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话音一落,肖梦遥的神色便暗了暗,顾临渊见状,随即转身离开。肖梦遥快速地换好干净的衣裙,随后除了房门。
顾临渊在门外负手而立,面具外的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黑色旋涡,肖王府十多年前在王府当差的一个洒扫的丫鬟已经被他找到了,那丫鬟出了肖王府之后便嫁去了京城附近的小镇,丫鬟是他亲自寻来的,消息自然可靠。只是,关于十多年前肖王府的事情,顾临渊眸色微闪,若是注定是悲伤的,他倒是希望肖梦遥永远都不要知道……
肖梦遥看着顾临渊脸上的神色,轻轻地蹙眉,她敏锐地发觉,十年之前的事情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所以,肖越才一直阻止她查起当年的往事。
顾临渊听见肖梦遥的脚步声,顿时敛了敛脸上的神色,随即转身,只见肖梦遥聘婷而立,样子端庄美好,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人手心呵护的花,而不应该是在风雨中飘零的孤舟。若是可以,他愿意为她遮去所有的风浪,只为还她一世欢声笑语。
只是,顾临渊的眸色微转,肖梦遥亦不是那种蠢钝的女子,能让人随便糊弄了过去。而聪明的人,往往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欺骗!顾临渊的黑眸子在肖梦遥深山扫视了一圈,随即释然地笑笑,从多番的事情来看,肖梦遥都表现出了与常人不同的谋略,心智亦非常人能及。且,她是他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小点挫折便一蹶不振!而且,就算是她因此一蹶不振,他依旧为她留着最温暖的怀抱。
顾临渊想清楚之后,便对着肖梦遥道:“那人以前是肖王府梨香院的一命洒扫的丫鬟,十多年前出了肖王府便嫁到了京城附近村子,生活一直不尽人意,丈夫经常打骂于她,一年多钱,因为受不了丈夫的虐待,毒杀了丈夫,因为一直躲避官府的追查,颠沛流离,躲躲藏藏……”顾临渊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此人的身份是肖王府的奴才无疑,且她身后并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她口中的话定然不假!”
肖梦遥静静地听着顾临渊说起,原本蹙起的眉头反倒是舒展了不少,溃烂的伤口,一次痛个够,也好过腐肉掉落,一次比一次痛!
肖梦遥对着顾临渊点了点头,两人朝着一处偏僻的院落走去。
不出片刻,两人便推门进去,不一会儿,便有侍女将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带了上来,随后便掩门离去。整个房中只剩下肖梦遥、顾临渊和那妇人,那妇人见房中一个黑衣的面具男子,知道便是将她带来的那人,而旁边站着的那个天仙似的美人,分明和以前的肖王妃长得一模一样。
那妇人顿时跪在地上,局促不安地行了一礼,道:“奴,奴婢彩月,给郡主请安!”
肖梦遥也趁机打量着跪在地上那名为彩月的妇人,只见她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一双眼睛深陷,皮肤黝黑,发丝花白,模样看起来到和顾临渊形容的那般极为相似。而且,彩月知道她是肖王府的郡主,定是见过王妃苏清芷,因为肖梦遥和年轻时候的苏清芷长得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肖梦遥心中对彩月的身份又信了几分。
“起来吧!”肖梦遥上前虚扶了一把,随即说道,“我听闻你十多年前在肖王府的梨香院当过差,如今你生活困顿如斯,不若便回肖王府吧……”
彩月并未顺着肖梦遥的动作起身,而是继续跪在地上,脸上的神色满是不可置信和感激,如果能够回肖王府,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彩月神色激动地留下了几滴眼泪,急忙对着肖梦遥磕头道:“奴婢谢谢郡主大恩大德,奴婢粗陋无以为报,以后定给郡主当牛做马,以报答郡主的恩情。”彩月一边说道,一边不停地磕头,继续道:“奴婢虽然困顿已久,朝不保夕,躲躲藏藏,但是从未有一刻忘记过自己是肖王府的奴才,也从未向任何人泄露过肖王府的一点一滴!”
见彩月说道关键的地方,肖梦遥微微蹙眉,一双水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彩月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内心的好奇,蹙眉问道,“十多年前肖王府发生多何事?”
