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悦最近两天总是说我从清明假期后就不大对劲,不上扣扣也就罢了,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隔着一道不停释放有害射线的屏幕与人聊天;却也不整天揣着老人机了,尤其是有短信或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常常宛如惊弓之鸟,看手机的眼神火辣辣,恨不得扔了它似的。
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么?我挠挠头。此刻我的手机安安稳稳躺在抽屉里,它全然不用承担被扔的风险。
本着耳朵尽量少受摧残的原则,我调动脑中已经活跃的或则犹在沉睡中的细胞,自动生成一个理由。
后退两步倚上床柱,我摊开手,调整出一个极是无奈的表情道:“手机前天从床上摔下来,寿命锐减,我必须少摸,以保证它在我们毕业前还正常工作。”
张悠悠听了我的话,停下手头工作,面部扭曲,“云若,你不会真要守着你那老人机过一辈子吧!”
我特诚恳地点点头:“它跟我好几年,生出感情了,假如人与机器能结婚,我不介意拎着它去民政局办个结婚证。”那样,也算是有个名义上的家人了不是?
噗,伴着这道沉闷的声音,我顿时汗如雨下。
顺手拉过肖悦的白毛巾,我淡定的擦掉一脸口水,淡定地又给放回去。
肖悦断断续续干咳几声,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指着我,分明是一下子没笑出来,噎着了。
咳了许多会儿,肖悦终于停下来但依旧闷声笑着:“小若,咳咳,咳咳,你真是天才,竟然想到跟个机器结婚。咳咳,你这思想,不仅赶英超美,估计都超过了月亮上的人!嗔嗔,姐姐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我撇撇嘴,斜着眼睛去看她“据全世界的科学专家报道,月球昼夜温差过大,引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它缺乏适合生物生存的自然条件,在改造前不能居住。”
最后,郑重地对着她的眼,我继续道:“这是地理基本常识,肖悦。”
我这话一说完,旁观的言秋和张悠悠乐了,一个拍桌子,一个跺地。
“肖悦,哈哈,地理常识!”
“对了,小…若……你……你地理高考多少分哇?”
一句话劈成了四段,说实话,我很替张悠悠担心,万一呼吸不畅,背过气了该如何是好?
“云若!你……”肖悦疾声厉色,指着我的鼻子“你别仗着地理好就欺负人!”
你们说我欺负她了吗?没有!是吧!我是个好人,是个实诚人,就我方才说的,也是地理基础知识,哪里算是欺负人呢?
不过,既然她已经指名道姓我欺负她了,我若真不欺负反而白白担负了罪名,敲着下巴,我想了想,认真且得意,且得意道:“我高考地理八十分。错了三个选择题。”然后,又惋惜的叹气:“发挥失常了,若不是粗心,我一定全部拿下选择题!”
肖悦不吭声了,脸上青白交错,只有那格外委屈,格外沮丧的眼神在控诉我的罪行。
大概是我爆料爆的太大,一时间,言秋和张悠悠都没反应过了。约摸一分钟后,张悠悠满脸我了解的表情,道:“云若,我终于了解你为什么顶着百分出头的语文成绩还能考上z大了。”
“云若,原来原因是在这里。”言秋粲然笑开,露出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整齐小牙齿。
不然哩?就凭我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语文成绩,没有强大的文综成绩作保障,我顶多只能上个普通的二本。不过,说起地理,嗯,它的确是我最擅长的副科科目了,想当年,我带着这地理成绩横扫高三全部文科班,被人称为地理王。如今想来,那些日子当真不再复返,如前尘往事,俱散与风中,我不再年轻,也没了单纯……
手机的事就算这样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我照旧保持着以前的生活步调,跟着肖悦她们,或是自己去上课,吃饭。
这天放学后,我先去餐厅买了份米,然后,回了宿舍。肖悦今天逃课,带饭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我。可惜,我饭卡里的金额只出不进,买完一份饭后还剩下四角五分钱……
端着饭盒,我与肖悦一人拿着一只汤匙,边头对着头吃饭,边看芒果台的娱乐节目。
“嗤嗤,小若,你买的是哪家的饭?”肖悦吞下饭盒里唯一的一块看起来不怎么新鲜的排骨,口齿不清的问我。
思绪纷繁的将视线从肖悦的嘴边移回来,我道;“就是一楼挨着南北走道的那家。”
肖悦吐下骨头,擦擦嘴道:“19号,怪不得,这排骨的味道不对,小若,下次就别去他们家买了,这排骨不正宗。”
我眺望着孤零零斜卧在地下的骨头,声泪俱下,我唯一的一块排骨啊啊啊!
“对了,小若,那个随风学长,最近怎么没见到他找你?”
咳咳,咳咳,肖悦这问的,我怎么说呢?特让我心潮澎湃,特让我想打她一顿。
尽管她问的无意,我心里还是虚的慌,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憨笑:“呵呵,呵呵,他还有其他的事吧!”
肖悦狐疑地瞄着我:“不会吧,我昨天还在路上看到她,你不要跟我说,你惹了他,跟他绝交了。”
绝交不至于,但是,经历过那事,我也不可能,不敢厚着脸皮去见他了。
话说,那天晚上,俞随风在操场上对我说出让我做他女朋友时,要不是确定现代社会没有易容术,化妆术也达不到将一个人的容貌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的程度,我一定以为他是哪个没事找乐的人扮演的。
当时,由于这个消息实在是大大超出了我的能力承受范围,我很没品的愣了会儿,趁俞随风为了不给我压力,兀自看天时,大惊失色地遁了。
然后,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在他表白后,手足无措,更是几天不敢去看手机。
“没有,我与他,学长与学妹而已,就算不说话了,也用不着‘绝交’这么严肃的词吧!”
“真的?”
“真的,我一个腐女,骗你干嘛?”加重‘腐女’二字的语气,我漫不经心道。
肖悦终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吃下最后一口饭,动动手指,关闭节目网页,神采奕奕地玩起了电脑小游戏。
不一会儿,言秋和张悠悠也回来了,大家说了会儿八卦,接着该上自习的上自习,该玩电脑的玩电脑,各不干涉。
上午王爸布置了几道英语题,我下午忙着睡觉,一直没做。趁着晚上的宝贵时间,刚好可以做做。
转动着笔杆,我瞧着书本上不认识的小蝌蚪,唏嘘不已,这才半个月没好好背英语,我已经认不出一些明显熟悉的英文单词了。人的记忆周期,往往不受时间的控制,偶尔,也不受个人意识的控制。你前天用心记的,说不定今天就记不起来了。那么照这个说法推算,俞随风是不是忘了我对他的不敬了呢?
拉开一条缝,我掏出黑色的手机,拿定时炸弹一样的姿势,手指抖啊抖,抖啊抖地打开它。
哎?竟然…没电了……
我囧了囧,拿出充电线,连好接头,开始给手机‘吃饭’……自然,我不会笨到等手机完全充满电后再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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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不擅长的第一人称的青春文,疏影真心郁闷,但是,不管如何,都会坚持将它写完…
另外,到了今天,这文终于有了收藏者,在此,特意谢谢给我鼓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