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妮妮对医院的消毒水味特别敏感,只要踏进医院全身就有种压迫感,整个人都不自在。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称为内隐记忆。可能与她前世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医院有关。
春季是传染性疾病高发季,急症大厅里到处都是表情痛苦等待看病的病人,只是没有父母的身影。她又跑到住院部,一眼瞧见站在的交费队伍里的爸爸,头上缠着纱布,灰色衬衣的前胸都是血迹。她的心像被人死死捏住,连呼吸都困难。
“爸,怎么回事?”她觉得嗓子里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吐字发音都费力。
“妮妮。”唐爸爸看见女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已经快11点,再看不见她,他就真要回家去找了。
“我特意嘱咐张婶等你回来,怕你见到家里的样子,我和你妈又不在家让你担心。”
“爸,我明白。”唐妮妮有些哽咽。在这种情况下爸爸还惦念着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前世缺少的,今生就这样补了回来,她内心深处对他们充满感激。爸爸伤成这样,不知一向体弱多病的妈妈怎么样了。
“我妈呢?”她想摸他头上包着的纱布,怕弄疼他,手又放下了。“疼吗?”
唐爸爸扯出一个笑脸,安慰女儿道:“我没事。你妈她,她也没事。已经安排住院了。”
“谁干的?”
“。。。。。。”他沉默。
“是不是那个龙哥?”
他摇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妮妮,你好好上学,这些事爸爸能处理。”唐爸爸拍了拍她的背,继续说道:“你去看看妈妈,她很担心你。”
唐妮妮知道,他不想让她参合到这些是非当中。可他越是这样想要保护她,她内心的那把怒火就越烧越旺。
病房里,她静静的坐在妈妈身边。她睡着了,眉头还紧锁着。病历上说她因惊吓旧病重发,需要住院观察,有可能再次手术。
唐爸爸交完费回来了,家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他觉得此刻女儿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全。
一家三口就挤在四人间的病房里度过了一夜。临睡前,爸爸莫名其妙的跟她说了一句:“在学校里要和同学搞好团结,不过谁要是欺负你,咱也不要怕,有爸爸呢。”
她在黑暗中嗯了一声,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护士查房时,唐妮妮出去给爸妈买了早点,看他们吃了才去上学。
她特意等在王明雪必经之路,有些人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以为你是能捏成软柿子的病猫。
可惜,人做贼心就虚。王明雪今天竟然没来上课。她不管是不是巧合,从教室拽出王明雪的死党李秋桐二话不说逼着她带自己去找王明雪。
李秋桐向来识实务,挣扎了几下,便乖乖就范。王明雪家在T城的豪华别墅区,不通公交车,出入都是私家车。李秋桐带着她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又步行了20分钟,才敲开了王明雪的家门。
王明雪想破脑袋都猜不到唐妮妮敢来家里找她,等她反应过来想跑上楼时,已经来不及了,唐妮妮已经像阵风一样贴到她近前,紧接着“啪啪啪啪”连着四声响亮的耳光声在她家敞亮富丽的客厅里回荡。
王明雪双手捂着脸,张大嘴巴瞪着唐妮妮,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几乎忘记了尖叫或者嚎啕大哭。
还是保姆反应机敏,见她家小姐挨了打,吓得扔掉给客人端来的水果,调头跑回厨房。转身时,唐妮妮捕捉到她眼里闪烁的喜悦,估计刁蛮任性的王明雪在家里没少给保姆气受,不然对方应该在第一时间过来关心她已经红肿的脸,而不是装着害怕跑开。
李秋桐到是第一时间跑到王明雪身旁,大着胆子质问唐妮妮:“你怎么随便打人?”
王明雪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唐妮妮大吼一声:“闭嘴。”吓得王明雪立即收了声,在那一抽一抽的。
“你问问她为什么随便砸别人的家?”唐妮妮反问道。
“我没砸。”她看到唐妮妮又举起了手,立即改口:“是我哥哥的人砸的。”
“好,找到主就行。”唐妮妮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明雪的眼睛。她刚才被唐妮妮打得有点受惊,突然被她盯住,心里更是发毛,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她越是害怕越是无法避开唐妮妮的眼神,心里紧张的似乎要崩溃。
猛然间,唐妮妮手里多出一条红色的手帕,在她眼前一抖,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她只听到一个声音:“把你的家砸了。把你的家砸了。”这个声音一遍遍在她脑子里回放、变大,最后变得一条指令。
李秋桐目瞪口呆的看着王明雪突然跑到博古架那,拿起一件青花瓷的观音瓶高高举起,然后手一松,哗啦,古董碎在地上。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王明雪像疯了一样,在客厅里扫荡,砸完易碎的,她又想把挂在墙上的高清电视拽下来,不知是挂得太结实还是太重,她拉扯半天电视纹丝未动。她又开始向厨房跑去,只听里面传来保姆的尖叫,紧接着就是碗碟茶杯落地的清脆声。不出片刻,她家已经一片狼藉。
唐妮妮欣赏了一会儿瓷片交响曲,在李秋桐惊愕的目送中,走出了王家别墅。
她本来不想暴露身份。可惜,有些人就是喜欢自找没趣。她只好以牙还牙。
不过,王明雪的家是她自己砸的,和她唐妮妮无关。有李秋桐可以作证。
走在别墅区僻静的小路上,微风拂过面庞,她的身心一阵愉悦。
突然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传来,唐妮妮猛得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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