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的感觉是什么?现在我才有所感悟,除了甜蜜的温馨以外,更多的就是数不尽的麻烦。很想置之不理,可是身体就像失去控制般,根本不听大脑的指挥,所有的反应完全出自于本能。
事过后也反思,我为什么会这么冲动?若不去插手,也不会出多大的问题,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江荣华受伤更重些。这下可好,他没事了,我却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
值吗?好像没怎么想过,只是觉得应该,自己的家人难道要别人去维护吗?不过,一想到江荣华的熊样,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再想到教导主任,我简直就要气炸肺了。没想到拥有三十岁灵魂的江随心,也有被人吃的死死的时候。可恶!一定要设法脱身,在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
“嘿,想什么呢表情如此的狰狞?有事说话,我帮你搞定。”林阳从我身后窜了出来,一副‘我罩着你’的模样。
我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还能想什么,在想如何能让‘地中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学校消失。”
“我当什么事呢,你这个想法是众多问题学生共同的心声。有胆大的还曾付诸于行动,结果还不是被老头修理的服服帖帖。再说相较于他们,教导主任对你们的惩罚算是比较轻的了?没给你哥处分,又没请家长,还提拔你成了他的助理,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一提这事儿,我顿时火冒三丈,恶声恶气道:“助理?倒不如说是‘走狗’贴切。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他直接给个处分倒也痛快。说什么只是检查学生的仪表,处理一下同学之间的小矛盾。说的简单,我天天都得六点半到校,然后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校门口盯着每个进来的人,做的都是得罪人的事。以前,只是班里人找我麻烦,现在我都该成全校公敌了。这些都无所谓,我不在乎,只是你也得给我个期限啊,说什么根据我表现好坏来定夺 ,这么有弹性的话谁信?”
“呵呵,难得见你抱怨。得了,你不是说过要勤工俭学吗?这也算是历练的机会吧?”
“那也得有钱拿呀,我现在算什么?花钱上学,还得兼职处理他的工作,完了只能算是建功赎罪。稍有怠慢,小辫子就被人揪住了,奶奶的,都该疯了。”此时,我非常后悔当初草率答应这项不平等条约,若不是怕家人担心,我怎么可能受这样的气,也怪自己对‘地中海’了解不够,低估他腹黑的程度了。
林阳拍拍我的肩,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他还给你一辆自行车呢……”
听到自行车,我的火气更旺了,打断她的话咬牙切齿的说:“千万别提那破自行车,骑上去,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每次骑它,我都心惊胆战的,很怕稍有不慎,车轱辘会冲出去。算了,算了,别提了,杀人的心都有了。”
林阳很同情的叹口气,想搂住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却被我闪身躲了过去。面对她的不解,我只好捋起袖子露出肩头的一块青紫。
林阳瞪大眼睛看着我的手臂,又看看我,难以置信的问:“天啊,怎么弄的?难道是被人打的?”
我放下袖子,无所谓的说:“腿上多的是。不知道吧,‘地中海’是军人出身,那天看我身手不错是个练武的苗子,说什么也要教我散打。我顺口答应了,心想就当是强身健体吧。哪知他居然把我当特种兵来训练,我估计照这样下去,非残即废。”
林阳非常愤慨,擦拳搓掌道:“没关系,你就好好练。等哪天你出师了,先把他绑起来,咱两剃秃了他的头发,直接让他的脑袋变成汪洋大海。”
我斜了她一眼,却兀自的笑了起来。再世为人,似乎只有在面对她时,我的话才会多些。也许是我们的心里年龄比较接近吧?
“喂,我记得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身为‘纪律协管员’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难道你不知道有权不使过期作废吗?你好像也在上班吧?随时溜号不怕被开吗?”
“切,像我这么年轻漂亮的海归,领导舍得吗?我就往哪一站也是个活字招牌呀。再说姐不单单是花瓶,也是有实力的人。上班两年经我手的病人,从没出想过误诊致死事件。”
我奇怪的看着她,不解的问:“你不是只管简单处理一些小伤口,连开药的资格都没有吗?”这好像并不会死人吧?
