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这荷包明明就是三小姐赠与陆某的,怎么就成了二小姐与陆某的信物?”陆展风心下已然明了,这是又一次上了沈悦宁的当。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稳住了她......
“陆公子...你们为何苦苦相逼?”沈悦宁已然满脸泪痕。
“对了,我曾经赠与三小姐一只钗!想必如今定然在三小姐身上或她的园子里。请沈将军明察!”陆展风说得信誓旦旦,却不想这钗早就被沈悦宁换到了最适合的地方。
“不必了!陆公子不必难为父亲。请问陆公子说得可是那支钗?”沈悦宁说完朝着坐在地上的沈悦馨凌乱的发间一指。
袁氏也是一惊,方才沈悦馨落水,头发胡乱地贴在头上,倒是没有人注意到,那只篆刻着“展风”二字的发簪。
沈悦宁早就跟云卷云舒打好了招呼,只要碰到合适的时机便将这钗放到沈悦馨身上,恐怕两人就是借着方才下水救人之际,趁乱将钗插了上去,倒也顺理成章。
沈悦馨根本不知自己头上何时多出了一只钗,直到沈荣怒气冲冲得一把扯出那支钗,看清了上面的字。
“怎么会?是沈悦宁!是她!都是她陷害我!”沈悦馨此时彻底失去了理智,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就要冲向沈悦宁。沈悦宁先是躲到了陆展风的身后,见沈悦馨就要扑进自己怀里,陆展风一脸厌恶的闪身躲开,沈悦宁见状又立即躲在了社荣的背后,沈荣没有躲闪,而是抓住沈悦馨的手腕,一巴掌抡到了她的脸上。
沈悦馨被这一掌打得怔住,泪水哗哗得流了下来。可是沈荣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来人,将二小姐押回天馨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沈荣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沈悦宁,我不会放过你!你必将不得善终!”沈悦宁回过头来,恨恨得喊道,声音被越拉越长,十分骇人。
沈悦宁听完,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父亲...”
听完沈悦宁对自己的耳语,沈荣面色大变。目光笔直的落在了陆展风身上,“陆公子,今日一事,小女清誉尽毁。请陆公子尽早回府准备定亲之事吧!”
“沈将军...”陆展风犹豫再三,“陆某会回府与父亲母亲商量。”
“哼!还请陆公子好自为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沈荣语罢,带着怒气,转身离开。袁氏急忙跟上前去。
却见这时,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那不是三皇子薛沐商又是谁?
“三皇子!”沈荣心想,还嫌不够乱么?
众人听闻,才发现这个贵气不凡的男子,纷纷行礼。
“怎么?三哥也来了?”薛沐仁笑吟吟得走上前来。
“五弟能来,我就不能么?”薛沐商语气里带着挑衅,倒是做实了两人素来不和的传闻。
“弟弟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都这个时间了,弟弟担心的是三哥的安危。毕竟...多的是人想要了三哥的命,不像弟弟,命如草芥。”谁说薛沐仁草包一个?竟敢当众与三皇子叫板!沈悦宁竟是看得来了兴致。
听了薛沐仁的暗讽,薛沐商不怒反笑,“听闻贵府三小姐棋艺超群,我今夜正好兴致来了,便想到前来沈府与三小姐切磋一番。”分明是有人通风报信,居然扯到自己头上。沈悦宁微微皱眉,略显不悦。
再看薛沐商,丝毫没有将目光停留在陆展风的身上,而是径直走向自己,“三小姐可否赏脸?”
“父亲?”沈悦宁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转向沈荣,征求着他这个一家之主的意见。
沈荣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尚且知道,这些个皇子是得罪不起的,“既然如此,宁儿便陪三皇子切磋切磋吧!”又转向薛沐商,“请皇子移步同德斋。”
得到了沈荣的首肯,沈悦宁方才跟着三皇子前往了沈府的同德斋。这间同德斋其实是沈府的一间藏书阁,面积虽然不大,却古香古色,十分雅致。特别是屋内那方棋盘,更是先皇所赐。据说先皇就是在这里与沈勇大战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请。”薛沐商倒是个君子姿态,待沈悦宁先一步落座,自己方才坐于其对首。
二人没有言语,唯有棋子落入盘上时的轻响。中间,小厮前来添了几次茶水。眼看,东方现了鱼肚白,两人竟是一局还没有分出胜负。薛沐商每一步走得保守,精心考虑方才下手,却是稍不注意便有可能令对方万劫不复,实在称得上是招招狠毒。沈悦宁见招拆招,不主动进攻,却也不退让,步步严防死守。
“这局棋恐怕今日是分不出胜负了。”薛沐商呷了一口茶,笑道。
“殿下好棋艺,臣女认输了!”沈悦宁微微垂首。
“三小姐太过自谦了。”薛沐商顿了顿,“昨日之事,三小姐果然好手段。”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臣女愚昧,不懂殿下所言。”
“不懂?恐怕没人会比你更明白了吧!”薛沐商爽朗一笑,凑近了沈悦宁,“三小姐胆识过人,我很欣赏。可惜,我奉劝三小姐最好不要如此锋芒毕露,更不要妄图碰我的人。”
“殿下谬赞了,臣女没有殿下说得那么神。”沈悦宁莞尔一笑,从棋笥中取出一粒白子,定定得落在棋盘之上。
薛沐商一看,顿时心惊,沈悦宁此招竟然将自己严防死守的阵地,全盘攻破。自己与她对弈一夜,不过是想从棋盘上探探她的虚实。结果她步步中庸,并无惊人之处,没想到,这不过是在迷惑自己,反而是自己将弱点全数暴露给了对方。
想到这里,薛沐商定了定神,看向沈悦宁的眼光变得有些复杂,这真的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么?
