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沫。”龚柔伸出手,说完最后两个字便倒在了地上。
陈恪言看着这地上一片嫣红的血色,眉头不由自主的就蹙了起来,脑海中那副挥之不去的画面越来越的清晰,最后和佟雅琳的那张脸联合在了一起。
“滚!”陈恪言双手向前疯狂的挥舞着,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赶离自己身边一般。
缩在一旁的林辰看着这一幕,尽量将自己隐蔽在阴暗的角落里面。
他不知道陈恪言是不是因为这次毒品交易失败,陷入了癫狂状态,在这一刻,他很后悔,当初答应佟雅琳的要求,来F市的珀兰尼基海岸,他原以为自己蛰伏起来,收起了对佟雅琳的谋害之心,便可以让佟雅琳忘却对他的愤怒,现在看来,他估计错了。
不过,若是他自己是佟雅琳的话,在崛起之后,也一定会将当年欺压过自己的人彻底打入深渊之中。
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
不知道挥舞了多久,陈恪言还是无法让脑海中那副鲜血淋漓的画面给清除出去,满眼满鼻的血腥味,就像是地狱恶鬼一般,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自由的呼吸。
“啊——”最终,陈恪言再也忍受不了了,一头撞在了墙上,顺着墙体慢慢地滑了下去。
林辰藏匿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观察了陈恪言很久之后,在确定陈恪言是真的晕了过去,才慢慢地挪过来。
看着这一地的鲜血,林辰有种作呕的感觉,他知道,龚柔是因为没有毒品供给才疯的,可是这陈恪言难道就是因为和水老怪的毒品交易失败,就会精神失常,而疯掉?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残存了一会,随即林辰便好笑的摇了摇头,他和陈恪言,本就是属于那同一类人,都是为了权势,财富而不择手段的人,那,未来的他是否也会沦落为陈恪言这般模样?
林辰看到了陈恪言腰间别的瑞士军刀,便努力的向前凑,让被绑着的双手靠近了那把瑞士军刀,然后在花费手破皮流血的代价,获得了自由。
不过,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原先听候陈恪言命令的黄毛瘦高个走了过来。
林辰下意识便要往后退,那个黄毛瘦高个在观察了一下现场的形势之后,开口便问,“喂,你有钱吗?”
林辰被这个怪异的问题吓了一愣,在下意识的情况下点了点头。
黄毛瘦高个直接走了过来,将手伸出来,说道,“你给我钱,我带你离开这里。”
“哦,好。”林辰没想到自己离开这里会是如此的顺利,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直接将手上戴的那款瑞士名表给摘了下来,递给了黄毛瘦高个。
黄毛瘦高个将手上的瑞士名表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子,再对着阳光看了一下牌子,随即那张不耐烦的脸上出现了欣悦的神色。
“大老板,您请。”黄毛瘦高个快速的将手表收好,然后一副掐笑样弯腰屈膝让林辰先走。
“嗯。”林辰收回了自己那副痴傻呆愣的样子,在裤子上擦干了血迹之后,便有模有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一如回到了皇天习惯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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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初》拍摄现场,很快的就准备好了,作为一部有些复古味道的现代片,只需在拍摄完之后,用电脑加上特效便可。
坐在化妆室的岳沫看着站在身边安静翻书的张子瞭,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她收到皇天的面试通知一般。
“怎么了?”张子瞭察觉到佟雅琳的目光,便合上了手上的书,用手背擦过她的脸颊,神情缱绻,温柔无比。
“没什么。”岳沫当下脸一红,垂下头,不再说话。
张子瞭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岳沫猛地抬头,但却只见到张子瞭的背影,悠雅闲淡。
“雅琳,我给你带了新鲜的蛋挞。”张子瞭前脚刚踏出化妆室,陈景彬后脚便提着蛋挞盒走了进来。
化妆师此时正准备给她上唇彩。
“停——”岳沫伸手组织了化妆师的动作,然后跑到陈景彬的身边,用着极快的速度塞了几个蛋挞之后,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躺在椅子上面,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化妆师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化妆室的门口,张子瞭看着里面那个年轻的男子,扶了扶眼睛,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凌厉的色彩。
在上好妆,穿好服装之后,岳沫不由自主的便紧张了,当初拍摄危险系数很高的《末日流》,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张子瞭绅士翩翩守在片场,微笑尔雅,吸引了周边一大堆女性的目光。
岳沫给自己压了一下惊,然后同样微笑着走了上去。
在她和张子瞭的手搭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传来了一阵吸气声。
甚至有人大声喧哗道,“果真是超配啊,《忆初》就冲这两张脸,不火都不行!”
张子瞭感觉到了从佟雅琳手上传来的汗湿感,眉梢轻佻,十分的愉悦。
“演员就位。”宗飞羿举着一个喇叭大声的吼道,张子瞭便牵着佟雅琳走到了拍摄场地。
当岳沫站在H大的枫叶林荫道时,竟有种回到了大学的感觉,自主的就将自己代入戏中。
她大学四年,可谓是过得极其的忙碌,因为学费和学业的双重压力下,让她每天都过得无比的充实,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路边的人和事。
A大中她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图书馆到宿舍的那条林荫小道,不过,并不是枫叶林荫小道,而是柳树林荫小道,每当五月份的时候,便是柳絮飘飞的季节,盛景时,像极了雪花。
不过,她那时也是匆匆而过,走到了宿舍之后,便将身上的柳絮给抖了下来。
现在重温差不多的场景,让她生出了要好好享受的冲动,以弥补当初匆匆而过的美景美事。
按照戏本的设置,岳沫拿着一本书,走到枫树下的一处石凳上,眯上眼睛,身子微微向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