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雨也就不再推辞,换了身夜总会里服务员穿的衣服后,端着放满酒水的托盘进了那间包厢。
进了包厢,施雨就听到一阵年轻少女的呜咽声与满含绝望的求饶声。
“吴老板,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臭婊子,你在这里不就是来卖的吗?少在这里装清高。”回应少女求饶声的是中年男人恶狠狠的粗嘎下流的声音。
施雨微微皱眉,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她看到了一个满身横肉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正对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上下其手,那如同猪蹄般为粗壮白胖的手臂,甚至不知廉耻地伸进了那女孩裙中,任那个女孩怎样挣扎求饶,那个男人都未放开。
而周边,是这个夜总会里其他小姐,以及几个估计是与那个中年男人一起来的客人,看上去倒也衣着笔挺,人模狗样,只是,此刻他们俱都将眼前的事情当戏看,不仅没有想要解救那个女孩,甚至还在一旁呐喊助威。
说实话,施雨觉得恶心。
那个中年男人的年纪,足以当那小姑娘的父亲,而周边这些男人,社会的精英,成功人士,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下流至极的事情。
施雨进了包厢,却根本没有人注意她,大家现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中年男人与他怀中紧紧搂着的女孩上。
见自己平日里相处得极好的姐妹此刻都不发一言甚至还推波助澜,而旁边的男人们却都在一旁看戏,被中年男人压着的女孩悲泣一声,满脸的怆然。
施雨一震。
那目光,那神情,与前世她死前是那样的相似,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无力,那样的绝望。
眼前的场景深深地刺痛了施雨,可是在这里,她不能怒。
端着托盘慢慢走近,施雨在经过那中年男人身边时,忽然脚下一歪,然后整个人就重重地摔了下去,手中木制的古朴托盘好巧不巧地砸在了那个中年男人下腹重要部位上,而盘中的酒水则洒了那个女孩子一身。
“啊……”中年男人一把推开搂着的女孩子,双手捂住下腹,如杀猪般嚎叫起来。
包厢里众人一时都愣在了那里。
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施雨看了那个淋了满身酒水的女孩子一眼,冷静地说道:“出去换衣服。”
感激地看了施雨一眼,那个女孩子抓紧身上的衣衫,急匆匆地退出了包厢。
隔壁包厢,悄悄拉上了帘子,透过透明的玻璃,将包厢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高天睿与李景诚对看一眼。
“真狠。”高天睿看着一脸冷静的施雨,再看那个重要部位可能严重受损的中年男人,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虽然没伤在他身上,但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惨痛了。
李景诚嘴角抽了抽,想到就在昨晚施雨也是如此狠地将何焰的重要部位踹得差点瘫痪的场景,心里就有些发怵。
这个女人,做什么事都往男人重要部位砸,难道看到全天下的男人变成太监她很开心?他以后是不是该离她远一点?
“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脚下打滑。”而包厢内,见那个女孩子出了包厢,施雨回过头,一脸歉疚地看着捂着下腹嗷嗷猛叫的中年男人,心里却快活不已。
对付这种好色下流的男人,最好的惩戒方式就是让他再也振不起来,虽然狠了点儿,可是对付这种人,还真不能太善良。
雨那下砸得忒重了,吴老板脚色疼得青白,根本说不出话来,连瞪施雨的力气也没有。
“来人,送他去医院,记得封锁消息。”到底有人开口了,不过那声音不是从施雨前面发出来的,而是从施雨后面发出来的。
马上有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大壮硕似是保镖模样的男人迅速上前,手脚利索地搀了吴老板出包厢去了。
其他人则噤若寒蝉,无人开口。
施雨背脊有些发凉,虽然这声音低沉悦耳,极其富有磁性,但是听起来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不用说,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不是好惹的。
吴老板被保镖带走后,房间里一下子寂静无声,原先的热闹好似个梦一样,施雨心里有些惴惴,低头蹑手蹑脚地收拾着地上的杯盘。
虽然说她这辈子已决定不像前世那般软弱,但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重生而来,她最想的,并非只是报仇,她更希望在这世能获得幸福,当然,谁若欺她,她也当不放过,可是这个男人,应该是与她无交集的不是吗?那又何必再给自己惹来麻烦?
而房间就依然寂静着,大家似乎都在战战兢兢地看施雨收拾一般,静无人声的包厢里,时不时有酒杯碎片相撞的声音响起,许是太静,那细微的声音听在人的耳中,竟也如催命铃音一般。
这个男人,好强的气势。此刻他就坐在施雨身后不远的位置,默不作声地看着施雨安静地收拾地上的杯瓶碎片,施雨虽然虽然没有回头看他,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鹰一般锐利,竟让她有一种沦为猎物的感觉。
透过玻璃碎片反射,施雨能够隐隐可以看见那个男人模样,剑眉,英目,鹰勾鼻,脸型似也极其俊朗,一身与他身后保镖同色系的黑色西服,看着虽不是异常清楚,但施雨也已能大概揣测这男人的身分了。
不用说,肯定不是善类,很有可能,是黑社会头目。
施雨心中暗暗叫苦,这样的男人,真的非常不好惹,她今天这样少了他的兴致,多待一分钟说不定就有危险。
收拾好了地上的狼籍,施雨端着装满碎片的托盘起身,转身,对那个男人展开职业化的微笑,目光却是注意着门那边:“你们玩得尽兴。”然后慢慢往门走去。
才走到门边,施雨刚要拉门,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却抵住了门。
“小姐,砸伤了我的客人,这样就想走吗?”
那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不咸不淡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