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十天?”镜月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煞白着脸冷笑道:“干脆将本宫身上的血一次性拿去得了,免得麻烦。”
矮个的笑道:“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都取了,那人不是死了吗,那以后陛下的解药找谁要去呢。”她将方樽端至镜月面前,“公主,请吧。”
依莲略带乞求地看着她:“程姑姑,就不能延迟几天吗,公主的身体还没恢复呢。”
程姑姑冷下脸道:“我们能延迟,陛下的身体可拖延不了。”
林姑姑不耐烦地道:“快点,别啰嗦了,乐副执令还等着呢。”
“可是——”依莲还想哀求,却被镜月扬手止住了,她淡淡道:“两位姑姑稍等,马上就好了。”接过方樽往卧室走去。
两个宫女跟在后面,走至门口,镜月转过身来道:“本宫不喜欢在人前褪衣,依莲,你就和姑姑在此等候吧。”
说完走进屋内,关上门。
林姑姑冷笑道:“三公主的身体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平常都不介意,今天倒矫情起来了。”
程姑姑道:“也许她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身体无法见人了。”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咯咯咯大笑起来。
依莲小心地瞪了她们一眼,转过头嘟囔着:“哼,你自己的身材也不见得有多好……”
镜月将方樽放置桌上,将金创药和纱布拿了出来,握了握拳,坐下解开自己的上衣,看着胸口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她咬了咬唇,拿起匕首,锋利的刀尖闪着森寒冰冷的光芒,从她眼里直射进心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握着刀柄的手不断颤动着,镜月对准自己的胸口,闭上双眼,咬紧银牙,用力向下一划——
“哗!”突如其来的剧痛差点让她昏厥了过去,鼻间充斥了刺鼻温热的血腥味。
鲜血汩汩地向外流着,镜月看着那不断向外冒的鲜血,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流逝。
见碗中的血差不多了,她立即将金创药敷到伤口上,转过身向外道:“好了,依莲,你进来端过去给姑姑罢。”
依莲推门进入,见她苍白虚弱的模样,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公主……”
镜月无力的摆摆手,“别多说,快端出去罢。”
待依莲再进来的时候,镜月整个人已趴在桌上无法动弹了。
“公主!”依莲心急地扶起她,见她伤口竟然还在流血,赶紧敷上更多金创药,绑上纱布。小心翼翼将她扶到床上。
镜月面色苍白的吓人,双唇一丝血色也没有,眼睛无意识地看着依莲,喃喃道:“依莲,我冷……”
依莲赶紧将被子掩得结结实实,然后却默默垂泪,“都是奴婢没用……”
镜月摇摇头,“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要我的血罢了……”她虚弱地笑笑,“本宫今天终于知道……任人宰割是什么滋味了……”
依莲哽咽着,泪眼轻颤,“以前是两个月一次,后来是一个月一次,现在变成二十天了,公主,奴婢现在才觉得,两年有多长了……”
泪水悄悄盈满了镜月的眼眶,是啊,两年,还有两年就可以解脱,可是,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现在是二十天,会不会变成十天,甚至一天,那时候,她还有命吗……
未来,是如此的绝望……
“副执令,药到了。”程姑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正在听曲的清夜扬了下手,歌女立即退了下去。
“进来吧。”
程姑姑将碗举至头上方,一步一步恭谨地移了过来。
清夜看着那碗里鲜红的血液,扯唇一笑,“三公主可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抱怨了一两句。”程姑姑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一丝反抗也没有?”
“没有。”
“真是无趣。”清夜抚了抚胸前的发丝,鬓间的蝴蝶轻颤,百无聊赖地躺回榻上,“把药放那儿,出去吧。”
“是。”
待程姑姑出去之后,清夜移下榻来,端起那碗血液,还是热的,他勾起唇,走至后园。
园内栽种着一大片牡丹,红的白的,层层叠叠,香气迷人,煞是好看。
他走到那片牡丹前,手掌从那花瓣上轻轻扫过去,温柔的眸子似乎能溢出水来,突然眸中一冷,将碗里的鲜血洒了出去。
一滴一滴晶莹的血珠从花瓣上流下来,鲜嫩欲滴的牡丹闪耀出一种异常诡异的美丽。
清夜轻轻摘下一朵,陶醉地嗅了一口,凤眼眯起,“这用血培植的牡丹果然比平常的要美上许多呢……”他呵呵笑着,唇角的笑容却渐渐冰冷。
眸中冷意骤深。
这还不够,三公主。
永远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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