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吃着饭,我眼神不由自主瞟向俞随风,他穿的还是那件白衬衣,肩膀上方依稀有着淡淡的水渍晕染开的痕迹,想到几个小时前的哭泣,我面红耳赤,低着头,只小口小口的啃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麦当劳炸鸡腿。
唔,不得不说,俞随风带的这炸鸡真心好吃,面色金黄,配着甜味不大的玉米粥,不腻。尤其是对于我这个饿了许久的人而言,一方面养护了我的胃,一方面顺着慰藉了我的心灵。
吃完最后一口粥,俞随风收拾好垃圾扔进垃圾桶,才开口说进屋里后的第三句话,“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咳咳,我耳朵没出毛病吧,俞随风刚刚说什么?在这里陪我……。我最近不会是染上了幻听症?
诧异地注视着他,我结结巴巴,“学…学长,你刚…刚才说什么?”
俞随风眉眼一弯,微微一笑:“我说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呸呸呸,云若,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鄙视了自己一下,我很没形象一口拒绝:“学长,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就不劳烦你了。”
俞随风显然没料到我拒绝的那么彻底,拨了拨衬衫的袖扣,他幽幽道:“那我带着你转回校医院,离得近些,我们也好照顾。”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我当即悟到他是和肖悦几个商量之后才来的,提着的心放下,我捣蒜似的点头,“那还是在这里,我喜欢这里的风景!”
其实,风景什么的,完全是胡编乱造,大晚上都睡觉呢,谁没事抽了去看黑乎乎的天空。但是,与其去本校医院,我还不如让俞随风呆在这里,不得不说,这种时候,多一个人陪着。我不会感到那么孤独。
刚答应了俞随风,我又迷惑了,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他睡哪儿?我们两个,决计是不能睡在一起的。我倒不是怕自己做出什么事,而是怕损了他的名声,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心人因为这又胡编乱造些事,我日后即便跳进长白山天池也洗不清他的污名和我的清誉。
正当我想破了脑袋,昏昏沉沉时,俞随风不发一言走了出去,五分钟后抬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呵,折叠躺椅,他。他不会是自己准备的吧?
被自己的想法雷的外焦里嫩,我甩掉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慢吞吞道:“我还以为大医院才有这配置呢!没想到这里也有,呵呵,呵呵,现在的医院,对病人家属也这么人道,世界真真和谐了。”
俞随风微笑,将躺椅放到我病床半米处,神色自若,“这是我从家中带过来的。”
哦!啊?我没听错吧…他竟然直接从家里带这种东东,顿时,我觉着自己的罪孽又大了。
医生给我开的药中含有少量的催眠成分,我才吃过约摸半个小时,瞌睡虫就径直袭来,扑的我感觉脑子有千斤重。俞随风见我神智不清,也不再说什么,道了句晚安,便关灯睡觉。
第二天醒来,天已然大亮,刺目的阳光穿透层层梧桐叶照到房间里,给人炽热之感。掀开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棉被,我下床,穿上医院专门为病人准备的鞋。
床边的折叠椅不见了,俞随风也没在病房里,想到他大二的课程比我们大一要多得多,我理解地叹一口气,又欠他一个人情。唉,人情复人情,积累何其多,再不及时还,我该怎么办?
蹒跚着走向门边,我握上门把,就在我准备开门的同时,房门刷的一下打开,我站的本就不稳,被这么忽然一推,当即后退几步,蹲坐在地上。
祁安探头进来,盯着狼狈的我一会儿,转身对他身后的俞随风道:“随风,不是我说你,这云学妹,可不是一般的笨,你说你怎么偏偏……”
敢说我笨,丫的,老娘才不笨,还不是你推的,我没找你事也就算了,你还来鄙视我,丫的,老娘鄙视你全家。
打断他的话,我也不管俞随风在不在场,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他冷冷道:“祁小受学长,我一直在门后,你没看到,不是我的错。”
祁安的脸,黑了,红了,绿了。半晌,他气急败坏走进病房,桃花眼里怒气翻滚,指着我,道:“云腐女,我…我…不准喊我小受。”
“那我喊你‘老受’如何?”得意地坐到床上,我眯起眼,哼,跟我斗,看谁赢过谁。
祁安额上青筋突起,愣了半天,忽而像我一眼眯起眼笑了。
他不笑还好,一笑我就想到了书里的笑面虎,遍体生寒。
果然,祁安一笑准没好事,他走到我身边,却面对着俞随风,“随风,你可知道第一次和云学妹说话,她对我说的是什么?”
俞随风没说话,但我看出,他对祁安的问题很感兴趣。
回想起我那次说的话,呃,俞随风应该没有那么个心理准备吧!捂着脸,我擦擦汗,抓住祁安的衣角,撒娇,“祁学长,我以后再也不喊你小受了,学妹知道错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我自己都恶心的不行,靠,早知今日会被祁安威胁,我当日便不快言快语了。人呐!许多时候不是被别人害的,而是被自己害的,我即是如此。
祁安静静地观察我一会儿,确定我的表情绝对真诚,绝对无害。于是,他缓缓勾起唇角,“那从今天起,你见了我要恭恭敬敬,对我的要求不准说半个不字。”
我断然回绝,“不行。”太他母亲的丧权辱国了,我决不答应。
“真不答应?”
“不答应。”
“那随风,云学妹当初对我说的……”
“好,我答应。”
呜呜,丧权辱国我也认了,谁让咱的把柄抓在人家手里呢。
光天化日之下被俞随风背出医院,我那历经千锤百炼,顽固不化的心还是比平时跳的欢快。
从后门进去,早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祁安回头看我,“云学妹,来,给学长笑一个。”
我:“……”
祁小受,你非得逼着我与你同归于尽么?咬着牙,我顶着滔天怒气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祁安:“很好,来!再笑一个……”
我:“……”
“祁安,不要闹了!”俞随风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祁安咳了一声,终于不再逗我。但他开始说话,“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云学妹,那天,是个美好的早晨……”
支起身子,我点点祁安的手臂,张开大口,呵呵一笑“祁学长……”
祁安:“不错,你有笑的天分,来,再给学长笑五个……”
好吧,我凌乱了,我认输了!祁安,姜还是老的辣,学妹这次信了。
回到学校,俞随风和祁安两大美男在宿舍老师的同意下,在我的无声抗议下,在几百个女生的嫉妒下,进了我们三一六宿舍。
然后,在我回到宿舍十分钟后,一组被广大校友大呼有爱的照片传到了贴吧上。
深情凝视着电脑上真实的照片,虚假的恋情描述,我唏嘘,谁说国人没想象力,这不是挺丰富的吗?
对于此次事件,我那无良的,素来爱好欺负我的三位舍友不做任何评判,表现最反常的当属肖悦,我至今还记得她看到帖子时的动作。
呃,她先是酷酷地拨了拨刘海,然后,对着言秋,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他这方法倒是挺好的啊!”
他?谁?发帖的人,俞随风?祁安?
我纳闷,回头问肖悦,她不说,问言秋,也是一样,问张悠悠,算了,她好像还没我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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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