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瑶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这道焦急的呼唤,只见一个人影飞速奔向了柳汐瑶,“这血是怎么回事?瑶瑶你哪里受伤了吗?”
一见柳汐瑶身上一块块的血渍,柳绍齐更是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拉着她焦急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不停来回检查着,企图找到伤口。
面对父亲的关怀,柳汐瑶冰冷的脸总算稍稍融化了些,“女儿没事,受伤的不是我。”
听到前半句话,柳绍齐刚想松口气,又被她的后半句话给弄懵了。
“这么说还真的有人受伤了?是谁?出了什么事吗?”
恰在这时,王秀云母子三人也紧跟着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原来,就在这王秀云母子三人快到时,柳绍齐的马车也正好到了,于是四个人便一起坐着马车回来了,刚踏进大门,就碰上了柳汐瑶派去传话的人。
只是柳绍齐却关心则乱,把“大小姐有事”听成“大小姐出事了”。
一听女儿出事了,柳绍齐哪里还能镇定,连忙就施展轻功奔了过来,那王秀云母子三人也是好奇心作祟,还没等传话的人开口请,就自己跟着跑了过来。
乍一看到柳汐瑶身上的血,母子三人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被这跪了满院子的人给震住了。
仔细一看,还全是自己院子里的,王秀云顿时气结了。
“瑶······大小姐,你这是何意?卑妾院子里的下人哪里惹大小姐不快了吗?”
王秀云不说,柳绍齐还没注意到那些“不相干”的人,听她这么一说,柳绍齐才将目光转向了那些人。
“瑶瑶,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奴才冒犯你了吗?”
柳汐瑶却是冷冷地看了王秀云一眼,淡淡道:“正好王姨娘也来了,就跟父亲一同随我进屋去一趟吧。”
说罢,柳汐瑶便率先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柳绍齐和王秀云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她这是唱的哪出。
只是那森冷嗜血的眼神,却深深印在了几人的心里。
王秀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脚步有些沉重,却在柳绍齐的注视下不得不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两人刚一踏进房间,就闻到了那股扑鼻而来的浓郁的血腥味,而柳汐瑶,已经站在床前等着了,由于她恰巧站在床头挡住了桃子的脸,是以两人还不知道床上的人究竟是谁。
见两人进来了,也不多说什么,只伸手掀开了遮在桃子身上的一层薄薄的布,露出了那满是狰狞鞭伤的完全找不到一块好皮肉的背。
“嘶 ̄”
饶是柳绍齐这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见过无数伤亡的铁血硬汉,在见到眼前这一幕的那一刹,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王秀云倒吸冷气的原因,却是她认出了床上那人就是拜她所赐才会弄成这样的桃子。
“看到这一幕,不知父亲和王姨娘有何感想呢?”
柳绍齐面色微沉,“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歹毒的手段,确是可恨!”
听出了柳绍齐语气中浓浓的煞气,王秀云心头一震,支支吾吾道:“确实可恨,实在太残忍了。”
“哦?王姨娘也觉得残忍?也觉得凶手着实可恨吗?”柳汐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道:“可是更残忍的还在后面呢。”
“知道吗?床上这个女孩,才年仅十五岁,正值豆蔻年华,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的未来还很长。原本,她应该是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一起组建一个家庭,如此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现在,因为那凶手的残忍,这一切全都毁了。”
“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我真的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致使凶手对这样一个单纯无辜的少女下此毒手?王姨娘,你能告诉我吗?究竟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呢?还是说,其实凶手本来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疯子?”
“瑶瑶,你的意思是······这女子被······”柳绍齐震惊地张大了嘴,满脸的不敢置信。
柳汐瑶却只淡淡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被毁了呢。”
仿若来自天际的声音,如此虚无缥缈,却莫名的带给王秀云一股阴森恐怖的感觉。
“可恨!真真是可恨!这样丧心病狂之人,就该千刀万剐!”
一向正直的柳绍齐,显然已经被凶手的歹毒残忍给震住了,霎时虎目瞪得滚圆,双拳亦捏得“咔咔”作响,满脸的肃杀之气。
站在他身旁的王秀云感受最为清晰,顿时身形剧颤,脸色连连变幻不定。
柳汐瑶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就如索命的恶鬼,一直揪着她不放。
“王姨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柳汐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王秀云,就算再白目的人也该看出点什么了。
柳绍齐怀疑的目光锁定了王秀云,犹疑道:“瑶瑶,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父亲还是问王姨娘吧,她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秀云?”
此时王秀云却已经整理好了思绪,面上镇定依旧不露一丝异样,任柳绍齐盯着她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卑妾不知大小姐在说什么,卑妾怎么可能知道这女子是何人呢?”
柳汐瑶嗤笑了一声,这王秀云倒还真是个人物,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戏演得如此逼真,这种心理素质,可绝非一般人能与之比拟的呢。
“王姨娘果真不知道吗?可是此人却是从王姨娘你的院子里搜出来的呢,全府上下,几十双眼睛一起看到的,铁一般的事实。”说着,柳汐瑶逐渐移开了身子,缓缓朝王秀云走来,在她的耳边柔声道:“王姨娘,你再仔细看看,你当真不知情吗?说谎的人,可是要被惩罚的哦。”
最后一句话,柳汐瑶完全是轻快中带着些许俏皮的语调,然而听在王秀云的耳朵里,却好比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催命丧钟。
禁不住心跳一滞,无尽的恐惧丝丝缕缕缠绕住了她的心,压抑得她几欲崩溃。
“桃子?!怎么会是桃子!”
在看清桃子的脸的那一刻,柳绍齐彻底惊呆了。
“什么?竟然是桃子?天啊,怎么会这样!”
王秀云,到底是忽视了柳汐瑶的“友情提醒”,完美演绎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却不知,这是柳汐瑶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而她,却在死和生不如死间,果断地选择了生不如死,亲自将自己和一双儿女送上了通往无间地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