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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的情景,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忽然觉得“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这句话就是扯淡。我虽然不屑于伦理道德,但让我对一位低声下气,连连说好话的老人,连推在桑,咄咄逼人,我做不到。 无论对错与否,身为年轻人,对已经服软的老人蛮不讲理,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还是一对年轻男女对付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

我边大步朝前走,边不停的做着深呼吸,深怕自己的性子,再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可是每走一步,心情都异常的沉重。倘若王瑞还活着,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受人欺负。

眼见老人就要被推倒了,我疾步冲了上去,一把将老人扶住并护到身后。瞄准位置一拳一脚,欺负老人的那对男女立刻躬身蹲到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突来的变故让周围人都愣住了,身后老人最先反应过来,连声道谢。我侧过身,想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谁知认出我的老人变得紧张起来。赶忙把我往外推,还不忘低声的劝解,“孩子,你可别管这事。那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叔体格硬朗,推两下不算啥,你一个丫头,被他们打了,叔一辈子也过意不去。听话,孩子,赶快走。”

“叔,我……”

“操你妈,你个大傻B,竟然敢打我,”年轻女人咆哮着冲我扑过来,本欲转身还击的我却被老人用力的护在怀里。“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到老人的后脑勺上,打错人的女人非但没有愧疚,反而更加猖狂,拽着老人又打又踢,嘴上还骂骂咧咧。

我的怒火早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怎奈老人用力护着,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愿我被伤及分毫。我震惊的望着老人,内心波涛翻滚无法平静。这样的情景我不陌生,前世时被人欺负也是桐这样把我护在怀里。只是桐与我情同手足,理应如此。但是这位老人,跟我也只不过是两面之缘,为何如此?他应该怪我才对,若不是我的加入,事情怎么会被激化。想不通,真的不能理解。但是此时,可不是我走神的时候。不敢用力的推开老人,那个该死女人却疯了似地踢打老人,我急得眼圈发热,忽然又瞥见年轻男人也缓过劲儿,满嘴脏话的站起身。心里暗叫不好,男人的力气可比女人大多了,正想用力挣脱,就见女人尖叫着被人甩了出去。

看到候涛林,我着实松了口气。正在这时,见此情况的年轻男人不干了,冲过来还没出手,也被狠摔到地上。周围响起了叫好声,年轻男女恼羞成怒,面露狰狞,想要反击,却又害怕身材魁梧,一脸煞气的候涛林。

趁他们僵持中,我询问身旁的老人,“叔,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松开手,无奈的叹口气,“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我来夜市买衣服。服装摊儿刚摆好,那小两口就来了,也没容我多说,就把摊儿推倒了。我一着急和他们理论了两句,他们就……唉,也怪我没打听好,就摆摊儿,占了人家的位置。”

“这里的摊位不固定,谁来早了谁占。”围观人的小声提醒,我心里清楚了。恶狠狠的瞪向那对男女,“你们没父母吗?”

“说什么呢?你个小骚……”候涛林跨前一步,女人没敢骂出口。我没在意,仍冷声质问:“欺负一位与你们父母同龄的老人,不怕被雷劈死吗?”

“行了,行了,孩子。咱们把地儿给人家腾了,挣点儿钱不容易,别为了这点事儿耽误买卖。”老人忙出来圆场,拍拍我的肩,一个劲儿的打眼色。明白老人的意思,既然没有什么损害,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转身拾起扔到地上的衣服,老人也拿来大整理袋,打开放到地上。

为了节省时间,衣服都没叠就被老人直接塞进袋子里。我看不过去,提醒道:“叔,衣服上还有土呢,再说不叠好,衣服褶巴巴的谁还买。”

“没事,回家再整理。一会儿逛夜市的人该多了,赶快腾出地儿,人家还得摆货呢。”老人的话听得我心酸,受到那样的对待,还为别人着想,我实在不明白这是怎样的心境。

眼见要收拾完的时候,节外生枝的人又来了。那个年轻女人跑过来一屁股坐在盛满衣服的整理袋上,无赖似地尖声高喝,“ 打伤人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打人的明明是你们吧。”……面对女人的耍赖,围观的人终于看不过去了。哪知女人双眼一瞪,泼妇一样叫嚷道:“谁他妈敢多管闲事,一会儿连你们一块儿收拾。”议论声停止,但鄙夷的眼神却未改变。

候涛林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你和大爷先走,东西我来拿。那男的恐怕叫人去了。”

我扫了一圈,果真没见年轻男人的身影,毫不在意的反驳,“干嘛你留下?论功夫你不如我。”

“以后打架的事,只要我没被打死,就由我来出头!”语气上的毋庸置疑,让我很是惊诧。瞧出他认真的神情,一股暖流从心里流淌。捶他一下,不由笑骂道:“真是一头倔驴!”候涛林没吭声,态度依然坚决。

