毓云放下茶杯,尴尬的笑了笑道:“不瞒黄姨娘说,云儿也是在书上看过此香,虽说此香名贵,但这香用久了,却不易有孕,所以这香一般人所用甚少,但却也为稀奇珍贵。”
黄姨娘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几遍,随即讪讪道:“大小姐开玩笑吧,只是一味香料而已,哪能有这么严重,大小姐可不是危言耸听了。”
“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黄姨娘恕我多言了,可能书上记载有误也是有的。”
黄姨娘的脸色略白,却笑着又与毓云寒暄了几句,神情却有了几分不自然,毓云瞧了瞧天色,便道怕是出来久了方嬷嬷等人惦记便告辞回去了,黄姨娘也没多留,只让毓云闲来无事多来坐坐便是,毓云应了便带着翠玉兰宁回了院子。
当夜,毓云躺在床榻上就这牛角灯手里捧着书在看,明氏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带了一股寒意,看着镇定的毓云喜道:“小姐,果然不出小姐所料,黄姨娘傍晚时分便称身子不适,让老爷过去了,后来不知怎的,请了大夫,说那香气有问题,这不依着黄姨娘那性子便和老爷哭闹了起来。”
毓云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看了眼明氏道:“那爹爹什么态度?”
明氏道:“老爷能有什么态度,虽说黄姨娘是庶出的,但是黄姨娘一直无所出,在者老爷子嗣并不多,况且男丁薄弱,这危害侯府子嗣的事,老爷定然生气的。”明氏顿了顿口气道:“老爷先去找了苏姨娘,发了一通脾气,后来便直奔崔姨娘院里去了。”
毓云笑了笑,执起书来继续看,心里漫过一层冷意,想来黄姨娘不是个愚笨之人,怎能不明白如此稀奇珍贵的香料岂是苏姨娘可以拿得出来的,苏姨娘只不过一个县城之女,还是个庶出的,而崔姨娘是伯威侯府嫡女,嫡长姐又是皇室贵妃,这相比之下显而易见,这不明摆着崔姨娘利用苏姨娘想绝了黄姨娘子嗣的念想么,黄姨娘年轻漂亮,毓明远又心疼的紧,产下庶子庶女也是早晚的事,崔姨娘倒是防备的紧。
明氏看了眼淡定自若的毓云,好奇道:“大小姐怎知黄姨娘那香有问题的。”
“在书上看到过的,况且抱病期间,黄姨娘不是也来看望过多次么,那香浓郁,用了多了,身上自然带着那股子香气的,所以便寻着机会去瞧了瞧。”
毓云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那香她可是熟悉的很哪,前世她便得崔姨娘照顾,送了这些子香料来,说是她身份更为尊贵了,这些香能讨得江廷玉的欢喜,更能衬托她的气质,她当时便傻傻的信了,后来她直至二十岁才开始有孕,翠玉便说,有了身孕便要闻得清淡的,便又将香改了,所谓的安胎香枕不过是为了她闻多雪里松导致过早流产而准备的,这一系列的事情,毓云也是今生也悟得的,最后那个孩子还是被无情的扼杀了。
毓云勾了勾唇,对着明氏吩咐了几句,名氏便急急的退了出去。
方嬷嬷挑帘进来,阴测测道:“今日估计有的折腾了,按照黄姨娘的性子,断了她的念想,估计以后和崔姨娘也要撕破脸皮了。”
毓元瞧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方嬷嬷,不禁觉得好笑,想来方嬷嬷这些对侯府姨娘之间看不惯的事情早就多了去了,如今逮着机会对付,怎能不一马当先。
没过多大会,明氏进来,神秘莫测的道:“还是小姐高明,就怕崔姨娘那性子,老爷拿捏不住,奴婢隐晦的去景楠院果然被刚好去膳房端食的沈嬷嬷瞧见了。”
“沈嬷嬷看着沉稳,对这杆子事倒也兴趣十足,奴婢遮遮掩掩的倒是吊了沈嬷嬷的胃口,这不,沈嬷嬷一听连膳食都没端便回了了松景院了。”
毓云扯了扯嘴角,既然这事被她捅出来,那么必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崔姨娘的,毓明远耳根子软,耐不得崔姨娘的苦求,老太太可不一样,老太太不喜崔姨娘倒也罢了,像这等危害侯府子嗣的事,老太太毕定不允的,况且侯府男丁薄弱,如今就毓轩一个,虽说庶出,但毕竟也是毓明远的子嗣。
香草咋咋呼呼的冲进来,对着毓云喊道:“大小姐可不好了。”
“毛毛躁躁的,大小姐好着呢。”方嬷嬷不满的瞪了眼香草。
香草愣了下,赶紧道:“老太太去了碎玉院了,把所有的姨娘都叫上了,让小姐们也去了,大小姐可要过去看看?”
毓云皱了皱眉应了,虽说她还在养病期间,但此时也不能太矫情的躲着,毕竟这事是她捅出来的,她就要坦荡荡的去看看崔姨娘如何狡辩。
明氏担忧道:“怕是崔姨娘会狗急跳墙,对小姐不利。”
毓云满足的勾了勾唇,这只是个开始呢,既然她敢捅这个马蜂窝,必然对以后的步步计划有所筹谋,崔姨娘逃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么?母亲的仇,前世的孽,不百倍的讨回,岂不是对不起她今日的重生?
“她要跳墙,那我便先翻了她的墙,她要咬人,我便先拔了她的牙。”毓云笑的阴森,“我不快乐,谁也别指望开心。”
兰宁香草伺候着毓云梳洗着装完毕,毓云才领着明氏方嬷嬷去了碎玉院,毓云到碎玉院的时候,厅里经坐满了姨娘小姐,刚到门口便听到崔姨娘的哭喊声。
“老爷,老太太明鉴,妾身怎敢毒害侯府子嗣,妾身管家多年,对各个姨娘可是都礼让三分,对小姐们都是尽心尽力的,如今老爷,老太太如此怀疑妾身,让妾身情何以堪呐。”
黄姨娘脸色苍白,显然还没从打击中缓过神,一听崔姨娘的话,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跪在了地上,哀求道:“老爷,老太太,天可垂帘,遇见老爷是妾身这辈子的福气,妾身自知出身微寒,在侯府不敢争宠斗恶,但身为女子,妾身也只想为侯爷诞下一子半女,也算有所安慰了,如今却不曾想有人如此陷害妾身。”
黄姨娘哭的梨花带雨,本就娇媚,如今更是婉约动人看的毓明远心都碎了。
老太太高坐在楠木椅上,手里捻着佛珠,眸光精锐的扫向崔氏:“哼,雪里松是个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我这个老太婆还不知道么,珍贵不说,这个东西岂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