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推开门,一只飞镖凭空划过我的脸颊,直直往外飞去。
不用猜,这一定是肖悦干的,我眉毛轻抖了一下,淡定地停下脚步,转回去拾起飞镖,呵,幸好它是塑料的,否则,我这张脸就该毁容了,嗔嗔,好险。
“肖悦,你的技术又进一步,不错不错,呵呵。”我打着哈哈,尽力挨着墙根走,企图能避过她们的三人会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感受屋子里弥漫的怒气,我缩了缩头,举起双手,心一横,闭着眼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跟俞学长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啪的一声,地震了一震,我颇同情的望着肖悦泛红的手,有这样一个自残的主子,它也够倒霉的。
“俞随风!跟俞随风一起吃饭,你还说没什么。快,明天开始,我们的生活费你包了。”
肖悦面目凶神恶煞,总让我想起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吐吐舌头,我转向张悠悠,道:“悠悠,你知道的,在我眼中男人……”
不耐烦地拍开我的爪子,张悠悠接着道:“男人总共有三种,一是攻,二是受,三是不攻不受。那么请问,云若小姐,俞学长在你的心中算是什么?”
“攻,妖孽攻,温柔攻,与强势攻的合体。”积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长长呼了一口气,不憋话的感觉真他母亲的好。
言秋终于放下她那本《牡丹亭》,“但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声路。云若,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相思。唉……”
言秋这孩儿,表面上的古典美女,内心里其实是女汉子和大家小姐的结合。不抽风则已,一抽风总爱绉上两句古典词句,弄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来回摸摸胳膊,点着鼻子道:“我是个腐女,腐女是不用懂爱情的。”
是啊!我不明白爱情,也不想懂,这世上情感多样,唯有爱情是我不想,不愿理解的。
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我灵光一闪,支起身子对对面床上正在玩游戏的肖悦道:“肖悦,你以前不是很想见俞随风么?不如,我去向他要几张签名照。”
肖悦不屑,“切,就你那水平,不让他骗了就好,要签名照,还是省省吧!”
“云若,别怪我没提醒你,俞随风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想跟他交往的人多着呢!你小心些,别哪天被女生袭击了还不知道原因。”
会么?我与俞随风总共见了两次面,还用不着成为女性公敌吧!况且,我对他,没非分之想,他对我,肯定没非分之想。
伴着这种无所谓的心思,我迎来了周五晚上,今晚,是我跟俞随风俞小攻的第三次见面,为了表示对他的深切感谢,我特意披散着秀发去见他。
前两天去的那个教室今晚有班级占用,本着古人写诗文时大都观景观物有感而发,俞随风特意选了一间没人占用,站在窗边偏偏又能看到外面新开的君子兰的教室。
同前两次一样,我去时他已经在了,不过这次,多了一位。
那人背对着我而站,身姿纤细,身高比俞随风略低些,一米七八左右的样子。他一部分头发挑染成了茶色,在日光灯下泛着光晕。
这时,帅哥扭头,眯起桃花眼,一动不动地望向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立刻把眼睛睁的老大,指着他,“你…你…不是,不是那个……”
“是前天早上害你撞树上的学长。”
桃花眼男生说话一唱三叹,口气是伤心悲慨,眼睛里却是揶揄的笑。
“我是祁安,高你一届,与你的随风学长,同班同宿舍。”
好狗血的桥段啊!我默默垂泪,耽美小说中宿舍恋情竟然要出现在,不对,可能是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且离我还是那么的近。呀呀呀呀,好…激动。
三两步跑过去,我拉着桃花眼的祁安,目光灼灼凝视着他,“祁学长,你与俞学长是那个么。”
“那个是什么?”祁安话语间尽是迷惑。
“就是那个啊!”我着急说道,瞄着俞随风一眼,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就是耽美啦!”
然后,祁安的脸青了,绿了,黑了。
半晌,他不怒反笑,细长的眉毛动了一下,嗤笑:“学长的性取向到底正不正常,学妹要不要来试试。”
威胁,竟然是赤裸裸的威胁。想我云若,不欺软,不…呃,还是怕硬。急忙摇摇头,我神经紧绷,道:“我开玩笑的,学长不要介意。”
祁安并没打算放过我,他拉着我到俞随风面前,扬起粉嫩的唇,“随风,这个学妹刚才问我……”
“没什么,没什么,俞学长,我刚才跟祁安学长开玩笑呢!”
心虚笑了两声,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极正常。哼,小气的人,我不就是把你们俩凑成一对儿了么?很正常啊!就你这种极品受才会生气。
仔细拍了拍衣服上存在率特小的灰尘,我主动转到俞随风身后,趁他看不见,偷偷朝祁安吐了吐舌头。
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学的进去。俞随风似乎也没有教我的兴致。找了个座位,我们三人天南地北胡乱聊着。你说一句旅游,我说一句小吃,和谐不已。自然,如果祁安不时不时的找茬,我一定会感受到这次‘三方会谈’的美好。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观察,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俞随风和祁安没我想象中的感情,他们俩,顶多算是好哥们。好吧,算是我不对,什么不懂就发挥了自己超级无敌,惊天地泣鬼神的想象力。
临到要离开的时候,俞随风问我:“你明天有事么?”
明天是周末,我要去做兼职的说。一天二百,很吸引人有木有?
一想到会挣到毛爷爷,还是两张红色的毛爷爷,我刹那间欢喜起来,“嗯,要去做兼职。”
“又做兼职?”俞随风拨动着袖口,慢悠悠的问。
我没看他表情,顺口道:“是啊!不做兼职怎么生活?”我跟你们不一样啊!不一样。
“你很缺钱,还是你的父母没有给你足够的生活费?”
说这话的是祁安,一看他坏坏的表情就知道是存心气我,亏我开始还当他是温柔受……
我没家,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好瞒的,幽怨地盯着祁安,我换上无所谓的表情,摆出无所谓的动作,自在道:“我没有家,哪里来的父母,祁学长难道以为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呵,存心气我,我就去噎你,看你还说不说的出来话。
祁安当真没有再说话,这个晚上,我们两个终于和平相处了五分钟。
令我惊异的是,俞随风也没说话,不会是我方才的话吓住他了吧!我回想一遍,觉得自己没有地方说错。他们问什么,我答了什么,有什么不对。
最让我感到舒坦的是,他们二人没用同情或怜悯的目光看我。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许多以前认识的同学,老师,朋友看着我,一遍一遍地说:“云若,你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
我不可怜,我在梦里大吼着,我没家,没爹娘,但是,我能挣钱,我能上学。我一手指着他们,一手指着Z大的校门,一次一次重复“你们有家又怎么样?有钱又如何?还不是没我考的好!”
早上醒来,摸上脑门,我去,竟出了一头冷汗。甩开不必要的思绪,我利索地穿衣起床,收拾东西出了门。
今天去的地方跟上次那个不一样,在市中心附近,坐车的话至少需一个小时。
周末是学生出门的高峰期,别看我出发的早,在公交站牌人挨人人挤人的前提下,等了两辆车,使了吃饭的劲儿才在车前门寻到一处安身的地方。
车里乱哄哄的,放眼看去,我立时想到了初中一老师对校车的评价,“那车不是载人,而是载猪。”
可不,现在的公交车,校车,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让自己的车里有一个人的空位,钱啊!真是个好东西,让人宁愿不顾安全,也要拿到它。扶着栏杆,我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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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男二终于出场了…呃,最后求收藏,求书评啊…。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