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泠泠的左手的灵活性降低，势必影响她的弹奏。”闵柔的脸色很难看，亲眼看到一个有才华的人被毁，她的心情怎会好？
封若海的心情瞬间跌进了谷底，交响乐团的成员们以及晴川中学的负责老师震惊不已，回过神后，纷纷表示惋惜。水泠泠脸色惨白，对其他人的安慰毫无反应。她紧紧咬着下唇，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偶尔抽搐的眉角显示着她正在隐忍怎样的痛楚。十指连心，那些说着安慰话的人怎能了解到水泠泠如今所忍受的痛楚到了什么程度。
“都给我闭嘴！”封若海大叫一声让正在说和正准备说的人都愕然地看向他。
封若海脸色铁青，咬了咬牙，开口道，“泠泠受了伤，心情肯定不好，大家还是散了吧，让她安静一下。况且，大家表演了一场都累了，乐器也没有安放，趁现在，各自回去把乐器放好。”
乐器对每一个从事音乐的人来说至关重要，对交响乐团的人来说更是等同于第二生命，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散去。
封若海看着众人的背影，神情复杂，众人不少真正关心水泠泠手伤，替她惋惜的人，但也有早就对水泠泠心怀嫉妒，幸灾乐祸之徒。他将小提琴抱在怀里，低下头对水泠泠柔声道，“泠泠，我去把小提琴放好再来陪你！”
水泠泠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云，走吧！”封若海招呼身旁的姚云，却发现姚云脸色比水泠泠还要苍白，眼神呆滞地盯着水泠泠，不发一言。
“小云？”封若海疑惑地叫唤一声，但姚云豪无反应，于是伸手推了她一把。
“啊？什么？”姚云倏然一惊，慌乱地问道。
“小云，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封若海奇怪地问。
“没什么？”姚云急忙摇头，瞟向水泠泠的目光复杂难明。
钟明涛和李然以及韩朗轩三人走了过来。因为要清理舞台场地，残破的钢琴被清理到其他地方。钟明涛害怕有人从中搞鬼，所以拉着李然和韩朗轩两人跟着一起去并详细进行了检查。
“怎么样？”钟明涛问闵柔。
闵柔叹了口气，“手筋断裂，两根指头粉碎性骨折，前途尽毁。”
“果然。”钟明涛点头，问封若海，“你们是水泠泠的好朋友，知道她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泠泠的手伤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伤害她？”封若海闻言一惊。
“不错，我们刚才检查了坏掉的钢琴，发现钢琴的其中的一只支腿和音板都有人为破坏的痕迹。”钟明涛肯定了他的猜测。
封若海愤怒不已，如果让他知道是谁用这么卑下的手段伤害泠泠，他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泠泠对每个人都很好，从来不得罪别人，应该没有仇人。”封若海想了想，回答道，“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嫉妒她得逞才华，才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毁掉她的手和她的前途。”
“你知道有谁嫉妒她吗？”韩朗轩问。
“嫉妒她的人多去了，”封若海皱眉，“乐团里有一半的人都嫉妒泠泠，她实在太优秀了，压得很多人都抬不起头来。”
“我…我先去放法国号。”姚云忽然出声道，说完不等封若海，独自转身离开。
“小云！”看到姚云仓皇的背影，封若海心头“咯噔”一声，一丝不好的预感闪过脑际。
姚云没有走多远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下她的人是乐团里的人，负责长笛和中提琴。
“心虚了？想跑？”负责长笛的张红讽刺地看着姚云。
“不知道你说什么。”姚云伸手将张红和中提琴手孙喜月拨到一边，就想走，但张红和孙喜月一左一右捉住了她的手腕，
“别在装了，我们都看见了。”张红道。
“是你在钢琴上动的手脚。”孙喜月道。
“张红，孙喜月，你们说小云在泠泠的钢琴上动了手脚，有证据吗？”封若海寒着脸走过来问，钟明波、韩朗轩和李然以及晴川中学的老师跟在他身后。之前三个人的争吵声音不低，他们都听到了，连工作人员都满脸关注地盯着她们。
“我们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亲眼看到了，”张红瞪着姚云，“昨天晚上，她鬼鬼祟祟地在泠泠的钢琴边摸来摸去，我和喜月都看到了。当时我们不知道她搞什么，现在想起来，一定是她动了手脚，泠泠的钢琴才会在演奏中坏掉。”
“你胡说！”姚云面颊铁青，厉声反驳。
“有没有胡说，警察来了就知道了。”钟明波平静地开口，“只要在被破坏的地方采集指纹对比，就可以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也能知道她们是否胡说。”
听到钟明波的话，姚云脸上的血色完全退去，她身体晃了晃，差点儿摔倒。封若海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一颗心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封若海脸色复杂地盯着姚云，一眨也不眨，“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在泠泠的钢琴中动了手脚？告诉我！”
最后三个字，封若海是吼出来的，其他人没有心理准备，都被他的大吼吓了一跳，连一直忍痛低头不说话的水泠泠也身体颤动了一下。水泠泠细微的动作没有瞒过一直关注她的莫依和闵柔。闵柔疑惑的目光投向莫依，莫依点点头，刚才钟明波提到警方可以采集指纹时，水泠泠的右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闵柔没有注意到，但却逃不过她敏锐的感官。
闵柔微微蹙起眉头，暗中叹口气。
“是我，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姚云边哭边吼，“可我只想让泠泠在表演时出丑，没有想过要她受伤！”
“泠泠都已经受伤了，你还说这种话，谁信？”张红嗤道。
“我信，”封若海沉声道，“小云即使嫉妒泠泠，也不会做出毁坏她前途的事。”
“我们也信。”莫依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