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闲着无聊找你呆会儿。顺便采访一下‘江大胆’的心情。怎样?没人找麻烦了,心里是不是超HING?”‘瓜太郎’卷个纸筒伸到我面前,嬉笑着调侃道。
我扯扯嘴角,没有回话,此刻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兴致。彭宣伸手抽走纸筒,一脸关切的望着我,“是不是还有什么麻烦?最近老看你闷不乐?”
“没事,庸人自扰罢了。家人老教导‘与人为善’的道理,似乎我总是背道而驰,难道是我做人有问题?”我苦笑,语气相当的无奈。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若不是被逼无奈,你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是她先挑事,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咄咄逼人的。而你,完全是出于自保,情有可原。俗话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既然她选择跟你对立,那就是敌人。这社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她也是自食恶果,与你无关。”
彭宣寥寥几句话,把我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就是有朋友陪伴的好处。可我仍无法释然,“话虽这么说,却也不愿见她家人受到连累,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她家人怎么了?貌似,我听说她早就离婚了,而且并无子女呀?”‘瓜太郎’好奇的问。
“家人就一定是丈夫和孩子吗?我是说她父亲,被气得心脏病复发,都下病危通知单了。不知现在如何?”刚才去校医院得知林阳没来上班,怕是老头儿的情况不容乐观吧?虽说与那位老人素未蒙面,也对他的滥情颇为不耻,但不可否认,他是位好父亲,至少对林阳是实实在在的疼爱 。唉!祈祷老头儿没事吧!否则我罪加一等,又间接伤害到林阳了……
“老人家住院几天了?”彭宣问。
“我得到消息是上周六,那时已经在医院了。也就是事发后的第二天,老人就送到医院去抢救了。今天是周六,一个多星期了。”
“嗨,这么长时间没传来噩耗,那就没事了”‘瓜太郎’一副很明白的架势,“心脏病属于急病,抢救过来就不会有事。怪不得这几天没见唐林凯硕,原来是他外公病了。对了,江随心,那小子知道吗?”碍于在学校,‘瓜太郎’没有明说。我了然的点点头,平静的望向远处,幽幽的说:“他认为我太可怕了。”
“那你们的关系岂不是紧张了?不会从此结仇吧?”
“谁知道,应该形同陌路吧。”我无所谓的回答,心情却莫名的低落。那天后,两人没碰过面,也没有任何的联系。我点燃导火索,引起那么多的连锁反应,搅得他家鸡犬不宁,不恨死我才怪。
“是因为唐林凯硕,才闷闷不乐吗?”
经彭宣一提,‘瓜太郎’露出恍然大悟表情,“原来如此,小事一桩。交给我们了,男生之间好说话……”
我摇头,打断‘瓜太郎’的话,极为不耐的说:“就这样吧,与唐林牵扯越多,麻烦也会接踵而来。依我的性格,这辈子也甭想达到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境界。到时,只怕伤得人会越来越多。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还是早断早了的好。我可以欠人情,惟独欠不起感情,因为还不起。想跟我做朋友,可以,只要能受得住我的性子。但是想跟我谈感情,那是自找苦头吃,最后只能落个身心疲惫、遍体鳞伤的下场。”
“呵呵,似乎已经有被你伤到的了。话说肖客寒最近的精神状态比较萎靡,在宿舍也听不见他的鬼哭狼嚎了,闹得我们宿舍的人还挺不适应。我昨天在水房碰到他,搭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地,向他打招呼,居然被直接忽视。”
“你是昨天晚上碰到的他吧。”彭宣问。
‘瓜太郎’连连点头, “是呀,你当时也在水房呢?”
“没有,昨天他受打击了。原本这阵子就心情不佳,再加上昨天的事,估计唱歌比赛要泡汤了。”
“怎么回事?”我诧异的询问。
彭宣无奈的叹口气,“昨天那个声乐老师带肖客寒去酒吧试唱着,结果好像不理想,那家伙一紧张就怯场了,发挥失常,气得老师拂袖而去,也不让肖客寒再去找他了。”
“靠,真不给力,关键时候掉链子。我记得他在学校演出的时候,唱得相当不错呀,那劲舞跳得,不知打开了多少咱校女生的心扉。听说还收到情书了,小彭同志,有没有这回事?”
“你倒信息灵通。”
“那是,怎么说我以后也是金牌记者,灵敏度绝非常人所及。”
“得瑟吧!金牌记者?我看是头号狗仔队队长还差不多。”
“狗仔咋了,娱乐新闻更值钱,保不齐让我捞到个爆炸性头条,这辈子还就飞黄腾达了。”……
眼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杠上,我故意咳嗽了两声后,看向彭宣,“离比赛还有多长时间?”
“啊?哦,唱歌比赛吧,还有一个星期。”
“还有这么短时间,那以肖客寒的状态,还是……”
挥手打断‘瓜太郎’的话,我又问道:“他现在在哪?回家了?”
