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做完了昨天物理老师发下来的卷子,我放下笔,毫无避讳的伸个大大的懒腰。反正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也没人注意到。
这两天做不完的试卷与记不完的笔记,都该让我抓狂了。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进了一所地狱学校,老师们就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一点儿都见不得学生清闲,仿佛不榨干学生的最后一口气誓不罢休。
难道老师们就这么不自信,只要他们平时把知识点都给学生们讲透彻了,也不怕学生不会举一反三的本事。再说能来这所学校的,哪个学生脑子笨呀?当然这得抛出那些因为学习差而走后门进来的人,想来那些人也只是少数的存在吧,否则这重点高中的头衔不早就被砸了?
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开始整理各科的试卷,等下早自习后借同学订书器用一下,把卷子装订起来也便于查看。
刚收拾完,坐在我前面的雷蔓莎回过身扔我桌上两本笔记,理所应当的吩咐道:“把笔记给我补上,若写的规整,我把物理卷子借给你抄。”
我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很想把笔记本直接扔到地上,不过这样就显得我太没品了。眼珠微转,故意大声说:“你不是好学生么?怎么还要我这‘差生’给你做笔记?”安静的教室忽然有人刻意大声的说话,相信我话里的意思一定很清楚的传到每个同学的耳朵里了。
雷蔓莎愣住了,显然没猜到我会来这一手。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抓起笔记本,恶狠狠的瞪着我“德行!你别得意,有你害怕的时候。”我无惧的回望她,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又想找晦气不成?我绝对随时奉陪。
“自习课不许随便说话!个别同学注意点儿!”班长暗有所指的警告,眼睛却毫不客气的瞪向我。
对此,我不予理会。其实我是个很讲理的人,但凡不是指名道姓的欺负,我绝对不会跟她们计较的。只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本人只是个农村来的小丑丫,学习不好,平时沉默寡言,怎么就惹着那些自命不凡的市里人了?难道我的模样讨人嫌?
转头,刚要问问身边的昕语,就被她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这家伙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话少了不说,看我的眼神却相当的炙热。问其原因,她却忸怩不说。我琢磨她是否察觉到我的异常并产生怀疑了,不过她不说我也懒得再问。反正她怎么想都无所谓,还是那句话,大活人站在眼前,随便别人真么猜测吧。
没兴趣再问她问题,我又开始拿出语文试卷。昕语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拽拽我的袖子,低声说:“ 随心,等中午吃完饭后,咱们去操场,我有事问你。”我点头,又开始专心与试卷‘较量’了。
上午的课程又在紧张忙碌中结束。昕语仍旧提着两人的饭盆最先冲出教室直奔食堂去打饭了,用她的话说,去晚了就只剩喝菜汤的份儿。而我的任务就是把课桌收拾干净,打好热水敬候她凯旋归来。
一想到学校的食堂,我就一阵汗颜。实在理解不了本市有名的重点高中,光高一年级就有十个班的大学校,学生食堂会是那么“袖珍”。在周边都是高楼林立的教学楼中,学生食堂显得异常突兀。仅有四个教室般大小的平房建筑就是这所高中唯一的学生食堂了,而且内部构造也极其的简单。用餐座位没有几排,售饭窗口只有二十来个,要供应好几千号人用餐,可以想象到打饭高峰期时,情景如何壮观了。
我第一次去食堂,几乎是刚进门就立刻转身离开。那人山人海的场面令一向天不怕地不拍的我都望而却步。真的,我很怕自己进去会被挤成肉饼。后来我只好用泡面解决午餐,昕语知道后,自告奋勇的帮我打饭,总算解决了我的一块儿心病。忽然觉得有个这样的朋友也算不错,虽然脑子都是呈现秀逗状态吧。
正想这家伙,她就回来了,双手端着盛满饭菜的饭盆,一脸的兴奋。看样子又是打到自己喜欢的饭菜了。我忙起身接过饭盆,摆好。昕语迫不及待的打开自己的饭盆,激动的问:“随心,要不要尝尝我的特色粥?食堂新推出来的,我排了好几天队终于让我打到了。”
我兴致缺缺的摇摇头,中午喝粥?那我坚持不到下午放学就会被饿晕的?要知道脑力劳动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再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昕语,无奈的叹口气,估计这家伙即使中午只喝水也不会饿,因为她很少会动脑子。唉!真是个简单无忧的人呀!