彩月看着抬眸看着肖梦遥,眼中先是惊讶,随后便是了然,当年之事,肖王爷一怒之下,杖杀了新房之中几乎所有的嬷嬷,其余梨香院所有的丫鬟则全部被打发打发出了肖王府,发卖到了偏僻的地方,随即便是整个肖王府的奴才,几乎被全部换掉。而她作为梨香院的洒扫丫鬟,当初差点被人牙子卖去妓院,好在她逃了出去,只是可惜的是所嫁非人,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肖梦遥不知道十年前的往事,也是正常,彩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当初肖越一怒之下发卖了府中所有的丫鬟,可想而知,并不想让人提起当年之事。彩月看这肖梦遥一脸的欲言又止,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道:“郡主,当年之事,王爷大发雷霆,郡主还是不知道为好!”
“你不过是个洒扫的丫鬟,根本不能靠近王妃的房间……”肖梦遥眸光微转,看着彩月的眼神极为凌厉,“你若是知道王府十多年前的往事,若非是不守本分,便是你信口雌黄!”
“奴婢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彩月急忙解释道,“只是,当年王爷吩咐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梨香院之事,奴婢,奴婢不敢说!”
“你如今已非王府的奴才……”肖梦遥看着彩月,蹙眉道,“自然不必再听从前主人的吩咐,若是你想重新回王府,那么我便是你的主子,对于主子有半句谎言隐瞒,那么我还真是不敢用这样的奴才!”
彩月见状,表情极为紧张,想着自己天天躲着官府的追捕,奔波琉璃,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彩月急忙摇了摇头,她再也不想回到那样的日子了!彩月看着肖梦遥,肖梦遥给她出了一个难题,若是她将当年在王妃房外听到的话说出来,那么肖梦遥势必会认为她方才的话都是在做戏;若是她不说,便是念着旧主。可算得上是,里外不是人。
只是,最终前者战胜了后者,彩月面露难色,对着肖梦遥道,“当年王爷和王妃新婚之夜,奴婢起来如厕,却听见新房之内传出了哭骂之声……”
彩月边说边打打量着肖梦瑶,见肖梦遥脸上的神色极为平静,心中微微放心,随即继续说道:“奴婢心中好奇,便悄悄地走到窗边,想听个究竟,可是奴婢不曾想却听见了王爷和王妃吵架!”
竟是为了什么吵架,才会变得老死不相往来,永生不得相见?肖梦遥慢慢地握紧十指,水眸定定地看着彩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王爷一直安慰王妃,有的女子新婚之夜不一定有落红,可是王妃却是不听,直叫王爷出去,不想在见到他!”彩月见状,支支吾吾地说道,“随后燕喜嬷嬷便匆匆赶来新房,奴婢便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肖梦遥听完,双拳握紧,十指的指甲掐着掌心的肉,直到有痛意传来,肖梦遥才稳住了心神。顾临渊见状,某头微蹙,大手坚决得不容半分抗拒地将肖梦遥的十指一根一根分开后,然后将她的手包在他温厚的掌心之中。
顾临渊看着彩月,蹙眉道:“你先下去便是!”
彩月担忧地看了看肖梦遥,随即应声退下。
肖梦遥脸色惨白,她前世经历过人事,自然知道新婚之夜女子没有落红代表着什么。新婚女子没有落红那便是不洁的象征,肖越杖杀了新房之中的燕喜嬷嬷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发卖了府中的丫鬟同样亦是不想人多嘴杂传出任何对苏清芷不利之事。至今这么多年,除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花姨娘和皇上赐婚的梁雨薇,肖王府根本没有在纳过其他的女子,而王妃之位自始至终都是苏清芷的,足以证明,肖越深爱着苏清芷。
只是,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肖梦遥顿时嘴唇发白,浑身颤抖!若是苏清芷婚前不洁,那她……
肖梦遥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双水眸之中满是迷茫之色,脸上已经不见丝毫血色,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顾临渊见状,黑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毫无顾忌地将肖梦遥将肖梦遥拥入怀中。顾临渊的双臂紧紧地搂住肖梦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再颤抖,下巴靠在肖梦遥的头上,柔声安慰道:“不要多想,你应该相信王妃和王爷,王爷对你宠爱有加,你不应该有如此想法,小狐狸,你别怕,就算真是如此,你还有我……”
肖梦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她就是苏清芷不洁的象征,佛则,怎么可能从一出生便将从未抚养过她一天?她怎么可能对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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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还在迎亲,突然收到编辑的短信,说要上架~我汗~
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