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在门口站定,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儿随即飘了出来,琥珀厌恶的掩住口鼻,一脸嫌恶的扫了一眼那香艳魅惑的大厅,姑娘正在进行她的复仇大计,即使在厌恶,也得忍住。
田欢扭头看向极力掩饰厌恶的琥珀,宽心一笑,除了死去的娘亲和师傅以外,琥珀是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
“是哪位爷啊?咱们姑娘……”一身红衣的花娘,堆着笑脸,扭动着肥臀,迈着莲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看清门外的田欢时,顿时愣住,轻薄的绿衣裹着一副瘦削的身子,清华绝美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彷如荷花,不染一丝杂尘,甚是清新雅丽。
花娘看的有些痴愣,心底有些腹诽,就这姿色,恐怕连这里的花魁都不及一二。
看着花娘那发直的眼神,田欢并没有开口,也是直直的看着她。
细细想来在京城,自己也就对这百花楼最有感情了,当年自己在这里做了两年的龟奴,那是自己最开心的两年。
而将军府那段非人的日子,自己也永生难忘,血债定会让她们血偿。
花娘本来还有一些痴愣,可是当触及田欢那瞬间变寒的眸子时,小心肝一颤,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浇了冷水,从头到脚凉嗖嗖的。
“咳咳,呦!我说姑娘你来错地方了吧!”花娘收敛起刚才的尴尬,佯装震惊的说道,这么美的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来卖身的。
“我是来给花娘治病的!”田欢嘴角噙着一抹笑。
琥珀一脸惊愕的看着田欢,不是报仇么,怎么成治病了,报仇和治病有关系么?
花娘的老脸一紧,随后又不屑的打量着,眼前瘦的皮包骨的田欢,来给自己看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呵呵…。老娘我身强体壮,貌美如花,怎会有病!”
田欢眉梢一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体内湿热内蕴,不得畅达,即使再大的脂粉味儿也难掩,这浓重的体气。”
花娘顿时一愣,这小丫头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病症,这狐臭困扰自己多年,药食无果,所以日日只能以浓重的脂粉味儿来遮掩。
“我这里有一副方子可以根治,但是……这方子可不是白给的!”田欢语气清淡,不喜欢给她兜弯子,直接切入正题,花娘除了爱财,更是爱美,还有就是隔壁街上开赌坊的老六,更是她的相好,而且那相好根本不知道她有狐臭,可见花娘的爱美工作做得是多么的完美!
花娘沉默了半晌,买吧,就怕上当,不买吧,这恼人的狐臭会一直跟着自己,害的自己就连跟心上人亲热,都得扑上厚厚的粉,害的那口子直说自己是老黄瓜刷绿漆!
良久,“好,我买了,姑娘开个价吧!”花娘狠狠的咬了咬牙,大不了给你一两银子。
“我不要钱,我要它!”田欢素手一指,百花楼边上的那个院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院子是花娘自己的私有财产,自己正好在这安身,毕竟报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报的,报仇得需要很多的外在条件,比如住所,钱和权利!
花娘眉头一皱,还欲说什么却被中途打断。
“花娘!花娘,不好了,海棠她晕倒了!”从里面跑出来两个姑娘,一见门口站定的田欢,顿时一愣,花娘什么时候又买了两个姑娘,但是看她俩这随然的神态,却又不像是来卖的。
一听海棠晕倒了,花娘把刚才要说的话,登时抛到九霄云外,海棠现在可是摇钱树,怎能晕倒,顿时花容失色,“啊?海棠怎么会晕倒的,快去找大夫!”
一看花娘那被宰了的神情就能猜到这个海棠,定是个能给她挣钱的主,如果预料没错的话,应该是个花魁,而且显然病的有点不是时候,田欢淡淡的说道,“我就是大夫!”
随后又看向那两个姑娘,“带路!”说着抬脚跟着那两个姑娘走了进去。
一并上了二楼,浓重的血腥味儿从屋子里飘了出来,田欢眉头轻展,屋子里除了血腥味儿,还有一股味道,是红花的味道!海棠喝了红花水,小产了!
田欢走近床榻,海棠的俏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惨白如纸,光洁的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突然,眉峰一紧,她是苏悦悦的贴身侍女,几年前曾见过一面,那时她时常跟着苏悦悦到将军府找李明志,竟然出现在这里,心下冷笑,看来也不用找了,就是你了!
敛起眸底的森寒,撩开海棠身上的被子,入眼处是一抹腥红,美眸闪过一丝寒光,随后又放下,抬脚走到桌在上,刷刷写了一道方子,交到其中一个姑娘手里,吩咐道:“按着这个方子给她抓药,煎好了马上让她喝下去!”
粉衣姑娘拿方子抬脚跑了出去。
一旁的花娘心疼的替海棠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十足一个慈母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晕呢!“她得了什么病!”
田欢凉凉的扫了一眼榻上脸色惨白的海棠,一个女子竟然忍心除掉自己腹中的胎儿,可见这个女人何等的心狠,而害她怀孕的那个男人,又何等凉薄可恨!
“小产!”心里的厌恶并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说道。
一记惊雷击中,花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脸死灰,今天是海棠的初夜,自己可是放出狠话去了,如今她给自己来这一出,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逼么?
田欢捕捉到花娘眼里的惧色,海棠对她一定很重要,这人找对了,嘴角一勾,“花娘,似乎遇到了难事!”
花娘似是没听到一般,依旧是如离了魂一样,坐在那里,寻思着如何应付过今晚。
边上站着的一个姑娘,似乎也没有想到海棠会是小产,明明前几日刚刚买过来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几天之间就有孕了呢!蹙眉道:“今夜是海棠的初夜!”
田欢一听,心下了然,还没有初夜的人,怎会无端怀孕!这其中必有隐情,使她怀孕的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那个男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明志今晚必须出现,随即,田欢眉梢一挑,如今自己没钱没权,只能借力打力,一点点的进行自己的报仇计划!“我到有个法子,不知花娘可愿意听!”
死灰的花娘顿时活了过来,从凳子上噌站了起来,走到田欢面前,急忙问道:“你要是有法子,我的那个院子就给你!”
那间院子跟那些钱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