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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乌拉多尔回话,前方传来一阵躁动,引得两人看去。

  一对璧人跟在陶启开身后缓步而来,陶若眯眼,目光里藏着一丝惊艳。那一身血红嫁衣的乌拉陌代,头戴着一定纯金凤冠,项上戴着赤金盘璃璎珞圈,裙边系着艳红的宫绦,双衡比目玫佩。一双美目,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单唇未启。

  “贵国公主,果真美的不可方物!”陶若赞道,毫不吝啬。

  乌拉多尔扬眉,微微讶异:“没想到,长公主竟然能如此大方的夸赞陌代!”

  陶若瞥他一眼,静静品茶。她可不是小气的女人,乌拉陌代的确长得漂亮,这是不争的事实。

  “听说今日这喜事,还是多亏了长公主撮合!”他落座,自觉地拎起茶壶斟茶。

  陶若又看他一眼,生出几分狐疑。这个乌拉多尔与那日在梦红楼里性子差了许多,明明那日还是一脸冷漠,而今怎么如此热情。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那人敛起了笑意,目光沉了下去:“长公主不让陌代嫁到陵城王府,莫非是因为长公主对那位澹台世子尚且牵挂?”

  “啪——”茶盏被她用力放在石桌上,凤目一斜,不悦的看向那人:“没想到琉璃国国主,对本宫之事如此关心!”

  乌拉多尔不语,目光却是深邃了一些。陶若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招了颜砂:“咱们去向新人道贺!”说罢,便领着颜砂从乌拉多尔面前走开了。

  唇角轻扬,微微摇头。乌拉多尔回身,看见那道倩影越走越远,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宴会开始,一场盛大的婚礼在两国国君面前举行。

  陶若独自品茶,目光扫过陶启开与乌拉多尔,她悠然起身,从人群里悄悄离开。颜砂紧随其后,一路跟着陶若穿过了长廊,步进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公主,辰乾宫那么热闹,您为何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颜砂是搞不明白她的想法了。

  陶若看她一眼,淡淡问道:“你将云如墨安置在哪里?”

  “回公主,云公子与二世子住在一处。”

  “颜砂!”

  “奴婢在,公主有何吩咐?”

  “倘若我要回陵城王府,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颜砂微愣,满脸讶异的看向她:“公主您要回陵城?”忽而,她的目光闪了闪,似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日离开陵城的时候,在马车上,公主曾经掉泪,她早就该明白公主的心事才对。

  “公主要回陵城,奴婢便随您一起回陵城!公主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她语气坚定,看得陶若轻笑。

  既然都决定要回陵城,那么这件事情还是要找陶启开请旨才行:“颜砂,你去找皇上过来。”

  颜砂点头,明白她的意思,当即转身步出院子去。

  ——

  时间过去许久,四周静得陶若心底发虚。月色掩在云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才回头看去。

  只见一身龙袍的陶启开身后还跟着几名太监,手里端着美酒佳肴,缓步过来。

  “父皇,您这是?”陶若起身,目光随着那几名小太监流转。只见他们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铺上干净的桌布,尔后将美酒佳肴摆放好,点了一盏宫灯,这才退到一旁候着。

  颜砂回到陶若身后站定,陶启开撩起衣摆,大方落座,还不忘招呼陶若:“诺儿坐下,今日咱们父女好生吃顿饭。”

  陶若微惊,只因他用了一个“父女”的词。火光映照下,那张坚毅俊朗的脸,清晰呈现。陶若乖巧的落座,目光却是细细打量起陶启开来。这男子的五官十分完美,眉宇间盎然着一种威严,笑得十分爽朗。

  “父皇年少时定然是个美男子!”她赞道,身边的颜砂正在为他们斟酒。

  陶启开看她一眼,接过颜砂斟的酒:“诺儿慧眼啊!”他笑,笑得十分快怀。

  陶若单手支着脑袋,含笑看着那品酒的中年男子,目光柔和了些许。

  “父皇,其实今日儿臣是有事情想启奏!”

  陶若刚说完,那人便扬手禁言:“今晚咱们不谈公事!”

  陶若咬唇,拎起酒壶亲自为他斟上一杯:“父皇,这件事关乎儿臣的终身幸福,这也算公事吗?”

  她笑靥如花,陶启开看得入迷,恍然回到了很多年前,初见陶诺娘亲的时候。

  “你与你母后倒是有七分相像。”他接过酒,脸别向另一侧,只留下一个侧脸给陶若。

  烛光映照俊颜,微微有些沧桑与老旧。陶若打量着他,这才察觉到陶启开流露出来的悲伤。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气氛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因为想起了陶诺的亲娘?

  她一阵狐疑,却还是伸手握住了陶启开的手:“父皇,不如你跟儿臣讲讲你与母后的事情?”也许对于陶启开来说,陶诺的生母是他的真爱,只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陶若听说过,这位长公主的母后在她尚且年幼的时候便去世了。

  今时今日,陶启开如此宠溺这个女儿,由此也看得出他心里陶诺生母的分量很重。如若不是爱,怎能叫一位君王如此落寞。

  “你母后,乃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子!”陶启开回眸,眼神无比温柔,似是注视着陶若,却又似借着她去看往昔的佳人。

  陶若仔细听着,这夜静谧无声,陶启开的嗓音略沉,带着无限的沧桑感。他就像是一个说书的先生,将一个俗不可耐却别有风味的故事说给陶若听。

  虽说她并非是真的陶诺,但是像这样静静听着陶启开叙述心里竟然无端温暖。她曾经的家庭可谓是支离破碎,父爱难求,母爱奢侈,一个家穷得只剩下钱了。

  “其实生在皇家,有诸多身不由己之事。皇位争夺,手足相残,君臣不和,民心动荡,这一切都是因为生在皇家。”

  听他这么说,陶若便记起曾经与颜砂闲聊青岚王朝的历史,她曾经说过。当今圣上的皇位实在来之不易,皇上排行第七,上头六个兄长,比之优秀不知几倍。皇上即位可谓一波三折,当初被贬到荒城得以遇见前皇后,也就是陶诺的生母。

  不出陶若所料,这患难夫妻才是真爱。只可惜后来陶启开即位,太后施压,后宫佳丽逐渐变多,而陶诺的娘亲在怀她的时候受了一名妃子陷害,生下陶诺后落了病根,不过三年便辞世了。

  这世上最珍贵的,便是记忆;这世上最值得人牵挂的,便是那些从始至终未能获得的圆满。有一句话不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倘若陶诺的母后还活在这世上,也许陶启开早已厌倦她了。

  又怎会,像如今这样,说起那女子时,一副惋惜怀念悲切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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