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舒爽而宁静,楚瓷被陶允良放在一间位于赵州的小院落里,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烦扰,倒也平静。
她知道外面打仗了,她也知道皇帝驾崩了,心里很担心父亲和楚雅。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因为她怀孕了,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昨天她在院子里站着头晕,想呕吐,随即被陶允良找来照顾她的李妈妈请了大夫来给她把脉,有喜了。
李妈妈和院子里的下人很高兴,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陶允良的,因为他们见过陶允良看着楚瓷的眼神,温柔而缠绵。
楚瓷冷笑,又苦笑,怕陶允良知道后会伤害她的孩子,所以她威胁了下人们不准把这个消息说给陶允良听,李妈妈不解,她就随意搪塞了一句:“我想亲自给他惊喜。”
李妈妈这才高兴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陶允良把她放在这里后一直没再来看过她,她知道,他要打江山,无暇顾及她。虽然如此,她也跑不掉,因为暗处有很多的陶氏暗卫盯着她,她怀着孩子,根本逃不掉。
思来想去,她只能留下,等楚雅来救她。
她相信,楚雅一定会来找她的。
这么一想,她平静多了,整天要做的事就是安心养胎。
大夫说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所以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越来越大的肚子会泄露她的秘密,她怕陶允良不顾一切打掉她的孩子。
于是她跟李妈妈说,让她找一些宽松的衣服给她,并偷偷让她买些安胎药,自然,对陶允良派来监视她的人,她一律说她受了风寒,所以有很长一段日子她都待在屋子里不出来,直到胎儿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下她才不得不经常去院子里走动晒晒太阳。
她这些天常常想,若是她有喜的时候正在景王府内,有云环顺娘她们陪着她,又有楚雅在身边照顾她,那她该有多幸福,起码不用成天担心自己的肚子被人发现。
楚雅,她那温文尔雅又内敛强大的夫君,若是知道她坏了他的孩子他该有多开心,她想,他一定会笑起来,抱着她在屋子里转圈圈。
楚瓷眼里泪光闪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也觉得厄运降临得太快。
没人的时候,她就坐在屋子里,提笔写一些简短的信,给她父亲,也给楚雅,还有几封,给她远在齐国的长姐。
她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死了。
但是写着写着,她莫名心酸,眼泪掉下来。
李妈妈从外面进来,喊着:“夫人,该去晒太阳了。”
楚瓷连忙将信藏起来,转过身去。
李妈妈是个仁慈的妇人,早年守寡,没有孩子,但心态很好,待人处事都善良有加,楚瓷很喜欢她,想着等她出去了要给李妈妈一个好的环境。
楚瓷走出去,李妈妈看了看她的脸色,担心问:“夫人怎么了?这是想老爷了?”
她把陶允良叫做“老爷”,楚瓷笑笑,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家人了。”
如此一说,李妈妈也伤感了,眼底一黯,但安慰楚瓷:“夫人人这么好,家人定是有福气的。”
楚瓷朝她微笑,安心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李妈妈给她披了一件斗篷,她就在院子里坐了一下午。
五月底,天气有些闷热,风吹来都是热的,外头的仗好似打完了,街上的百姓明显多了,这时候,楚瓷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勉强用宽松的衣服掩饰一下。
这天傍晚,她刚晒完太阳,一站起来,就有两个黑衣男人闯进来。
楚瓷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自己的下腹,“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黑衣人不由分说抓住了她,李妈妈闻声从屋子里出来,见此情况大叫:“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们夫人!”
黑衣人中一个走过去捂住了李妈妈的嘴巴,将她往屋子里带。
李妈妈挣扎,眼睛一直看着楚瓷,担心得很。
楚瓷心里一凛,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忙道:“你们要抓就抓我,不用欺负李妈妈!”
剩下的黑衣人带着她就走,直接上了停在外头的一辆马车,粗鲁地将她塞进去。
楚瓷死命抓住车厢壁,一边喊着李妈妈一边厉声问:“你们是陶允良的人?想做什么?”
黑衣人不答,一驾车,就跑了出去。
楚瓷一个趑趄摔倒在车厢里,来不及顾忌自己,双手就先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她急得满头大汗,一面担心李妈妈的安危,一面猜想是不是他们的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如果是这样定是景王府或者她的人找过来了,她应该庆幸,可一旦如此,单独留下的李妈妈难保不会被灭口,她又惊了一身汗,而她一急,腹部一阵抽痛,吓得她死死抓住了车帘子,慌张对外道:“慢点,你慢一点,我不舒服!”
没人回答她,她又扬高了声音道:“若是我出了差错,看你们主子怎么罚你们!”
她喝了一声,驾车的人才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很颠簸,颠得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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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早前的设定是女主孩子滑掉的,但是这样太残忍,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