被我如此说,她很不满意: “伤口也是会流血的,万一遇上个医术不精的人,延误治疗,流血过多致死;或是处理不当破伤风怎么办?可见我的医术也相当精明的。”
我无力的垮下肩,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无语了。难道只需伤口消毒再贴上创可贴,这么简单的伤也会流血致死吗?拍拍衣服我站了起来,又忍不住讽刺道:“对,奇迹!一个留洋回来的人,却在校医院做个小护士,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听出我的反话,林阳蛮横的把我撞开,抱怨道:“拜托,你就不可以顺着我说,让我心里平衡一下。真是不讨喜的性格。也就我这心胸宽广的人才能跟你在一起,一会儿你去哪?”
伸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我无奈的说:“还能去哪,回教室上最后一节课。”一下午四节课,我总得露个脸不是。
“恩,倒是还没忘记自己是个学生。我也走了,唉!同事们离开我根本就玩不转,我这也是忙里偷闲啊!”
懒得理这夜郎自大的家伙,我快步走出了小树林。自从当上这所谓的‘纪律协管员’以来,我几乎每天都逃课,一方面是懒得上,另一方面也是对教导主任的无声反抗。被老师找,我就拿教导主任推托,奇怪的事‘地中海’居然没有说破,对于我的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是遵守我曾提过的“我来管我做主”的要求?
想不透,除了要求我必须把他交给的事做好,并且不能停止练武以外,就没怎么为难我了,甚至在我逃课这件事上,他的态度居然有些纵容。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人是最难猜测的,而我只能顺其自然了。
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的教室,目不斜视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好后才发现教室里的气氛不对。抬起头,竟然看到‘地中海’站在讲台上。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江随心,你到底要利用我的名号逃课到什么时候?”
我扬扬眉,面无愧色的站起来,理所当然的回答:“什么时候您不让我当协管员了,我就能安心上课了。”
“你不提我倒忘了,那好,高老师,这件事就让江同学来调查处理吧。”
“啊?这个,行吗?”高老师不确定的问,一脸的问难。
‘地中海’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高老师。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随后看向我命令道:“江随心,你们班里发生的事,你来处理,这也是对你的考验哦!”
我紧绷着脸不吭声,心里气得都抓狂了。这只老狐狸,一定又把棘手的事推给我了。见我不动,‘地中海’又开口道:“怎么,江随心,你有意见吗?对了,我那天在街上碰到你哥陪着一位妇人买定西,那妇人是你母亲 吧?听说你当我的助手,可把她高兴坏了。”
我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咬着牙的问:“我都不知道什么事,您要我怎么处理?教导主任‘大人’!”最后两个字我故意抬高了声音,以示心中的不满。
‘地中海’一拍脑门,故作歉意的说:“瞧我这记性,忘了江同学逃课怎么可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班长呢,告诉江同学事情的前后。”
“是,主任。江随心,事情是这样的,唐林凯硕的手机今天下午发现不见了,因为手机有卫星定位系统,所以很快就得知手机还在咱们班里。经过对全班同学的搜查中,居然在肖客寒的书桌里发现了这部手机。可肖同学矢口否认自己拿了手机,事情也就一直僵持到现在。”
我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见解,而是走向讲台。看到手机就放在讲桌上,我走近低下头仔细瞧着,心想怪不得被偷,如果我没记错这款机子是限量版的,机壳还是镀金的呢。抬头瞟了眼手机的主人,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屑的想: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若不是你炫富,能出这样的事吗?
再看向肖客寒,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面无表情的笔直站在原地。直觉告诉手机一定不是他偷得,那次五元钱的事我仍记忆犹新,那么这件事很可能是陷害?难道是肖客寒得罪了班上的人?回想自己看过的侦探小说,脑子里在飞速的旋转着,不停分析着各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