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骑着黑风回到客栈,找了个马栓拴住,回房拿了物件死死绑在黑风身上,怕山路崎岖被颠簸下来。黑风不耐烦的不停摆动,聂雪抚摸了一下马骥以示安慰,可丝毫没有效果。聂雪从偏房拿了最后一个物件,便到客栈柜台退了房,往城南方向走去。
集市人多热闹,为了安全,聂雪在前牵着黑风,一人一马小心挪动,街道十分喧哗,聂雪的听觉便不再那么敏锐,全然不知自打从客栈出发,便有人跟了一路。
走出南门,人便不是很多,聂雪心想现在便可以随心骑马了吧。于是翻身上马,准备一路上山,按这个速度,想来晌午之前便能到王之瑾家。哪知还没落下屁股,黑风便弹跳起来,生生把聂雪摔下身去,想来它也是知道自己出城了,自由了。
聂雪来不及反应,一屁股跌落在地,只感觉后面火辣辣的疼。
好歹聂雪曾经骑过几年乡村小马,心性便比较高,你不让我坐,我偏要坐。便又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翻身上马。
黑风一看这人真不知好歹,给了教训还不长记性,便又开始颠了颠身体。聂雪死死拉住缰绳,不让自己摔个狗吃屎。黑风颠簸了半天感觉身上那人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自己背上,没有反应。
便加强了攻势,不仅原地弹跳,还不断的转圈,视图把聂雪转得昏头转向便会跌落下去,聂雪坐在上面还真的被转晕了,但是心想我不能这么认输,生生压制住胃里的翻腾,双手再次勒紧缰绳,显然手心处已有隐隐血迹。
这黑风转了半天,以为这人肯定会被摔下来,毕竟曾经只是颠了颠便摔下一个骨折的,另外一个只是又颠又转身便瘫痪了。但是这对聂雪效果甚微,便也有些恼怒,又加强了另一波攻势。
黑风双脚离地,仰天长鸣,一会急速的跑,一会急速的转,一会急速的颠。其实聂雪早已经被整的晕头转向,骨头都快被颠散了,疼痛的屁股便得更严重,看来跌打损伤药里面便又自己的一份。
聂雪见这马像疯了一样整她,便更不服气,‘我看你除了这几样还能什么?’毕竟黔驴也有技穷的时候,聂雪便像寄生虫一样钉在黑风身上,双手死死勒紧泛红的缰绳,全然不顾自己受伤的双手。
黑风不断前踢后蹬也没有把身上的八爪鱼摔下来,便更加恼怒,又开始急速飞奔,急速原地转圈。聂雪胃里继续翻腾,十分难受,脸色开始泛白,便也再也压制不住,早膳悉数吐了个干净,脸色才稍微好转。
这黑风闹腾了半日,便也慢慢没有体力,速度也慢了下来。心想,从没遇过这么冥顽不灵的人类,生生快把我体力都快耗尽了,撇了撇马嘴,张开鼻翼,深深喘气。
聂雪死瘫在马上,感觉天转地旋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瞥了一眼黑风脑袋,只见人家慢慢悠悠吃着刚从土里冒出的嫩草,补充体力。
聂雪只觉全身没有一个地方舒服,全身几乎散架,双手已经疼得麻木,便松开了缰绳,想看看自己的情况。
这马缰刚一松,黑风便来了个旋风踢,眼见聂雪头先触底,定会伤势严重。聂雪顺势翻了个跟头,想减轻点伤势,这一翻便翻进了旁边的田沟里,满身稀泥,活生生成了个泥人。
聂雪即使再有耐心,此刻便也失去。找了个清水处洗了洗一把脸,只感觉冰凉刺骨,气呼呼从田沟处飞了上来,一脚跨上马身,左手拉缰右手持鞭。
黑风只感觉自己的马屁股被狠狠的抽了几下,似乎比主人用力更狠,屁股有点皮开肉绽的感觉。黑风被打得愤怒,又拿出整人的那一套,前踢后蹬,转圈疾跑,聂雪左手狠狠勒住马缰,右手又甩了几鞭子。
前前后后一人一马又开始闹腾半个时辰,这马想脱离这人的控制,这人又翩翩不让,一人一马就比赛哪个更强硬哪个更倔强,想来聂雪便是赢家。
这黑风愤怒嘶鸣后,前脚在空中踢了几下,最后停止了闹腾,心里想着,今天是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从来没遇到这么冥顽不灵的人类,鼻翼里不停的发出‘哼哼’的声音。马鞍上的聂雪倒是松了一口气,这野马总算消停了。
这黑风闹腾许久,早就偏离了去牛峰山的道路,聂雪抬了抬缰绳,转了黑风的方向,轻抽了一下马鞭,提醒它上路了。
黑风此刻便也老实了,开始听从聂雪指挥,扭着受了伤的马屁股,向牛峰山进发。聂雪心思闲歇下来,便才感觉到似乎有双眼睛跟着自己,举目望去,没有发现任何人影,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黑风不识路,虽不再闹腾,但遇到岔路口便会走错,聂雪或拉拉马缰或轻抽马身调整黑风前进方向,不过只要鞭子擦着它身体后面的伤口,黑风便觉得火烧火燎的疼,以为聂雪还在整治它,便更加老实了。
黑风似乎真的被聂雪整顿好了,因为聂雪松开缰绳包扎血迹斑斑的双手时,黑风也并没有弹跳或者疾奔,只是埋在脑袋继续前走,偶尔吃吃路边鲜嫩的野草。
聂雪包扎完毕,抬头看了看小乌山的方向,快到山脚了。一阵春风轻拂脸面,煞是轻柔。不过聂雪觉得风里似乎有股危险的味道,皱了皱眉头,举目远望。
此处略平,一览无余,但前方赫然立着几个草垛,想必是百姓自家堆砌,存的柴火。
聂雪一人一马继续前进,还没有走到草垛处,便有几个蒙面大汉从草垛后面跳了出来,个个拿着或大刀或斧头等利器。心里想着跟了这臭卖花的一路,也看到了她和野马战斗的场景,似乎有些三脚猫功夫,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力气,便只等他乖乖交出钱来,再去来凤楼喝酒去,好些时日未去,有些想念那里的姑娘。
聂雪只听见一声大喝,“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其中一个蒙面大汉举起斧头,说着经典打劫的俗语,听声音显然就是曾经抢了聂雪两锭银子的黑脸土匪。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未等大汉说完,聂雪便接了话头,完成蒙面人的后半句,扬起嘴角笑笑,“你们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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