“没有,在宿舍躺着呢,中午叫他打饭都没去。”
“没出息的家伙,叫上他,咱们去街头卖唱 。要是不去,就跟他说,我江随心这辈子都瞧不起他。”
“靠,去卖唱,有创意。”听到我的提议,‘瓜太郎’异常兴奋,“彭宣,我跟你一起去叫他,就算生拉硬拽也得把他弄出来。不过,”‘瓜太郎’又表情纠结的看向我,“卖唱得需要工具吧?去哪里找设备?对了,我家里有音响。”
“东西你不用担心。现在是……两点,半个小时以后咱们在校门口集合。”四海是娱乐城的老板,向他借设备应该是小菜一碟。
见我满口应承下来,彭宣与‘瓜太郎’兴冲冲朝生活区跑去。我舒口气,决定疯玩一把,事情已成定局,‘师太’的事已通过网络闹得满城风雨了,估计在本市是混不下去了。原以为我放她一马,这事也就算了,哪知她为人太过傲慢,积怨甚多,趁这次机会,谁都想上前踩一脚,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闹到最后我反而成了背黑锅的人。至少在唐林看来,这一切的事应该全是我的作为吧。罢了,这样更好,让他离我远远的,两人都能落得清静。
甩甩头,信步走出小树林。掏出手机给四海打去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我还没说话,对方先调侃上了,“呦嗬,江老板,稀客稀客!生意忙得连我这个哥哥都忘记了吧?”
“哪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给我下金币的那啥呀,你说是吧,小海哥。”
“你这丫头,真是记仇,年三十的事儿居然还记着呢。说吧,什么事?”四海的语气里带着宠溺,而我的心情也很愉悦,这种没代沟的交流令我倍感亲切,久违了。
简单说出自己的要求,四海夸张的问:“不是吧,生意需要靠卖唱来翻本了?即使卖唱也别去路边呀。来我这里吧,老听成人歌曲也没意思,你就来唱唱儿歌吧,权当活跃气氛了。”
“对,你再给我找个阿凡提的戏服,咱们就是搭档了。”我也忍不住损他。
“呵呵,伶牙俐齿。你现在在哪呢?”
“学校呢,这星期我没回家。”
“那好,我让岗子给你送去。对了,丫头,你跟小涛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随即明白小涛就是候涛林,有些诧异他的问话,但仍老实的回答道:“朋友关系,我把他当哥们儿。怎么了?”
“是吗?就这么简单?”
“这事我有必要隐瞒吗?”我莫名的反问。
四海呵呵笑了,又问:“看的出那小子很在乎你呀,你们发生关系了?”四海俨然忘了我的学生身份,问出的话一点儿都不避讳。而我也不忸怩,大方的回答,“没有,哥们儿之间发生关系,友谊就变味儿了。你有话直说,跟我还需要拐弯抹角的?”
“呵呵,也没什么事。朋友的闺女看上他了,追了半天那小子愣是不动心。对方老爸的实力跟我不相上下,还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他要是同意,可就一步登天了。你要是对他没心思,就好好劝劝他。小涛有野心,也很聪明,但这还不够,若没时运,一切都白搭。这世道,你比他看的透彻,再说一个大老爷们儿谈什么感情,全都是扯淡的事。女人嘛,脱光了还不都是一样……”
“嘿!四海,过了啊!”我直呼姓名,语气也变得僵硬。
四海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说:“忘了,忘记江老板是大女子主义者。行啊,这话,哥收回。还说小涛的事,前几天,那个朋友特意找到我,说他闺女死心塌地的想跟着小涛。而他呢,对小涛也挺看重的。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面对各种挑逗居然不动心,这种自控力连我都自愧不如。要是小涛能抓住这个机会,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估计连我都得仰望着他。我发现他听你的话,好好开导开导他。”
“成,有时间我问问他的意思。有小海哥保媒,他居然不给面子,真是不想混了。”
“得,你别给我话听,放心吧,就算不愿意,也没人为难他。”四海的回话令我哑然,真是人精,惹不起啊。
简单聊了几句后,才挂上电话,我走到校门口边等人边想着侯涛林的事儿。怎么想也不认为是机会,不是不舍得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只是觉得他们两人的差距太大,怕侯涛林过着受制于人的生活。现在没什么关系,倒还好说,一旦跟那富家女扯上关系,他再想退出,可能就难上加难了。不过,依照侯涛林的圆滑劲儿,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人各有志,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四海那句话说的很对,没有时运一切都白搭 。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换来成功,所以不能一根筋的活着。也许,是该好好捋捋我的桃花债了。
听到车笛声,我才缓过神来。不一会儿,一辆路虎停到我的面前。岗子从车里下来,对我很是客气。当我要求把东西拿下来时,他却将车钥匙递给了我,解释道:“四哥说那些东西你拿着不方便,就让我把车一并留下。等你用完了,我再来取。” 我笑着接下,对于四海的体贴很是满意。
我上车后,先把车掉个头,开到了马路对面。耐心的等着肖客寒他们。结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就在我准备去找他们时,三人从学校里走出来了。很显然,肖客寒是被彭宣和‘瓜太郎’给拽出来的。这倒无所谓,只是他为什么要带着礼帽和墨镜,难道想模仿杰克逊不成?真是没种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