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玥瞬时跌坐在了地上,颤巍巍地摸上了卓奇的眼,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一瞬间的呆滞以后,她忽然转身扑到御座下方,声音撕心裂肺
“皇上,请您救救将军啊!”
龙椅上的云天沉声不语。
“皇上!将军如今生死不明,贱妾虽为一介妇人,然思忧将军之至,请求亲自前往西山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料百里玥这话一出,下面群臣面面相觑,都开始骚动起来。
百里玥身份又不一般,人家是一国王爷,本来跟战云联姻就属下嫁,到了北辰后收敛习性,安安静静相夫教子,甚至没有把东凰的一些生活“习俗”带到北辰,在上流社会一圈中还是很有点声望的,万一要是在北辰除了事,剩下的爱女百里清流向她那大姨母一告状,啧啧……这可了不得喽!
果然,上面的云天终于出声了。
“战夫人这是什么话,如今西山涧一片危险重重,将战军的下落,朕也很是忧心,不过这怎么处理,还得从头计议。”
“皇上所言极是,这话都被这个小奴才说尽了,事实怎么样都不知情,大家可不能被他的一面之词给诓骗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刻薄的声音,百里清流凤眸一眯,说话的是个老头,也是现在的丞相——孙极,长的贼头贼脑猥琐之至,他本身就很嫉恨战云,那个莽夫,除了蛮力还有什么本事,凭什么把自己的侄子压在下面?
原来这孙极的侄子叫孙谋,是这一个小小副参军,被战云压在下面的下面的一个小官,因为侥幸得了两次军功,又加上孙极的提携,混成了副参军,可是被压在下面,经常向孙极诉苦。
嘿嘿,这次战云可要栽了!联想到前日收到的消息,这回孙谋总要上位了吧!孙极正在yy中。
“你刚刚什么意思?”百里清流忽然从卓奇身边起身。
正在yy的某人被打断,心情很不爽,看到是百里清流,冷笑一声,郡主?那又怎么样,张的还不赖,像自己的下一任小妾,等他们一家被抄了……。
“你什么意思?!”
孙极的思绪再次被打断,睁开眼不耐烦道
“什么意思?就是你刚刚听到的意思!哼,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战云反叛,就连战家军都信了,他一个小小的奴才说不是,那就不是了吗?”
“说不定啊,这会早跟那些云荒狗贼勾结在一起,想逆谋造反呢?!”
“孙极,你这老儿胡说八道什么!战家一家忠烈,为北辰出生入死多年,要反还要等到现在吗?”百里玥在前面一听,怒火蹭蹭地上来了,不等他再开口,转身朝他怒斥道。
“你!”孙极气的胡子高高翘起,正要发话。
前面的清流又开口了
“哼,你什么你?我娘亲说的有错吗?战家几代忠良,如今高官荫位,您倒是说说,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反?!”
“这就要问你爹了!贪心不足,这种大将军,简直是北辰的耻辱,死不足惜!”
“哦?听丞相的话?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好人选,那丞相以为,这朝中可由谁能担此大任啊?”
“我。”孙极一顿,一时还真没想出来。
“怎么?想不出来?孙丞相以为,大将军是那么好当的吗?”
“您以为,自己满腹经纶,博学古今?运筹帷幄就能杀敌三千?那改天丞相要不要去战场观摩一下,亲自领兵带队,仔细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我,”
“我什么我?我父亲那种莽夫自然不像孙丞相这般柔弱,啧啧,您以为”
清流在空气闻了一下,“抹着玫瑰露,”
“穿着天祥绸,”
“拈着兰花指”
“动动您那存储空间不足的大脑十万大军就能大获全胜,云荒狗贼就会节节败退吗?。”
“不过孙丞相好像也并不如此,听说前几天,刚刚纳了第十八房小妾……我父亲,自然没有您这能耐!”
周围有几个听到这话,噗哧笑出了声,谁不知道孙极“不行”,偏偏又好面子,不断纳小妾,家里又有只母老虎,纳的小妾没有一个好下场。
不过这百里清流,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
“至于我父亲的忠心。”百里清流的表情忽然变得肃穆起来。
她几步走到百里玥身边,朗声道“盛元年二十四年,战云于秋雁山落困身重数箭,以孤身一人力敌数千敌军,清流就不相信在场的武将们就没有一个在场的援军!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降!;盛元年二十七年到三十年,他领兵打战十一次,收罗周边五座小国,罗泊国君下毒相逼,他的脖子差点被切断的时候,他没有选择降!盛元三十五年,战云一行在乾罗沼泽被困,在最后一刻,诱敌深入,选择以身范险,如今在场中就没有一个当时救下来的吗?”百里清流定定地迎着龙椅上的威压。
“盛元三十七年,皇上御驾亲征,父亲替皇上受的那一箭,伤口深可见骨,疤痕犹在!”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一些武将低下了头,那些画面,那些画面,大将军的威名从来是靠打出来的,他们怎么可能忘!战将军的功德,怎敢忘?
“将军忠心,日月可鉴!”
“战将军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末将为战将军请缨!请陛下下旨出兵,营救将军!”
“请陛下下旨出兵,营救将军!”
……。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去,
云止笑了,这个女人,真是大好变化呢!,好一张利嘴!
“不用说了!”云天终于动容,“战将军的忠心,朕心里自有分晓,只是这人选,众卿可有好建议?”
“副将孙候愿去营救将军!”一个武将上前跪下,云天没有说话,人群中又走出一个文官,正是工部尚书沈江.
“皇上,臣以为孙候将军不可,孙将军有所不知,这江原道地形复杂,经过上次地形改造后,更是诡奇之地,若非对该地了解之人,万万不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地形改造?”
“正是,上一次陇西发大水,以江原郡最为严重,是以对其进行河道改造,巩固城池。”
“上一次朝廷派出督造水利是什么时候?何人负责?”
“回陛下,上一次是在三年前.是....”
说道这里,沈江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唰地一变,哆哆嗦嗦地说
“是前丞相,幕凉。”
云止的脸色,终于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