沈悦宁终日与段蠡对弈,又怎么会看不出薛沐商的意图,只可惜,自己一直隐藏心性,倒是迷惑了生性多疑,且出手狠毒的薛沐商。
“三小姐果然非同凡响。本皇子输得心服口服。”薛沐商不由大笑起来。
“是殿下手下留情,处处留有一线生机。”沈悦宁这是在讽刺他,招招置对方于死地,最终还是百密一疏。
薛沐商听出了话中之意,眼中掠过一丝杀意,却在对上沈悦宁的明眸时顷刻间化为乌有,“时候不早了,本殿下肚子有些饿了,不知三小姐可否吩咐厨房送些吃的来?”
他不提还不觉得,一说起来,沈悦宁才意识到,昨日竟是一天没有吃到什么东西,“难得殿下不嫌弃,请跟小女来吧。”
想到同德斋一派书香雅致之地,也确实不是进食首选,薛沐商便跟随着沈悦宁走了出去。
天还是蒙蒙亮,沈府之内恐怕连下人都还没有起床,偏偏这个时候讨要吃食,不是与自己为难是什么?这样想着,沈悦宁心里对这个皇子更加的鄙夷起来。想起昨夜,自己吩咐锦绣准备的小菜可能还留着,沈悦宁便领着三皇子来到了静月轩。
薛沐商跟在沈悦宁这个小丫头身后,亦步亦趋,自己有些想笑,倒好像成了她的随从了。走了没一会儿,沈悦宁便停下了脚步。薛沐商抬头一看,就见三个娟秀的小楷纂刻在园子的牌匾上,“静月轩...”他轻声念着。
“请殿下在这里等一下。”沈悦宁并没有邀请他入内的意思,却是把他留在原地,独自进了园子。
起初,薛沐商有些不太乐意,唯恐沈悦宁耍弄了自己,直到瞧见沈悦宁拎着个食盒从门口出现。
“殿下恕罪。小女院子里的丫鬟还没起呢!请殿下先凑合一口,过了平旦,我再吩咐厨房准备吃食。”沈悦宁一边说,一边将食盒中的四碟清淡小菜和两双筷子摆在园子外面的一方小石台上,“殿下请。”
“你倒是个心疼下人的。”薛沐商看了眼石台上的小碟,只见一个是盐水煮芦笋,一个是清拌百合西芹,还有两碟是叫不出名字的点心。自己犹豫了一下,却见对方已经拿起筷子。
“怎么?殿下觉得不合口味?”沈悦宁见他迟迟不动筷子,心里已经有所鄙夷。
“那倒不是。”
“那是担心我下毒?”沈悦宁风轻云淡道,话中浓浓的调侃之意。
“也不是。”薛沐商一时玩心大起,几次三番被这个小丫头摆了一道,如今就算是作弄,自己也要扳回一局,“本皇子用膳从来都是有人在旁边服侍,如今少了布菜之人...不如就请三小姐代劳吧!”
看着薛沐商眼中闪烁着精光,沈悦宁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要叫自己为他布菜?这是开始使唤自己,作弄自己了!
刚开始还以为沈悦宁会找借口,耍心机,却不曾想她丝毫没有不愿之色,乖顺得起身立在自己一侧,安静的为自己布菜。
菜色是简单地,甚至已经冷了许久,吃在嘴里却有一种化不开的清香,“这菜中似乎还夹带着一股清香,是花的味道?”
“这菜并不是小女做的,小女也不知道。”这菜的确不是她做的,而是出自锦绣之手,只是她惯用鲜花和干花提升每道菜色的口感。时间久了,跟在自己身边的锦绣便也学会了这个方法。
薛沐商吃得并不多,见看不出沈悦宁的不悦,心里顿觉无趣,安静的闭了嘴,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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