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筝喜欢吃豆腐,喜欢吃白豆腐,真心喜欢吃。所以,在吃了一口豆腐之后,销魂想起方才那块白豆腐的滋味时,还啧啧的发出感叹。
傅公子这块豆腐是新鲜的,邢墨那块似乎已经被她煎老了……
傅公子,傅公子……齐筝一字一字的咬着,最后恍然大悟,轻笑出声。
不错不错,要是邢墨这块豆腐真老的磕牙了,这块嫩的也不错。
“公主,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傅公子……”
云景从齐筝跳上马车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沉思里,直到马车经过端门,进入皇宫云景才恍然大悟。那个傅公子不就是……
“嗯?”齐筝睁开眼,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云景。云景这才注意到原来马车早已经进入了皇宫,也就立即噤声了。
公主说过,非礼勿言,对,就是非礼勿言。
——《公主好无耻》——
要说齐筝,那可是东宫的一大禁忌,这不,从齐筝的马车刚刚进入端门,立刻就有风声传到了东宫。
张福全是太子邢墨的贴身太监,也是东宫的大太监总管。可饶是这样大的内务总管,在听到齐筝的名号时还是吓了一大跳,直接从东宫的前门奔到了东院。
别瞧他一把骨头了,可身子骨还利索着呢,打从太子出生到现在,陪伴邢墨的人世间最长的,张福全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在张福全的心里,主子就是他的一切,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可齐筝不同,真的不同。自从齐筝出生后,他的太子就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哎哟喂,小祖宗。太子好歹也是未来的储君人选,您就不能悠着点儿?
张福全如是的想着,在东宫的东院寻了个遍儿也不曾看到太子半点踪迹。这个日头,太子不在东院书房读书,那么就是?
哎呀,糟了……
张福全大掌一拍大腿,想起昨个儿翰林院院士的长公子进宫来过。这会儿太子肯定在……
“太子哥哥真是好兴致呢,在东宫斗鸟呢。”
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邢墨一手拿着管素(就是毛笔),一手撑着案前。只见他眉头轻锁,右手伸在案前上方不过半尺的地方。他的面前是一幅未作完的画,大抵是百鸟朝春图,可惜未做完。甚至在听到那一声让人神经错乱的声音之后,邢墨手里的笔微微一抖,那黑亮的墨汁随着笔尖轻轻滑落,滴在了宣纸上,也顺便晕染了一片的墨迹。
邢墨皱眉,将管素放下,这才抬头,正好迎上了门外那不请自来的女子。
没错,来人正是纳兰齐筝,大齐国的长乐公主,他邢墨名义上的皇妹。无论是在东宫还是整个皇宫都来去自如的人,在大齐国,也就只有她齐筝能有这能耐了。
“斗鸟?”
邢墨可没有忽视齐筝的话,可是什么是斗鸟他却是不知道的。鸟这里倒是有一只,昨个儿翰林院院士长公子安文华给送来的。说这是什么银丝雀,他到底没见过,正巧赶上皇帝为今年殿试几位皇子而出的一道作品。邢墨突然想到了百鸟朝春图来。
“对呀,斗……鸟儿。”
齐筝点头,媚眼一笑,顺着邢墨的疑问拖长了音节。
邢墨哪里瞧不出她的心思来,尽管他不懂什么是斗鸟,可从齐筝的嘴里出来的东西向来不是什么好的。
光是她不学无术这一点来说,邢墨就没有期待她能说出点儿好听的话。
“长乐今日来东宫所为何事?”
他并不意外为什么齐筝进出东宫这么自由,甚至都没有人通报。他意外的是,她来的可真巧,真巧。
何事?
这个事儿还真的有呢。齐筝一挑眉,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耸着肩膀,貌似是在哭。
邢墨原本是不打算理会齐筝的,可是,这丫头似乎是准备好了的,那眼泪,那神奇神儿,刷刷的就来了。那一个哭的叫惊天动地呢。
“呜呜,太子哥哥,你要选妃了,为什么没有筝儿,呜呜,为什么没有筝儿?太子哥哥……”
呃……
她的鼻子好灵敏啊!
这是邢墨在齐筝哭了大概五分钟之后得出的结论。他要选妃的事情今个儿早朝父皇才跟众大臣商议,她这会儿就跑来东宫撒泼,这速度真的杠杠的。
“长乐,你是公主。”言下之意就是,我俩是兄妹。
瞧,这一句话把齐筝给堵,齐筝半晌儿说不出话来,只得嘤嘤嘤嘤嘤。
“古往今来就没有兄妹成礼的道理。”邢墨苦口婆心,不过这些话在齐筝看来都是放屁,左耳进进,右耳就出出,就当不痛不痒挠耳朵。
“我姓纳兰,你姓邢,哪儿是兄妹了,哪儿是了。”齐筝不依不挠,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怔怔的看着邢墨。
吓……
邢墨这不看还好,看了直接转过身去捂着嘴,眉心死死的皱着。
要问他为啥?
邢墨:作者,把你的镜子拿来,或者你直接把本宫看到的描写出来。
作者:好吧,其实是这样滴,一个字,吓。两个字,惊悚。三个字,我滴妈。
齐筝:作者尼玛,本公主貌美如花,你那什么表情?
作者:是滴,公主,您真是貌美……呃,如花。
其实,真怪不得齐筝。换做是哪个女子哭了,都会不成人形,更何况还是浓妆艳抹的齐筝,一尺厚的胭脂遇上了咸湿的泪水,后果很严重。
“鬼呀鬼呀,鬼呀鬼呀……”
突然,一阵极其不协调的声音响起,齐筝半眯着眼睛斜眼,邢墨也不自觉抬头,神情诧异的望向声源处,只见一只翠绿色的鸟儿待在一只悬挂在高空的笼子里,而那不协调的声音,正是从它的嘴里发出。
嗷呜……
齐筝怒了,真的怒了。原本就跟鬼画符似的脸更加的惊悚,几近扭曲。不过,某人却在崩溃边缘处悬崖勒马,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哥哥的鸟儿真逗趣。”
“呃……是吗?”汗,邢墨在心里狂冒汗,一边感叹齐筝的变脸速度,一边惊诧这鸟儿竟然会说话。貌似,银丝雀是不会说话滴。
“是呢是呢,太子哥哥很喜欢玩鸟吗?”
齐筝眨巴着大眼睛一步步靠近邢墨,脸上除了夸张的粉之外,竟然生出一种让邢墨不安的表情。
“齐筝也很爱斗鸟呢,尤其是……”齐筝顿下,眨眨眼睛,看着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的银丝雀笑得好不诡异,“太子哥哥那只。”
“公主好色,公主好色。”
邢墨怔住半晌,突然低下头去,若桃花般的脸绯红一片,在听到银丝雀最后那句话之后,直接风中凌乱。而那句话,则是回荡在内殿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