吃完饭后,昕语迫不及待拉我走出教室。此时素有午休习惯的我有些昏昏欲睡,十分羡慕那些住宿的同学可以躺在床上睡觉,而现在的我连趴在桌上睡觉的权利也被剥夺了,苦命啊!
话又说回来,自从接收了这副身体以后,先不说思想,就连身体的反应也与我前世的生活习性极为相似。若不照镜子,我总感觉自己还是梦幻昕,一切都没有改变。难道这副身体是老天为我特意准备的不成?
胡思乱想间,我们已经来到学校的操场上,看到没有任何遮阳的地方,想都不想,我直接扭头朝一号教学楼前的小树林走去。很好,没人,很清静,时常微风吹拂也比较凉快,正好适合李昕语这种说话啰嗦的人。
找个石墩坐下,昕语就开始絮絮叨叨了,而她话里话外总是围绕我出事前后的事。又困又烦的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直接说重点。”
“嘻嘻,知道了。真不知你的脾气怎么变化这么大,想当初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喂,别走,我说还不成吗?”
被她抱住胳膊,我只好再次坐下,心里不断念着她对我的好,才不至于甩手走人。
我不走了,昕语舒了口气,继续说:“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你知道吗,随心,现在你的样子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遇事沉着冷静,胆子也比以前大了,关键是你变得比以前聪明了许多。没想到你从房上掉下来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简直是判若两人……”
“所以?”
“什么?”被我这么一问,她很迷惑。
我深吸一口气,“你的目的?”
“嘻嘻,被你看出来了。对了,你们家里什么时候没人?”
“问这个干嘛?”我愣住了,这家伙思维跳跃的太快了。
“随心,”昕语一改嬉笑的样子,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我已经准备好了,我骗妈妈说我要学轮滑,所以她给我买了头盔、护膝和护肘。我还让叔叔帮我要了一件救生马甲,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重点!”
“我要跳房,去你家,站在你曾经跳房的位置跳下去。”
“啥?你脑子进水了吗?”我难以置信的瞪着她,琢磨这家伙是不是中邪了?
“我是认真的。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安全措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们是好朋友呀,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我懒得理这个犯疯的家伙,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昕语,却十分坚决的说:“随心,这件事我誓在必得,若你不同意我在你家做实验,我只好在自己家了,反正都是平房,也许效果会一样。”
我收回脚,食指与中指轻柔着眉心(这是我遇到麻烦事必做的动作)。李昕语呀,李昕语,若不是看在你平时对我真心实意的份儿上,我管你死活。既然已经察觉出我与以前不一样了,怎么就不怀疑江富贵的身体里并非她本人了。不用问,这家伙肯定是想变成我现在的样子,才会想出这么愚蠢的办法,还真是头脑简单呀。
我转回身,昕语一脸期盼的望着我。瞟她一眼,淡淡的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本性如此。只因为我的性格太过张扬,我妈才特意嘱咐我,到市里上学不像在农村那么随意,要是遇到惹不起的人,很可能就会被开除。所以,我刚来这里才会变得小心翼翼,故意装作懦弱花痴的样子,只求同学们不会注意我这号人。哪知人老实了更挨欺负,我想恢复本性,可我妈不同意。与她闹脾气才会从房上跳下来,还好没有摔残废,只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这下你明白了?”一口气说那么多谎话,还真是累心呢。
昕语狐疑的看着我,不确定的问: “真的是这样吗?那你也装的太像了。”
“信不信由你,再说,你认为就凭我父母的情况,以及简单的家庭背景,若不是我很有能力,能有资格进入这所高中吗?”
“是哦。看来梦想又破灭了。这下好了,东西凑齐了却没起到作用,我妈要是看不到我学轮滑一定会被骂死的。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了,忽然感觉很困,我要去宿舍蹭睡,你要不要去?”
我摇头,率先离开了。还好这家伙单纯,否则要浪费我多少脑细胞呀。
哪知我越怕麻烦,麻烦却自动找上门,想不理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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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事晚更了,以后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