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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丝看着眼前这位俏丽脱俗的小姑娘,对方明媚的笑容和自信的谈吐,让她忍不住在心里一阵感慨。

三年前,在她来到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西朝之前,也是这样一个充满活力、张扬快乐的女孩儿。

“请慕小姐放心,既然收了您的银钱,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办事。您的所有要求我都已经记在心里,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柳丝丝的声音不似其他女子的那般清亮娇柔,沙沙的音调轻柔又缓和,让人听了极为舒服。

送走慕云霓,柳丝丝又回到屋子里,开始翻看对方送过来的帖子。上面有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以及女方的要求。

“慕云霓,原来是将门之女,难怪身上会带着几分倨傲之气。”柳丝丝笑笑。

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慕云霓今天是来踢馆的。

自从她一年前开了这家别树一帜的“相夫馆”后,京城里瞧着她不顺眼的大有人在。

不是因为她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人脉有多广,而是觉得她的职业有伤风化。事实上,她的确没赚到多少钱,连个像样的店面都没有。

所有来找她下单的客人,都只能在她那座小小的四合院里进行商谈。

说起“相夫”,这个词和柳丝丝算是有些渊源。

当初要不是因为被老妈逼着出去相亲,结果那个男人连面都没露一下,再加上她那段日子又诸事不顺,柳丝丝也不会气到跑去酒吧灌酒。

结果,结果她愁没浇灭,反倒把自己灌得酒精中毒。

等她终于从痛苦中醒来时,人就已经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西朝。严格上来说,她算是死后重生,灵魂附在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上。

当时她身处一片密林当中,大约是酒精中毒的后遗症,她的意识一直有些混乱。查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还有身上的衣服,柳丝丝这才猛然惊觉,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这具身体也不是她的。

褴褛破旧的衣衫,轻飘飘地挂在那陌生的细胳膊细腿上,肥大又难看。

柳丝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只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境。但全身上下各个关节所传来的疼痛,都是那样地明显和真实。

后来她在树林里转悠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也没有走出去。柳丝丝心灰意冷地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第一次在这种原始森林般的地方过夜,心里的恐惧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就在她饿到昏昏欲睡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柳丝丝当下就清醒过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可惜那晚虽然月光清亮,但头顶有遮天蔽日的树叶挡住,她最多只能看到一米之内的东西。

这种情况,要是能突然窜出个人来,柳丝丝一定会大呼万岁、感激涕零。可她在这里走了一天也没碰到一个过路人,那现下的响动声就……只能是野兽了。

柳丝丝顿时打了个激灵,一只手紧紧攒住衣摆,另一只手开始在周围寻找能够拿来当做武器的东西。

她的手才刚在地上摸了一会儿,头顶上却忽然传来巨大的枝叶摩擦声,随即就见一个不明的黑色物体落到了她的身前。

柳丝丝吓得“啊”了一声,跳起来就想往树后躲。却不想,双脚已经被死死抓住。

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惊吓和恐惧,柳丝丝顿时尖叫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响彻整个树林。

后来要不是有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她敢保证自己绝对能一直叫下去。

“丝丝,丝丝……”

回忆被拉回,柳丝丝抬头一看,这才发现白姨和小丫头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妍儿来,妈咪抱抱。”柳丝丝对着小丫头伸出手,哄道。

小丫头却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她为娘的苦心,往后退了一步,奶声奶气地说道:“妍儿长大了,不抱。”

柳丝丝和白姨噗嗤笑出声,看着眼前这个人小鬼大,只有两岁零一个月的小丫头,越看越觉得可爱。

白姨不只一次偷偷在心里想,妍儿的爹一定是位美男子。虽然她一直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姑爷,但小丫头除了那只小巧的鼻子像她娘亲外,那嘴唇那眉眼都生得极为漂亮灵气,和她娘亲秀美的五官刚好是两个极端,肯定是像她爹多些。

“今天接了笔大生意,白姨,您去多买些菜回来滋润一下。”柳丝丝拿出几两银子,递给白姨。

白姨接过,牵起旁边的小丫头,走出屋子。

柳丝丝透过打开的屋门,看着缓缓消失在大门口的两个人,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幸福的暖意。

当初要不是为了能够养活女儿和白姨,柳丝丝也不会答应隔壁的林媒婆,代替一位姑娘去相男人。

那姑娘是个非常容易害羞的人,不敢自己去瞧林媒婆介绍的男人,便央媒婆找人代她去看,事后会给报酬。

柳丝丝和林媒婆左邻右舍的,平时相处地也不错,见这份差事有银钱赚,就介绍给了柳丝丝。

柳丝丝本来对相亲这种事有点儿抵触,可转念一想……在这里她无亲无故,又负债累累,必须要想办法赚钱才行。

而且当时她又刚生下妍儿,今后的开支会越来越大,她不能等着坐吃山空。

是以,柳丝丝的“相夫”生涯就此展开了。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那之后的一年里,林媒婆又找了她几次。其他媒婆知道后,也纷纷找上了她。

