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太莫名其妙的望着陈县令:“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我在村子里辈分可是很高的,这贱丫头竟敢不听我的话,而且顶撞我,这不就是忤逆大罪吗?”
陈县令脸色铁青:“忤逆大罪是家族之中的罪行,因为自家晚辈忤逆长辈,那是违反伦常的,可丫头姓荆啊,她又不是你吴家的人,你告她哪门子忤逆啊!”
吴老太太脸色一沉:“大人,你不能这么偏袒这小贱人!我辈分高,这个黄毛丫头顶撞我,就是忤逆了我!这难道还不算是大罪吗?大人你得为我做主啊!”说罢,就又嚎哭了起来。
陈县令此时可是彻底看透了这老婆子的脾气,气的浑身乱抖,大喊一声:“简直是胡搅蛮缠!”
吴老太太看出陈县令是动了怒,这才闭了口,却仍是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吴怜却是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家奶奶百试百灵的绝招,竟在荆小楼身上失了手!
荆小楼瞧着吴老太太祖孙俩吃瘪的模样,只觉好笑,这祖孙俩人都是地道的乡下女人,大字不识一个,更不知道什么《大祁律》,吴老太太打小儿生活在吴家村,看见的基本都是自家亲眷,久而久之,就以为凡是吴家村的人,都是他吴家人了。
而在吴老太太神奇的脑子里,凡是不让她顺心的人,都是忤逆了她的人,也就是犯了忤逆之罪的人,所以她才敢到衙门里告荆小楼这一状,而陈县令也是被忤逆之事冲昏了头脑,这才没问仔细就派人抓了荆小楼来。
可是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这世上还有告别人家孩子忤逆自己的人呢?
吴老太太还不明所以,堂下围观的人却早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陈县令挫败的一低头:“简直是胡闹……退堂退堂!”
徐湛听罢,向着陈县令一拱手:“属下恭送大人。”继而走至荆小楼面前:“宵岚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自己赶路怕是有些危险,我送你回去吧?”
荆小楼明眸带笑:“如此有劳徐捕头了。”徐湛送她回去的话,应该不至于让她走回去吧,她跪了这半天,腿都有些酸了,实在是不想走那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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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街上,沈仅与司徒绰同乘一车,二人相谈甚欢。
沈仅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前些日子认了个干妹妹,被你娘赶跑了,那丫头似乎是有些喜欢你,而你觉得也忘不了她?”
司徒绰敛了眸:“差不多吧……”
沈仅摇了摇头,手中折扇轻点司徒绰额角:“你呀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徒绰摸了摸被砸的地方,苦笑一声:“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沈仅轻叹,司徒这小子一向是清冷孤高,直到昨日他还坚信着,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美人站到司徒面前,这小子也不会动一点凡心,没想到第二天,这小子就跑来诉说情伤了……
他敛了笑意,伸手拍拍司徒绰的肩膀:“有缘自会相逢,为兄祝你早日觅得芳踪。”
司徒绰偏了眸去:“借你吉言。”
沈仅又是一声轻叹,情之一字,从来误尽众生,不过话说回来,谁又能逃得过情花的毒呢?他思及此处,不由一声轻笑,目光转向窗外,正瞧见徐湛领着荆小楼从县衙出来,心登时便是一紧:“停车,停车!”
马车应声而停,车夫困惑的声音和着司徒绰淡淡不解的眼神传了过来:“二位爷,怎么了?”
沈仅没理会车夫,只是面向司徒绰:“司徒,我遇见一个朋友,她好像遇到点麻烦,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人已掀帘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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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绰挑眉,方才沈仅的模样,哪里是去见朋友?
分明是——捉奸吧……
“荆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徐湛一边走一边问身侧的荆小楼。
荆小楼只剩下了苦笑的力气:“听徐捕头安排就是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徐湛还真带着她走回去啊?
未及反应过来,她只觉眼前青光一闪,再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身青衣长发飘飘折扇缓摇似笑非笑的沈仅:“两位好兴致,这是要往哪儿逛呢?”
荆小楼眨眼再眨眼:“沈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沈仅撇嘴:“只许你逛街,却不许我玩赏么?”
荆小楼翻了个白眼:“谁有心思带着一位捕头闲逛啊……”她一面说一面示意徐湛为自己解释一下,却发现徐湛笑着望着他们俩,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眼里满满的都是狡黠,不由为之气结——这个家伙,存心看热闹么?
她咬了咬牙,冲着沈仅苦笑一声:“你是不知道啊,我自打回去之后就没消停过,那祖孙俩真是让人忍无可忍了。先是孙女装柔弱打抽丰,我不给就找人骂我,今儿祖孙俩又一起来告我忤逆,唉……咱们的大老爷也是怪有趣儿的,一听有人告我忤逆,立马就把我拘来了,到了公堂一审才发现抓错了——那老太太跟我一非同宗二非同族,告的是哪门子忤逆呢?倒是连累了徐大哥,还得陪我走一趟。”
徐湛一双眼早已笑弯,点了点头:“嗯,正是如此。”
沈仅挑眉:“原来如此……”他略顿了顿,又笑道:“宵岚,这么走回去也很累,不如你坐我的马车回去?”
荆小楼心头一乐,正待答应,徐湛却替她谢绝了:“多谢沈掌柜好意,但于车中那位公子,怕是不妥吧?”
沈仅微怔,想起来车中的司徒绰,不由笑了一声,还好徐湛帮忙推了,不然司徒绰怕是未必愿意绕这一趟远吧。
荆小楼见沈仅的表情,便知徐湛是说对了,她眨眨眼望向徐湛:“你怎知这车中有人,而且还是位公子?”
徐湛笑道:“马车里定然还有别人,不然方才掀帘子的是鬼么?以沈掌柜的为人,也断不至轻薄到单独与一位姑娘同坐一车,所以这车里的另外一人必然是一位公子了。”
“说得好。”沈仅赞道,“徐捕头果然是明察秋毫。”他转首向荆小楼:“宵岚,那我不耽误你们了,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荆小楼望着沈仅离去,向徐湛一笑:“咱们走吧?”
徐湛点了点头,二人一同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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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坐在马车中的司徒绰一抬眸,正瞧见沈仅进入马车,不由得讶异了一下,为着沈仅的满脸戾气。
沈仅的这幅表情,司徒绰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沈家,十五岁的沈仅带着满脸戾气扫过家中所有人的面孔,冷冷丢下一句:“给我钱,让我走,从此咱们相逢如同陌路人!”
那一次,他镇住了大他十几岁的两位兄长,带着万两银子来到这清静的小地方,从此世上只有陶然居的沈掌柜,没有惊才绝艳的沈三公子了……
上一次尚且如此轰动,那么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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