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萧倾黎!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随着那男人的怒吼声传遍了整条走廊,而在他面前,那一身落满血迹,身穿白褂的女人似乎被吓到了,她感受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然后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印出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她只得无奈的摸了摸脸,在心中默念一句,
草!这个版本太不厚道了。
萧倾黎曾经设想过无数个和这个男人重逢的画面:她想着,某一天这个叫李景的男人,哭着跪着,抱着99朵玫瑰花来,历尽艰辛来找到了自己,他会求她原谅他当初的背叛,求她回心转意,对着自己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不该那么做,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最好的,我最爱的人。”然后她会非常温和的微笑,接过鲜花,再一下甩在他的脸上,说一句,“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这样的兴奋场景。
所以,对于现在这个过于颠覆的版本,她萧倾黎只有问候老天了。
不过对于一直二B的萧倾黎来说,这也是给她的人生上了重要一课。
原来,这就叫做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萧倾黎拽紧了衣兜里的笔,深深吸气,身后抢救室里推出车的轱辘声一点一点的逼近,让她压抑的喘不过起来,她只有深深的吸气,吸气再吸气,最后用自己最平稳最平稳的气息一字一句的从口中憋出字来。
“患者送来的时候已经休克了,失血量太大,我们抢救了四个小时,确实尽力了,李先生,请节哀顺变。”
听完自己平静的陈述,李景似乎更为愤怒了,那双原本自己最喜欢的明净眼眸中,满是腥红,变得陌生又恐怖,他像是看着仇人一般的看着萧倾黎,她怯怯的退了一步,他却忽然伸出手来,死死的抓住了萧倾黎的手臂,狠狠的,狠狠的握住,仿佛要将所有力气都使用上,仿佛恨不得要把她千刀万剐。
“你骗谁!你骗谁啊!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个贱人有多狠毒!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们,所以今天你就害死了小希和我们没出世的孩子!哈哈,萧倾黎,当初我跟你分手,和小希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你说你会让我后悔的,是啊,机会来了啊,你他妈的是主刀医生,你报仇了是吧,你爽快了,你开心了是吧……”
回忆里满是温存的声音,现在已经变得畸形了,她听见李景那渐渐模糊的吼叫,几乎再没力气看着这与理想画面差得凶残的脸,不得已的闭上了双眼。
“李先生,你放开萧医生!她要晕过去了!”
“萧医生,医生,天啊!叫保安来!”
“李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们医护工作者从来不会带私人感情救护患者的,你……”
周围闹哄哄的声音涌来,她听见刚才一起抢救小狐狸精的几个同事都惊呼了起来,抢救外的走廊里,今天异常热闹,满是奔走脚步声。
萧倾黎已经彻底绝望了,这感觉糟透到无法形容,她浑身是血,对,是那个抢了自己男朋友的小狐狸精的血,自己因为通宵的抢救而全身无力,还有,面前这个摇得自己快要吐血的男人,一切,让她感觉生不如死。啊,隔壁科室那个暗恋自己的小王一定对于现在自己这幅尊荣失望了吧。
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眼前的景象都被摇成了一片蛋花的形状,
最后,萧倾黎只能在无数个惋惜和痛恨的时刻,猛地睁开眼睛,齿牙咧嘴的,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摆了一个她能想到的最贱最贱的笑容,
“老子如果不是医生,我还真想在她背后踹她一脚。”
后来回想起来,萧倾黎觉得,其实,这句话是加速了自己死亡的重要因素。
因为,作为一个C大毕业的优秀医学医师,她能够透彻的晓得,这一句话引起了李景这个生物强烈的条件反射,从他的大脑皮质,通过神经纤维,直达肱二头肌和他的腕关节,最后作用于自己的颈部,然后由于压力作用于颈部,使她喉部气管受阻,导致肺通气不足,血液缺氧,机体循环衰竭,昏迷,窒息,休克,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么漫长的思考,学了十几年医的萧倾黎终于下了一个定论,
李景掐死了自己。
对于这样的结局,萧倾黎只能说一句,呵呵,她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不当医生了!你生病,你全家都生病!也不关老子的事,谁爱救不救!
然而,在萧顷黎在闭上眼的那时,她并不知道,接下里等待她的将是何种命运,她也不清楚,正是如此,才使得命运的轮盘被渐渐推动。
“一处的灭亡即是另一处的新生。”
在一片混乱之中,她只是瞥见了一个穿着长袍的模糊背影,和在耳边那一晃而过的轻声话语,接着她的世界就彻底的陷入了一片死寂。
突然,死寂中出现了一丝丝的光线,一个焦急又阴郁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我在这里求您了,您就别再硬撑了,您这腹痛都已经快半月了,请请命回城医治,您若是出了个什么岔子,我们明燕就是塌下了大半天啊!”
她还没睁眼看清面前的状况,只觉得喉咙一抖,一句话就习惯性的溜出了口。
“哪里痛?昨天都吃什么?”
怎么回事?啊,自己怎么在说话?
现在这个时候,貌似是被李景掐死了以后吧。回忆了一边过去,各种痛苦漫上心头,各种惨不忍睹历历在目,对的,从理论上来说,现在自己已经死了吧。可是为什么她刚才在说话,那音带振动的感觉活生生的刺激着自己,不像是死了啊?
萧倾黎不由得疑惑了,她清了清嗓子,悠悠的睁开了眼,霎时脑中一片空白。
先入眼的是自己脚下一片厚实的毛毡子,再然后是排列整齐的脚,一双两双三双……全部统一穿着棉布长靴。视线再往上走,一个个虎背熊腰,披甲挂铠的黑脸汉子都是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
“你懂医术?”
“且慢,齐左督,他是刚从北营抓来的,极有可能是华朝的探子!”
她有些迟缓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还是如闭眼前一样,眼前两个人正激励的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向自己投来目光。
好吧,这个应该不是幻觉。
萧顷黎终于肯定以后,抖了抖嘴角,
“那个,额……”
她正欲起身,唰唰几片寒光袭来,才抬头,就发现两个“铠甲”正用几道明晃晃的利剑横在了自己脖子边上。
“营中这种可疑之人务必杀之!你竟带他来帅帐,齐左督,你难道不知营中规矩吗!”
“我是带他来见林帅,求候主帅发落的,不像有些人越俎代庖,私自处刑…。”
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萧倾黎,在那锋利的剑下一动不动,看着面前两个人影,脑中经过了千千万万,
只觉得两个人的对话,信息量太庞大了。
最后,她定睛看着周围,军营大帐,士兵,还有脖上那充斥着血腥气息的刀戟,最后萧倾黎确定以及肯定,眼前的这一切无一不是在向她说明,她就是狗血的穿越了。
而且,运气一向不好的她,好像被当做了可疑探子,命悬一线。
看来李景可真是送了一份大礼给自己,死一次就算了,他妈的现在还让她死第二次!她萧倾黎是不是命里犯小人啊!
“齐绣,赵军师说的有理,军中可疑分子格杀勿论。”
------题外话------
本文涉及各种医学相关内容,如果有什么地方写的不是很科学,希望有人可以矫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