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超强的暖气让项西倾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倏地睁开眼睛,她在后座清楚的看见那个开着车的男人。
“你醒了?”
驾驶座里的男人问,项西倾甩甩头,又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最后才缓缓的坐起身来看着外面的路。
“嗯……我睡了多久了?”她问,声音有些迷蒙,又有些干涩。大抵是方才吐得太厉害了,车里的空调温度又太高而导致她的身体机能有些难以适应。
项西倾擦着她略显干涩的眼睛,眼前的男人让她有短暂的迷惑,随即才想起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单靠在窗户上,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带动了她的发丝。也顺带吹醒了她的理智,她抬头,望向尹安晨。
“这是送我回去吗?”
“嗯。”尹安晨点头,在红绿灯时停了下来,“你人不舒服,不要一直吹风。”
他说到,有些诧异自己这样的行为,不过他还是选择性的忽略了。
“呵呵,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你的暖气更加让我难受。”言下之意就是我开窗户也是因为你。
若不是因为他的暖气,她也不至于要开窗户,所以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自己。这样的牙尖嘴利倒是让尹安晨有片刻的怔忪,刚想开口,却听见有人鸣笛,扭头一看才发现已经绿灯了。
提了档,让车子缓缓的行驶了起来。尹安晨透过玻璃窗往后看,却发现项西倾倒在门上,那一双迷离的眼却始终看着窗外飞逝的建筑物。
“窗外有那么好看吗?”
他问,良久也没有听见她的回答。转头才看见她原是已经闭上了眼睛,莫名的叹口气,尹安晨看着她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不禁在为自己今天的行为而感到疑惑。为了一个陌生的人而违反自己的行为,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熟睡的她,他皱眉,她方才那么自然的抱住他,叫他尹安晨!
不,她不会叫他尹安晨,她只会叫他阿晨,阿晨!那是他一辈子的痛啊!
到达镜湖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尹安晨将车子熄了火,由于镜湖一带已经被项玮深买下了,所以这里基本上是没有其他的住户了,有些昏暗的路灯下,她侧着脸,他看着,然后迷醉。
本想着叫醒她,不过看着项宅如此严谨,怕是没有一番折腾是进不了的,而他,此时还并不想跟项家有所接触。所以,他就那样看着她,静静的。
直到,某个人微微转醒,睁开那闭着的眼睛,尹安晨毫无预警的扭头,有些尴尬的看向窗外。
项西倾抬头,正巧就看见尹安晨转头,她笑,轻扯嘴角。却在下一秒时收敛了情绪,看向窗外的风景。这一看,更是冷了眸子,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已经到家了。而他却没有叫醒她,怎么?难道她也让他想起了那个人吗?
“嗯……”
项西倾发出声响,尹安晨也不好在装傻,只得转过头去看她。灯光下,她那一张脸上带着惺忪,似是刚睡醒的模样。尹安晨淡淡的笑了,伸手打开了车内的灯光。
温温的灯光打在她光洁的额上,项西倾冷眼,心底对尹安晨的排斥更甚一分。她,讨厌喜欢笑的男人,比之项玮深的冷漠更难以让人接受。
“你醒了?”他问,项西倾礼貌的点头,脸上冷漠依旧。
“你……”尹安晨气闷,似乎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关系就被她这冷漠的神情给打断了。难道是他的错觉吗?刚刚,她明明那么脆弱,那么无力,当然,也容易亲近。可现在,她似乎睡了一觉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尹安晨无力的双手握住方向盘,那一双眸子里分明带着受伤。他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冷漠至此,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热脸贴上冷屁股,分明的自讨苦吃。
“尹先生还有事情吗?若是没有事我先下车了。”毕竟现在也已经很晚了。
项西倾虽然这么问,可双眼却始终没有看向他。整理了一番,项西倾打开后座的门,却是头也没有抬的便走了出去。尹安晨气急,心下想着哪里有女人这样的。他尹安晨还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呢!尤其是被一个长得跟那个人那么相像的人拒绝,看着项西倾的脸他便想起那个她,这始终让他难以接受。
只见他打开车门,大步跨过,立即来到了项西倾的身前。他伸手,臂力强劲的抓住她的手腕。项西倾吃痛,皱眉看向他,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她看着他,而他亦是看着她,两人的眼里分别看到两张同是略带怒气的脸。她是因为被他抓住,而他则是因为被这样的一个女人给彻底无视。
“难道你对于一个送你回来的人,没有别的表示?”
他问,问的自然,问得理所应当,可项西倾却笑了出来。明媚流转的眸子里尽是不屑,看在尹安晨的眼底极为刺眼,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分。
“尹先生希望我怎么表示?”她反问,费力的挣脱开他的钳制,心底却是极为不愿与他为伍的。他好大的气力,项西倾瞪着手腕上那红了的一圈,再抬头看尹安晨,然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尹安晨却沉默了,他希望她怎么表示?
他的确是犯难了,方才那样出口的一句话只不过是他看不惯她漠视他的态度。而现在,她却轻易的将问题丢给了他。好一个项西倾,真不愧是项玮深的妹妹,与项玮深的行事方式真是如出一撤。
“不早了,就不请尹先生进去坐了,况且家兄不太喜欢我跟有妇之夫往来。”项西倾嫣然一笑,不过却是没有带上一丝感情。尹安晨黑眸狠狠一怔,看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着远去的身影,第一次有了颓败的感觉,甚至还是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看着她离开,尹安晨久久的才回到车上。而那明亮的别墅让他讽刺一笑,为着今天这一荒唐的行径,更为这样的一个冷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