要说这西朝也算是个开明的朝代,虽然一样是父母包办婚姻,但在成亲之前,男女双方的父母会让自家孩子挑个合心意的再结亲。

所以,西朝的媒婆是个很吃香的职业,单就她们寡妇巷里就有二三十来个媒婆。

可就算如此,西朝的大多数女子仍旧都十分矜持,也格外注重名誉。她们不愿在成亲之前被其他男人看来看去、挑来挑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媒婆这种职业也不好做。

直到林媒婆开了个先例,其他媒婆也争相效仿。“柳丝丝”这个名字很快就在媒婆之间传开来,柳丝丝一时成了“名人”。

这个时候柳丝丝也生出了自己的一份心思,她觉得这职业有发展的空间。反正也不用她费心思去找人说媒搭线,只是接下媒婆们安排好的“线”代替正主姑娘瞧一瞧相亲的对象,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她一样都有钱赚。

很快,柳丝丝就在众位媒婆的期盼下,开了这间“相夫馆”。

消息一经传开,便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柳丝丝”的大名。可是这里毕竟是古代,就算再开化,人们的思想依旧守旧。

背地里有不少的人骂柳丝丝不知廉耻,没有教养。况且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柳丝丝又住在寡妇巷,本身也算是个寡妇,久而久之各色流言传了开来,柳丝丝甚至被传成一位“人尽可夫的荡妇”。

白姨因此气愤好久,逢人就夸他们家“丝丝夫人”有多好多么善良,柳丝丝看在眼里,心里既感激又温暖。

只不过没人知道,柳丝丝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她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有些事情根本无须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在这世上,有讨厌你的人,就会有喜欢你的人。其实,京城里大部分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还是非常看好她的,至于原因嘛,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不巧的是,慕云霓并不在这“大部分”当中。生在将门,长在将门的她,天生就比那些娇弱女子多出几分胆识和傲骨,她个性鲜明敢爱敢恨。对于自己看不过眼和不认同的事物,会毫不犹豫地表示出反感。

今天她之所以会到“相夫馆”来,其实就像柳丝丝之前猜测的那般,踢馆来的。

按说,她慕大小姐本来也没这么无聊,就算不怎么待见柳丝丝的“相夫馆”,也没想着和她有任何瓜葛。再者,她要真有那份心思,早在相夫馆成立伊始就跑来踢了。

若非家里那两尊大佛眼见她已二八年华,却只知道成日里往外疯跑像个假小子一般,心里暗暗替她着急。于是就一个软磨硬泡,一个强制下命令,找媒婆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她也不会跑来找一个寡妇的“麻烦”。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一面借着柳丝丝的“帮忙”,将这门亲事推托过去。若是事后爹娘追究起来,她也可以拿柳丝丝当挡箭牌,就说是这个女人把事情搞砸了;或者说,是柳丝丝觉得那个男人不行,她也就听之信之了……总有那么一条理由可以蒙混过去。

而另一面,慕云霓其实是认识那个要和她相亲的男人的。那男人在京城也算小负盛名,风流才子、少年有为、风度翩翩、人中龙凤,就是所有认识叶之帆的人,对他最中肯最公正的评价。

可是这些词语在慕云霓看来,实贬非褒。所谓风流,所谓风度,无非就是个仗着自己才华横溢,便“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薄情男人。

慕云霓生平最讨厌那些花孔雀般多情的男人,所以这直接导致她还没见过叶之帆本人,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会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很凑巧,她又从某位大哥嘴里得知,叶之帆其实也没打算坐实这门亲事。他会答应见面,其实是为了暂时稳住家中二老,免得他们再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

好,很好,既然他们郎无情妾无意,就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所以,慕云霓就找上了柳丝丝。

只不过她对“相夫馆”的了解并不深,只偶尔听别人提起过。不知是老天有意逗弄,还是慕云霓太会挑时候,总之她每次听到的有关“相夫馆”和“柳丝丝”的言论,都是一些不堪入耳、难听到死的批判。这也就难怪慕云霓为何会不待见这个相夫馆,连带着柳丝丝也被她讨厌在内。

不管是叶之帆还是柳丝丝,都是她慕大小姐讨厌的人,那她利用一下也无妨,反正不会觉得亏心和内疚。

柳丝丝是不知道她有这么多弯弯曲曲的小心思,但她还是能够感觉的出来,慕云霓对她有敌意,或者说是不屑。

小丫头年轻气盛,又出身名门,难免傲气些。柳丝丝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而且凭直觉,她觉得这小姑娘不会真的害她。最多就是放她鸽子,或者随便找个“极品”男人和她斗斗法。

相了这么久的男人,柳丝丝也算是“阅男无数”,什么样的场子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识过,还会怕一个小丫头找来的男人。

对于明天的赴约,柳丝丝一点儿都不担心,情绪反而很高涨。谁让慕云霓出手阔绰呢,光定金就给了足足一百两银子,就算事后真的要赖账不付尾金,她也不会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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