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丽婆婆却没有立即满足她的要求。她翻过她的右手露出那枚泛着血光的指环轻轻地抚摸着它,像抚摸爱人一样温柔:“你没有滋养它,根本无法随心驾驭它。”
“怎么滋养?”难道要喂它喝我的血?唐妮妮心里升起一阵恐惧。连同怀疑起少女唐妮妮的死因。
“听说过玉养人,人养玉吗?”纱丽婆婆没等她回答,又接着说下去:“嘎巴拉是圣僧的遗骨,通体带着佛气。戴它的主人要存善念,积善行,甚至每日诵经,才能与它的本源做到心灵相通。”
唐妮妮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可是师傅,为什么那天我可以通过它进入你的内心,却无法进入王昌凯的内心。”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堵城墙,你找到城门便可以进去参观。如果城门紧闭你就只能在墙外徘徊了。”她松开了妮妮的手,接过魏争递过来的茶,轻轻啜了一口。
她接过茶,谢过细致周到的师兄,把杯子放在桌上轻轻转动,似乎在思考什么,魏争安静地站在一旁始终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
片刻,她似乎找到答案一样说道:“他有心防,所以在那联接的瞬间我能感受到他城墙的颜色,却无法找到入口真正进入他的内心。”
纱丽婆婆眼睛弯了弯,唐妮妮猜想她被蒙住的表情一定在微笑。便继续说道:“如果我催眠了他,那么再通过指环联接是不是就可以攻破他的心防,获得我想要的信息?”
“不一定。要看你想要催眠的人意志是否坚定。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催眠,不然这个世界早就成了催眠师的天下。”
“如果我找到他的心洞,是不是可以攻破对方的心防?”
纱丽婆婆看起来很激动,频繁地把围在脖子上的纱丽拉松,又缠紧:“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机灵通透,只要有人点拨,整个催眠界少有敌手。”
“少有敌手就是还有敌手。师傅,方学青在催眠界的排位是多少?”心理学是一门庞大复杂的学问,像华山剑法分剑宗气宗一样,心理学也有很多分支。唐妮妮在重生前虽然是心理学的专家,但她一直主攻的理论类,始终与课题组研制探索心理的科学仪器,一直没有机会深入的学习催眠法,平时所施展的都是些皮毛。
纱丽婆婆要教她催眠法,她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隐隐觉得纱丽婆婆可能是催眠界不可小觑的人物。
她抛出方学青这个引子,一是想探探师傅的底,毕竟她的神秘和经历使她有些怀疑她收徒的动机。二是她的确想了解一下方学青的情况。好用来应付晚上的事情。
纱丽婆婆在听到“方学青”这三个字时,眉头似乎皱了皱:“这个人应该和你父母的死有关。”
她说完这些,似乎很累的样子。向魏争伸出手,他立即递过自己的手臂搀扶她起来。他似乎永远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准备随时听候差遣。
唐妮妮也跟着站起来,脑袋里却乱糟糟的。她不认识方学青,相信父母也不会认识他,为什么会和他们的死扯上关系?
“师傅?”她的疑问都在这一声呼唤中显露。
纱丽婆婆也不急着回卧室,她略佝偻着身体,问迷惑不解的唐妮妮:“方青山最擅长什么?”
“催眠。”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觉得哪里不对。
“错。他最擅长的是主宰别人生死。”纱丽婆婆丢下这句话让魏争扶着她向卧室走去,快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叮嘱道:“遇到他一定不要和他对视。如果躲不开,目光相交不要超过五秒。切忌。”
魏争送她出来时,她整个人还是懵懂的。这是师傅给她上的第一课。处处都是玄机,一下子没办法消化,需要她静下来慢慢琢磨、领悟。
秦天非常准时,黑色路虎已经停在路边。其实是他特意早回来一个钟头。他怕让她等。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像他等她一样,等着他。所以干脆提前到。
魏争礼貌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秦天黑着脸,趁妮妮不注意,冲着魏争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哼,对于打他女人主意的臭小子,一定要警告一番才能踏实。魏争装没看见,跟妮妮说再见。
妮妮一上车,他就从后座上拿出一个盒子,“给你。”
她接过来,掂着有些份量,不像是戒指之类让她尴尬的东西:“是什么?”
“打开不就知道了。”
他猛踩油门,把魏争甩在滚滚尘烟中。
妮妮的情绪还沉浸在小屋子里,恹恹地拆开拿子,是一款白色的智能手机。
“为什么?”她其实不喜欢手机,有些人喜欢它带来的方便,想找谁一个电话打过去。甚至发个微信就搞定。他们不懂得手机其实是现代人发明出来的一个枷锁,牢牢的囚禁了人们的自由。拉长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淡漠了彼此的关系。
她不想为别人提供自己的行踪制造方便。
“不许说不要。你不要我就扔掉。不过帐记你头上。”他又来了,又戳她的软肋。
唐妮妮使劲在他头上弹了个爆栗。他疼得松开握方向盘的手叫道:“你时刻想致我于死地是吗?下手忒狠了。我不就是担心你的安危,想时刻知道你在哪好不好吗?这也错了吗?”秦天把满腔委屈倾倒出来,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
担心安危是真,其实,他就是怕她突然消失。像以前一样。他会害怕,他会颓废,重新变成酒鬼。
“说正经的,监控查得有结果了吗?”唐妮妮顺利转移话题。只要触碰到感情问题,她就躲。秦天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索性邀功似的向她汇报上午的收获。
原来,王昌凯真没说谎。替唐家交住院费的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