与候涛林说话期间,老人就一直跟年轻女人说好话,可那女人态度十分嚣张,估计若不是我们在旁边,她敢一脚把老人踢飞。

拉开老人,我看向年轻女人,“你哪里被打伤了?露出来看看?只要有证据,陪多少钱我都认。” 问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明镜似的。打他们,我就留了心眼,一拳打到女人的胸部,一脚踢到了男人的‘老二’,而且用了六分力,绝不会造成实际伤害,也不会成为他们指责我的证据。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女人坐在整理袋上指桑骂槐,骂人的话都不来重样的。长得人模人样,穿的也挺时尚,没想到却是个‘坐地炮’。

侯涛林催我快走,我没有走的意思。我让老人先离开,老人更是坚决不同意。但他焦急的模样,却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只好把心中的怒气转移到女人的身上。很好,本想放你们一马,却找上门挨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忽然,就听有人嚷了一句:“回来啦!回来啦!”围观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抬眼望去,只见年轻男人领着七八个小混混,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侯涛林跨前一步,把我挡在身后,而我一脸平静,毫无惧意。

见此架势老人急了,使劲往外推我与侯涛林,苦苦哀求道: “孩子,算叔求你们了,快跑吧!叔拦住他们,就这一把老骨头,打死也值了,可你们还年轻啊,快走吧,孩子……”

“叔…叔,你看我,叔!”大吼一声,老人从慌乱中清醒。我盯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叔,别着急,就算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孩子……”老人眼圈红了,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最终叹口气,沉默的站在了一旁。

年轻男人带人过来,女人的气焰更嚣张了,起身故意撞了老人一下,才走到男人身边,一脸挑衅的望着我。

我调个位置,和侯涛林一起把老人夹着中间,摆出应战的架势。那边的年轻男人表情傲慢的斜眼望着我们,“接着牛B啊,怕了吧。我也不是混不讲理的人,你们要是认个错,并撂下三千块,这事咱们就算了了。若如不然……”

“好,好,我这就回家……”老人的回话,在接到我警告的眼神才闭上了嘴。这时,小混混里有人不耐烦的说:“费那么多话干嘛,直接打算了。”

“等等!打你妈个脑袋。这不是涛哥吗?涛哥,你怎么在这儿?”小混混里有个人点头哈腰的冲侯涛林走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被如此戏剧话的打破了。

侯涛林根本就不买那人的帐,仍面无表情的问:“不是想教训我们吗,那就来吧。”

“操,那小子眼瞎,涛哥别跟他一般见识。误会!一定是误会!赶快过来给涛哥道歉!”被怒斥,年轻男女懵了,但见自己人对侯涛林如此客气,也知道碰上了不好惹的人物。忙过来赔礼道歉,态度是180度转变。

侯涛林仍冷面相对,最后把目光看向我。我冷哼一声,看向装着衣服的整理袋,“叔,咱们被弄脏的货,怎么也得值三千块吧。”

“这货我们要了,赶快掏钱!”最先认出侯涛林的混混反应很快的应声。

老人呆不住了,急忙阻拦,“不用,不用,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都不易。呵呵,没事!”

“大爷,我们真的错了,您别往心里去。”“就是,我们错了。”年轻男女的道歉令我很是反感,但老人是息事宁人的态度,我也就不多事了。

事情就这么算了,老人没有了出摊的兴致。我主动要求送他回家,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估计今天的事把老人吓坏了,而我也在反思自己。

车开到老人家楼下的时候,我很歉意的看向老人,态度诚恳的说:“叔,今天给你添乱了,对不起!”

“哪儿的话,遇到这样的事,就算熟人也会绕着走的。你能站出来,叔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窝囊的,唉!人老喽,搁不住事儿啦!但求安安稳稳的走完这后半生,也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叔,你不是有个服装店吗?怎么跑夜市了?”我记得周培说王瑞家家境不错,服装店店面也挺大的。

“呵呵,店面转让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了高晴的治疗,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老人自我安慰,我却无言以对。

把老人送回家,我的心情很沉重。说不出安慰人的话,也不屑于说,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了。

“还去看病人吗?”侯涛林低声的询问问。

我无力的摇摇头,喃喃的要求:“阿涛,把车先停在路边,借我一个肩膀靠靠,好么?”

“好!”磁性的声音低沉而稳健,却让我感受不到孤独。还好,这个时候,有个同样不善言辞的大男孩陪在身边。没有一句安慰,有的只是一个宽厚的肩膀。

靠在侯涛林肩上,我想了又想,前前后后的事好好捋了一遍,舍弃一些消极的情绪,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最后,赫然开朗,我叫江随心不是吗,随心不就是随心而行吗?那就按照自己方式,弥补以往的过失吧。做些实际的事,总比说些空话强。

“阿涛,送我去‘佳缘’小区!”报出林阳的地址,我已不在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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