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向着她缓缓走来,他摊开手,手心是一面玉石雕琢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寂殃两个字。
“看到这个了吗?胡人不仅仅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寂殃门,我们准备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也在等一个契机,在这个地方,要会忍,忍得越久,胜算才会越大,复仇之路是寂静的,你们从筹备到现在不过三年而已,你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你们吗?,这样草率行至,只会招来灾难,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你,想不想重新开始?”
寂殃两个字已经深深映入眼中,是啊复仇之路是寂静的,并不能如她这样急躁和喧然。
少女伸手接过了那面令牌,男人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命你为我寂殃门大使,以后我们的人会告诉你之后的安排,从此以后,你就叫琉湮吧。”
“是,主子。”
自那以后,另一个自己便诞生了,她叫琉湮,是西杭边上,落魄名门的闺秀,到了瑶都之后,在花月之巷一支舞惊艳四座,自此名色鹊起,成为瑶都,甚至是眀燕国的第一舞姬。
七年之前,有瑶都的胡奴血染蔚湖,但更多的人,记住的是七年前一名舞姬的横空出世,名满天下。当然,也没有会人知道,她琉湮,是因为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而得到了一切。
琉湮细白的指节在令牌上一点点划过,回忆从七年前抽回,她低着头,似乎还可以看到那堆积成山的尸海,甚至可以闻到那一夜满鼻的血腥味。
林墨霄,那个用血海抹杀掉她一切的人,她又何尝不想杀掉?
她微微闭眼,耳畔回响起那个人沉稳的话语:“要会忍,忍得越久,神算越大。”
再次睁眼,漆黑的眸子中已如以往的淡然。
“主子说,;林墨霄现在还不能动…。一步走错,以后步步皆错,将这令牌带给八位长老,告诉他们主子的意思,大局当前,要忍。”
“是!”
“还有,主子说,在林墨霄身边有一个女人,是洛艳沙曼灭族的至关原因,若他们到了柳茹城,要那边的人给我查清楚了,主子不让动林墨霄,但没说不能动他身边的女人,杀了她,也好给众族人交代。去吧,暗风。”
琉湮扶了扶额头,丝竹之声渐渐平息,随之消失的还有那道如烟的黑色身影。
一舞已毕,琉湮阁归于沉寂,但那空寂的回音之下,是无数的暗潮汹涌。
——
千里荒漠里,本该是了无人烟之地,然而,在眀燕国和华朝的交接之地,偏偏有着一座偌大的城池,被风化的城墙之内,竟然是繁华异常,这里便就是眀燕国最边界的城池,柳茹城。
平日里,这里是华朝国以及其他小民族部落商人的中转地,往来之人络绎不绝,但今日,因为眀燕大军的到来这柳茹城自然成了第一补给和中专之地,这座落于荒漠中的城池变得格外严肃和沉闷了起来。
城门边上排满了士兵,五步一人,士兵们皆是神情紧张的望着远方渐渐逼近的庞大队伍,不由得心生敬畏。
因为在他们面前,即将出现的,将会是整个眀燕国都为之骄傲的第一将,林墨霄。
这个被神化了的男人,终于将要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尽管是因为战乱将近,但每个士兵的这份激动,终究是无法掩抑制。
黄沙腾腾,大军奔赴而来,在军队的最首,是一袭银色盔甲,如月牙般色泽的银辉,沉稳又耀目,身穿盔甲的男子,骑着一匹棕色的高马,神色平静下,丝毫没有疲惫,但又平静得似乎没有感情。
令人讶异的是,如青峰一样的男子,怀中竟是驾着一个瘦小的女子,女子红发白肤,一双明净的眼珠子正在不断的四处打量。娇俏的脸上满是不屑。
“林墨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辞职了吗?干嘛还把我绑着,带我来这个破地!”
萧顷黎没好气扭动着身子,回想起来这一路上的艰辛,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无论她在路上怎么想办法,都没能逃脱出林墨霄的魔掌,最后在她逃跑又一次失败之后,林墨霄直接把她捆起来甩到了他的马上,一路上夹着她,让她根本没法动弹。
“喂,你说话啊,林墨霄,林墨霄你说话啊,喂你们大家看啊,你们统帅强抢民女了啊!”
萧顷黎越说越来劲,根本不顾四周士兵惊讶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大声叫嚷道。
“如果你还想留着嘴巴吃饭的话,最好,现在闭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