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香草姐妹是个行动派,当下指挥着陶大等人,以最短的时间收拾出八间房。其中前院五间,后院三间,陶夭的房间就在萧子谦的旁边。这是萧子谦强力推荐的,因为是他的小书房,一向打扫得勤,而且条件确实是最好。不像别的房间,除了最简单的床铺外,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有的房间,居然是用几个木箱临时并的,铺上被褥就算是床了。
陶夭等人又不是来享福的,就连香叶都没一句报怨,令萧子谦很是佩服,觉得陶家人素质都很不错。其实他是不知道,若是白竹在这儿,知道省了一大笔的住宿费,怕是会住到接了下个单子为止。他们只是被白竹那抠门儿训练有素罢了。以前为了省钱,连破庙都睡过,这里算是好的了。
安顿下来后,萧子谦觉得应该请大家去酒楼吃一顿。而且黄嫂也没准备,现去买菜,天色已经不早了。陶夭自然不会反对,有人请吃,当然比自己掏银子好。换了衣裙,带着简单洗漱过后的众人,随着萧子谦走了。
人这么多,马车是坐不下的。再说,萧子谦那破败得要散了架的马车一动哪儿都响,他也不好意思拉出来现眼。倒不是说他没有银子,而是他得让身边的这些外在条件符合他那芝麻小官的身份。
来到有名的望乡居,渓岩自里面迎了出来:“少爷,菜已经点了,人到齐就可以上了。”萧子谦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陶夭说:“有什么爱吃的,尽管加,别替我省银子。”
陶夭无所谓地说:“没那么多讲究,你也别太客气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住你家了。”萧子谦拿不准陶夭这话说的是不是反的,只好连连让着他们上楼。
“香叶香叶,果然是你们哪!”陶夭回头,见刘敏哲一脸欢快地拉着个别扭的男人自街尾向这边走来。“相逢不如偶遇,咱们真是有缘分哪!”
陶舜哼了一声,将小脸干脆地转向另一边,“妖孽!”萧子谦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那气是打哪儿来的,似乎比看着自己时还冲。
裴煦浩一见陶夭往自己这边看,连忙甩开刘敏哲的手,轻哼一声,迈着方步踱了过去。心里埋怨刘敏哲见色忘义,跟跳马猴子似的,令他觉得蛮尴尬的。
陶夭歪着头,看着裴煦浩安步当车地走过来,扑哧笑了出来。“小妖你也来了?”
裴煦浩板着脸,“不是你叫夭夭来着,什么时候我叫小夭了?”
陶夭一指陶舜,“他说你长着妖孽脸,所以我觉得叫你小妖会更好听些。你那妖字,是妖精的妖,跟我的不一样。”
裴煦浩一听便冷眼看向那个有些阴柔的少年。这个人,他有印象,那天下山时遇到过。当时他就对自己很不友善,没个好脸儿。陶舜其实长得很耐看,但与裴煦浩一比就差了不只一个档次。见陶夭不以为意地把自己推到前面,于是大方地拉起陶夭的手,“我们姑娘也说这个名起得贴切。”
裴煦浩瞪着那十指交叉的手,有种拿刀剁了的冲动。剁的自然不是夭夭的小玉手。
其实他那日是极生气地下了山,发誓与陶夭再不相见。不想回到上都后,竟时常梦到那令他视为一生耻辱的一幕。一开始在梦里都是气得浑身发软,可之后,竟一点点地变成了甜蜜。以至于后来竟还梦……春梦了无痕了?他觉得自己是被陶夭逼疯了。
当刘敏哲一路冲进宫中,兴奋地告诉他,陶夭他们已经到了时,一股立马想见的冲动令他什么都不顾,揣了一万两银票就跟了出来。只是临到近前,才有些别扭了。萧子谦看着一向沉稳的裴煦浩龟裂的表情,心便往下沉,似探不到底。
“都站这儿干嘛呀,不是说要吃饭吗?上楼上楼!”刘敏哲热脸贴了半天香叶,没换来人家一丝笑模样,不由有些气馁。回头一扫,才发现这头的异常,连忙圆起了场。
他似自己才是请客的主儿,把众人引到楼上包间,落座后,大方地让渓岩去传菜。陶夭眼神一闪,果然他们是相熟的,猫腻一定不小。陶舜黑着脸,瞪着坐在陶夭身边的裴煦浩跟萧子谦。凭什么他们就能坐到姑娘的身边?姑娘身边一向是他耗下的位置,真是气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