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既然秦大人敢如此说,也许可能真有其人,父皇不妨一听。若是此事是真,父皇当政,得天赐凤后,自然全民敬仰,民心大统,震慑西楚、北燕、南疆三国;若天定凤后只是秦大人故意编造,再定他个欺君之罪亦不迟。”
秦倾抬眸看向说话之人,一袭华贵的杏黄五爪龙纹太子朝服,头戴紫金头冠,身材修长健硕,容貌俊美,一双黑眸深邃而凌厉,霸气侧漏。
此人正是当朝太子——凌旭。
弄清了说话人的身份,秦倾那张绝美的脸上笑意颇浓,他这是在给秦永裕铺路嗬。
若是真让秦永裕弄出个天定凤后,被他如此丰功伟绩般的夸赞一番后,这秦永裕虽然贪赃枉法,但只要把所贪银两还上,再加上护凤后有功,如此功过相抵,秦永裕不但不会死,还会因天定凤后出自他家而受益。皇家之人,果真各个都是玩弄权术的高手。
果然,皇帝听了凌旭的话后,挥了挥衣袖,示意禁军先退下,冷声道:“说吧,什么天定凤后,若是你敢有半句欺瞒,朕定不饶你。”
秦永裕匍跪在地,抓住机会,声泪俱下的开始编故事,“皇上明鉴,罪臣绝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有一夜,半夜时分,京城上空突然天现异象,霞光漫天,皇上第二日还让钦天监卜算,得知是天佑我皇的征兆,却并未言及是何种佑护征兆。其实,那一晚乃是天定凤后降世之夜,当年的钦天监也是受臣所托才那样上报。罪臣冒着杀头之罪如此做,只是想保护天定凤后平安长大。毕竟天定凤后的身份若是泄露,难保其他三国不眼红,前来谋害……”
“一派胡言,即便真有什么天定凤后,难道父皇还护不了,非要你来保护?”
凌曜越听越皱眉,十五年前,确实有一晚天现霞光,当时的钦天监也确实只说是皇恩浩荡之兆。莫非秦永裕所说是真?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有了扳倒这老狐狸的机会,眼看就要成功了,他怎甘心数日的谋划就此功亏一篑?
知道有人会怀疑,秦永裕早想好了说辞,“三皇子温厚仁善,自然不知人心险恶,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罪臣唯恐小人太多,防不胜防,令天定凤后陷入危机之中,只得隐藏其身份,留在身边抚养。当然,罪臣也是有一些私心的,毕竟天定凤后是罪臣亲女,罪臣很是疼惜,不舍其离开。”
呵呵,亲女?疼惜?不舍?
绝尘的容颜上,嘲讽之色一闪而逝。她在那个破院子生活了十几年,可从没见这个所谓的父亲来表达过疼惜不舍啊。
凌曜俊眉一皱,这老狐狸一口一个天定凤后,就是没这么个人,也快被他说念出一个来了。
他看向自己父皇,见对方面色沉静,已无怒色,似是在回忆什么,顿时心道不妙,正要再出口,却被皇帝给阻止了,“曜儿,你且先住口,让他说。”
凌曜暗暗咬牙,看秦永裕一副信誓旦旦,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道,今日怕是惩治不了这只老狐狸了,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这老狐狸定会有所防范,以后再要寻到如此绝妙机会,只怕会难上加难,暗中与刑部尚书——刘协对望一眼,两人的脸色皆不好看。
秦永裕知道皇帝已经有些松动,心中一喜,如今他只需将所有的错全推在天定凤后身上,再让皇上亲眼见到雪儿背后的凤凰胎记,他今日定会化险为夷。
泪痕交错的脸上再次浮现浓浓的悔意,“皇上,天定凤后出自臣家,罪臣受宠若惊却也惶恐不已,唯恐他人嫉妒罪臣,令凤后陷入危险之地,有负上天所托,有负皇恩浩荡。只能委屈凤后,将其隐藏。
但罪臣深知,官至清则难存,无奈只得随波逐流,行贿受贿,使罪臣一家在朝中不显突兀,从而保护天定凤后。只是罪臣却不知,李博安等人竟将国库税银和军饷作为贿赂,行贿于罪臣,否则,罪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贪污国库的银子。”
“这么说,你贪污受贿倒还有理了?”皇帝冷哼一声,再没确定是否真有所谓的天定凤后前,他根本不相信秦永裕的话。
“罪臣不敢!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皇上赐死罪臣,罪臣绝无怨言,但今日罪臣将死,罪臣唯恐再难见到皇上,不得已只得将天定凤后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告之皇上,如今天定凤后身份公开,恐有人会谋害凤后,请皇上速速遣人进京护卫天定凤后。”
皇帝再次冷哼:“你说了这么多,那所谓的天定凤后到底是何人?”
“是罪臣四女,秦芷雪。罪臣所言是否属实,皇上见了雪儿便知。”
皇帝一听,敛眉思忖片刻后,金黄色龙袖一挥,“回京!”
于是,午膳也不用了,全部打道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