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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顷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八号,是个可造之材啊,以后得多留心着点了,这里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该好好发展点人脉了不是。

“那么你说说,宝贝我是怎么回事?还有,大人们?难道还有几个人?”

八号大娘吐了口口水,神色不安的点了点头,然后表情坚定的伸出了四根手指。

“有四个?”

八号大娘狠狠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有些迟疑的甩了甩头。

萧顷黎眯了眯眼睛,一把按住了八号的肩膀,

“到底是不是?”

八号神情纠结得单手掩着嘴又使劲的往萧顷黎耳边凑了凑。

“情况有点复杂……”

“说!”

“前几日……就是,就是您腰伤着的那日,姑娘被送到了军医大帐,老奴奉命给姑娘你送午膳来,那日,老奴还没走到帐门,就看到齐左督匆匆忙忙的赶进了帐里,于是老奴也不敢进帐了,就在门口候着,后来没过多久,齐左督就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不能再让姑娘见林统帅了,否则见一次伤一次……那样子别提有多愁了,那可不是因为您给急的吗?”

萧顷黎咧嘴一笑,啪的打了个巴掌,一脸的乐不可支,

“阿绣果然好兄弟,第一个就来看我了啊!八号,你接着说,接着说!”

“好好好……哎呀,您不知道,老奴见齐左督走远了,还没来得及动脚,就见赵军师东张西望神情不安的走进帐子了,老奴心想,这肯定又是跟齐左督一样,被姑娘你给弄得人心惶惶啊,老奴没想到这齐左督,赵军师这等大人物都是如此疼惜姑娘你,于是心情澎湃,极为想要见见姑娘尊容,就是一直苦苦等候在帐外,不曾离开过一步。啊。老奴对姑娘的敬仰之意……”

“咳……咳咳……讲重点……”

“额,额……是,那赵军师进去也没多久就出来了,不过他到没有说什么,只是满脸焦急,比起齐左督还甚!赵军师走后,老奴就忙准备进帐见姑娘,却不料,这下又来人了!”

“这次是谁?”

“是陈副将!这副将大人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比起前面两位,他竟是最为严重的!因为他那样子几乎跟失了魂没两样,老奴顿时被吓傻了啊,漠北七营十三骑,一个左督一个副将一个军师全都因为姑娘受伤了而心神都创!这是何等的……”

萧顷黎不由得捂着脸沉默了,面前这个大娘,想象力丰富到都可以去编狗血电视剧了!

这问了半天什么情报都没套出来啊!

也许那个时候萧顷黎的并没有体会过“一念成谶”,也并没有料到,这些也仅仅是她在此,戏剧性人生的一篇序幕而已。

“等等等等……不是说有四个吗?怎么才说了三个?”

正在滔滔不绝的编着她的连续剧的大妈这一刻,突然像广告插入般的卡壳了。

“那第四个……不晓得算不算啊?”

“说。”

萧顷黎目光如炬,气势凌然。

“是那个人……那个眀燕的半边天啊!他竟然也来探望姑娘你了,不过……他虽然一点也不慌乱的进了帐子,却是待得最久的一个!”

最久的一个?自己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的是他,难道他早就进了军医帐,一直等着,直到了自己醒过来?这不太可能吧。难道只是巧合,嗯,应该是巧合。

萧顷黎坚定了想法,又是听了起来。

“……老奴本以为那位大人会和之前的大人一样待一小会儿就出来的,却不料老奴在帐外等到了食盒中的饭菜都放凉了,那大人还是没有出来啊,就在老奴要放弃的时候,就见到几个士兵带着个靠着铁链的胡人进了帐子,随后,那位大人才是出来了,最奇怪的是……”

“什么?”

“那位大人出来的时候,居然是笑着的!奴人十年前就在那位大人的军医里做伙食了,从没见过他露出过那种表情啊!”

“我知道了!”

萧顷黎突然猛地一起身,吓得一旁的大娘狠狠的一抖,只是消得一刻,八号大娘就放佛被冻住了一般,僵硬得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也不知道萧同志脑中经过了多少推理还是脑补的画面,终于,她笃定的一拳敲在了掌心,面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外加经过了过度修饰的不耐烦。

“诶,看来,林墨霄一定是看上我了!”

很显然,情商并不高的萧顷黎,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冷却度,据当时可靠目击者回忆,就在那个白衣女子高调说出此话的那一刻,她身后徐徐走来的,那个被人们称为眀燕战神的人,做了一件让所有人膛目结舌的事情。

八号大娘还是保持者僵硬的姿势,只见得一袭青袍的人在萧顷黎的身后又对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他又抬手在脖间一划,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轻飘,却以绝对压倒的气息让八号大娘明白了,要是她有丝毫异动,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当然,或许谁都没有猜到,这一画面在之后的眀燕历史,甚至是仓兴年历中,都成为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

冷冷的灯光打在手术台上,空气凝重的仿佛像是要压得萧顷黎喘不过气来,她看着面前这个

面色苍白如死般的女人,心情不由得像是打翻了陈年老醋坛子,酸到心疼了。

“这是才送来的病人,已经Dic了!得马上进行抢救!”

“妇产科的王医生还没来么?”

“王医生他去欧洲学术报告了啊!情况情急,萧医生,你代为主刀吧,大人小孩都快不行了!”

萧顷黎极度纠结的揉了揉额头,很是艰难的从里蹦出来了一个“好”字,脑海中却是出现了无数张有关于过去的画面,本就沉淀下来的思绪已经乱得一塌糊涂,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手术房的门被轰的一下踢开,她望见那个站在门后熟悉的人影,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了。

“李景?”

“萧顷黎!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要给我老婆孩子用过期的麻醉药!”

李景冲上来就卡住了她脖子,那腥红的眼盯得她全身发麻,她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满了面颊。

“我也不知道……麻醉药是过期的……”

“你知道,你就是明明知道还要用在他们身上!你就是杀人!”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萧顷黎只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只是觉得一面光滑的,丝绸样的东西在脸颊上划过,她泪眼朦胧的抬头,只是烛火跳跃间,看到了一张略显阴郁的脸。

“你……你……你怎么在这?”

萧顷黎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就是林墨霄,本能性倏的一下往后狠狠褪去。

“你做噩梦了。”

在烛火下轮廓越显清晰的男子,只是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话,让萧顷黎这才是从久久没有平息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她摸了摸自己略微红肿的眼睛,还有已经被眼泪浸湿了一大方的衣襟,神情恍惚不堪。

“原来是梦啊。”

即使是在梦里,那个地狱般的场景还是一层未变,那个人还是恨自己入骨。

她一边擦着脸上未干的泪迹,一边小声喃喃着,目光似乎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她在回忆着什么,却又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得那么木讷又机械的一下一下,抹着落满脸颊的泪。

林墨霄看着她,那万年不变的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些难以分辨的东西。

“你不是要来复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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