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的激将法用的并不高明,至少那帮看热闹的,除了昕语,其他人都看出来了。真没想到,在走廊里邀请林阳看戏的事,让昕语、肖客寒他们几个听见了。据林阳后来说,我前脚进去,唐林后脚就冒了上来。林阳听到更衣间里的响声,不放心我(在我看来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悄悄把门打开了。后来,肖客寒、昕语与雷蔓莎是一起来的。昕语来了我是知道的,在损高晴的时候,那么没心没肺的笑声,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只是唐林的出现颇令我诧异,那么淡漠的性子也有好奇心,看来孩子的心性还没泯灭啊。
对我来说,谁来看热闹都无所谓,因为那天本人心情不错。在看到每个人愤怒的表情与不甘的眼神时,我知道自己的恶人没白当,会生气就说明内心还有斗志,也表示篮球队还有希望。
那天她们练到晚上十点才走,比平时整整晚了两个小时。没人有怨言,甚至在长达三个小时的训练中,都没人喝水或是提出休息一下,全都坚持了下来。虽说她们疯狂的练球有可能是泄愤,但是能如此投入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没有参加训练,却也等到十点才走,还有自告奋勇陪我的肖客寒。自那天以后,篮球队的训练时间自动延迟到九点。周培也有了当队长的意识,话虽不多,但也起到了带头作用。我身为板凳队员参不参加训练都没人管,但我仍坚持天天到场。只是没人再给我好脸色了,就连以前对我笑过的人,也是横眉冷对。对此我不介意,只要她们能出成绩,理不理我都无所谓。
林阳说我自讨没趣,都不招人待见,还天天跑去惹人烦。难道我想啊,老师手上的军令状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既然应承下来,就要认真完成,我江随心从不做半途而废的事。天天站在场外,并不只是为了观看,而是在观察她们的实力。同为篮球队员,也是各持所长的。物尽其用才能事半功倍,人亦如此。
以前经常陪桐看NBA,对篮球多少还有点儿认识。为了能让球队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有一个质的飞跃。我特意拜托身在男篮队的唐林跟他们教练申请,让校男篮给女篮当陪练,以此来提高女篮的水平,后来感觉效果还是不错的。
大家都努力我也不闲着,平时除了按时上课,其余时间不是去图书馆就是网络信息中心,查看的都是关于篮球的内容。尤其在比赛战术上,我尤为用心,无论何事,以智取胜总是上策。
每天早早出门,晚上快到十点才到家,妇人很担心我身体吃不消。林阳也老埋怨我神龙见头不见尾,比校长还忙。我淡笑不语,队员们在努力,赛场上出不了力,我也只能在赛前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原以为大家会一直努力下去,真没想到此刻却给我浇了一盆凉水,我的满腔热情被瞬间熄灭,可笑自己竟被她们当成了跳梁小丑。站在篮球馆门口,我的笑容在脸上僵住,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握紧双拳的手在微微颤抖。这算什么?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是训练的时间,本该热闹的球场上只有周培、沈单衣等十几人在打球?其中还包括以唐林为首的五六个男生。那么其他的人在干什么?环视四周,不由冷笑,很好,真的很好,没想到自己还成红娘了,瞧瞧坐在看台上那一对对打情骂俏的男女生,心中的火气蹭蹭直冒。在看到那对吻得忘我的两个人,心中的怒火终于转变成了行动。
“江随心…… ”跟在身后的肖客寒抓住我的胳膊,很担心的看着我。
“别管我!”甩开肖客寒的手,我快步走进球场。
我一进球场,就受到了大部分人的关注,那些打情骂俏的人赶忙心虚的分开。见我神色不对,连正在打球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可是那对拥吻的男女生却依然投入,我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讽刺道:“呦嗬,亲的挺带劲儿啊,要不要给你们张床直接把事儿办了!”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而那两人闻声也慌忙的分开了,这下看清是谁了,原来是胸围‘伟岸’的高晴与男篮的板凳队员。
“你说什么呢?”高晴站起身不忿的冲我叫嚣,脸上没有一点儿女生该有的羞耻感。
我一瞪眼,怒喝道:“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我叫男篮就是让你被泡的吗?”
“你真不要脸!”看来高晴是觉得身边有人替她撑腰了。
“这句话你也敢说?当众亲吻就是要脸的事吗?说你被泡是轻的?你当这里是酒吧吗?‘高小姐’!”
“你他妈欠揍啊!”与高晴亲吻的男生终于在高晴的不断暗示下发飙了,我嚷了一句“谁也别管”也冲了过去,还没等他上手,我就擒住他的胳臂来了个过肩摔。觉得不解气,见他起来还没站稳又来了个过肩摔,整整摔了他四次,才被身后的唐林拉到一边。而那个身高一米九的男生躺在地上一个劲儿哼唧,干脆不起来了。
篮球场内寂静无声,我站在一旁喘着粗气,目光却紧锁住高晴。此时的她气焰全无,垂着头一声不吭。
好半天,我很失望的看向众人,“很好,你们真够意思。我脑子进水了,才相信你们能行。原以为你们在用心的训练,哪曾想把这里等成鹊桥会了。说实在的,你们在球场外怎么搞我不管,可是来这里了你们不知道该干什么吗?大庭广众之下与男生亲亲热热,男生不怕,难道身为女生也没有一点儿羞耻感吗?别跟我讲爱情?若这个男生真的喜欢你,就该维护你身为女生的尊严,而不是在公共场合对你毛手毛脚。”冷哼一声,我抽走肖客寒手里的资料,“跑东跑西收集来的资料,也算提前送我愚人节礼物了。相信你们,我真他妈的傻疯了!”吼完这句话,我把手里的资料朝上一抛,决然转身离开。剩下篮球馆众人沉默的站在原地,呆望着漫天飞舞的纸片。
【篮球馆侧门口】
体育老师与教导主任看完馆内发生的一幕后,均是无奈的摇摇头。
“唉,这就放弃了,看来老张你看走眼了。”体育老师失望的感叹。
教导主任不在意的笑笑,“放心,我打包票丫头还会回来,半路放弃可不是她的风格,不过嘛,若是这群学生真的不争气,丫头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们解散的,真那样,你就要头痛喽。”
“真的假的,老张,你是不是把那丫头说的太玄乎了,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学生,刚吃几年的大米呀。”体育老师怀疑的看着教导主任。
“呵呵,有没有能力,就等女篮比赛成绩见分晓吧。我看中的人不会错的。”教导主任信心十足。
体育老师叹口气,“若真如此,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能力越高的人心气也高啊!对了,最近,你家凡一怎么样了?”
“老样子,很听话,是个好孩子。戏看完了,咱们走吧!”说完,两人离开了篮球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