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打点好,明月酒楼终于在三月二十八开业。
玉阳城内的酒楼饭馆不少,要想和那些老字号的酒楼饭馆抢生意,不花些心思可是不行的。只是风呈月现下也没什么人脉,不了解的人她也不放心,因而她便在兰溪村挑了两个长相乖巧的小丫头,令其在开业的头三天在门外帮忙招揽客人。当然这事免不了许多波折,她许以她们每人一日一两的工钱,又送上丰厚的好礼才让那两家人勉强同意。
两个小丫头,一个小名阿榕,一个小名翠儿,风呈月将两个小女孩打扮的粉雕玉琢,可爱异常,两个小女孩往门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们再开口甜甜的来句老爷夫人公子小姐,那些个路过的人都不由回以微笑。见到一两个驻足的,阿榕定要满脸可爱笑容的介绍:“明月酒楼的布置、酒菜都是这世上最最独一无二的,您只要进去一次绝对想来第二次。”然后翠儿也会附和:“老板说贵客不满意不收银子。”
大多数人纵使不对酒菜报以厚望,却也有不少会看在两个可爱小女孩的份上进去看看。
在明月酒楼的门口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雕刻着吉祥寓意的瑞兽图的木制墙壁,图中云雾缭绕,花鸟相伴,看起来便格外舒畅。因为这一面瑞兽图的阻拦,在明月酒楼外并看不到里面的布置和详情,如此一来,纵使在大厅用餐也格外安静舒心。
真正进入一楼的大厅会看到除了入口这里,其他三面皆用雕刻着精美镂空花纹的的一排半人高格挡隔出一间间单独用餐的空间,如此一来,即不用花费太多银两去特别昂贵的厢房便可以安静用餐,又可以观察到一楼大厅中央的人们动静,对喜静之人却是上佳之选。与其他酒楼饭馆不同的是,一楼大厅中央虽然也是一排排毫无阻挡的桌椅摆在一条线上,可这桌椅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同。每张桌子都成椭圆形,桌面以明亮的透明色油漆漆成,就好像玻璃面一样,上面绘以梅兰竹菊,看起来颇优雅。而挨着桌子一周围则摆放着一圈靠背椅,椅子上面套上深紫色带花边的椅套,顿时就觉得高贵不已。这些桌椅比其他酒楼都要更高一些,更为奇特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椭圆形的烛台,上面燃着一根彩色蜡烛,为用餐增添了许多氛围。
第一次进入明月酒楼的人都是极为震撼的,这根本就与他们印象里的酒楼饭馆不一样,哪有酒楼布置的这么精致讲究的,不说那桌椅,便是低头看看脚下踩着的地面,大理石铺的地面光洁映人,就好似进入了贵族富豪的宅邸一般。
且不说没有见过的二楼,光着一楼就够进去的人惊讶了,再加上二楼临空置出的大约三米见方的一块装饰素雅的花阁,人人都好奇,这于虚空之中空置的那块地方到底是作何用的。而当他们坐于席间,准备用饭菜的时候,不知何时,突然一阵琴音悠扬响起。
抬头,方见之前空置的地方新添了张琴,琴前坐着一个墨发披肩的白衣女子。淡淡琴音,优雅悦耳,令人身心愉悦。在明月酒楼吃饭的人,无论男女,皆是恍惚出神,之后想起,却又觉得得到莫大的享受,只觉在那里吃的饭菜全都是美味无比!
第一日,明月酒楼一楼坐了大半的客人,二楼却无人上去。只因这一楼饭菜酒水价格倒是便宜,可那二楼却实在贵的离谱!然而,从第二日开始,二楼渐渐也有一些客人上去,然后是第三日,第四日……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门前两个小女孩换成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身着同款荷叶立领、带飘带的粉色长裙盈盈立于门口,却依旧是人流不息。
这日,天气晴好。南荣帝歌拉着东陵灏走到明月酒楼门口,门口的两个粉衣女子便笑盈盈地冲着两人行了个礼,而后朝着里面喊道:“贵客两位!”
打开南荣帝歌的手,东陵灏不悦:“这都已经两个多月了,南荣雁行到底何时出关?我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三年的时间,可不想再在你弟弟身上再耗下去。”
南荣帝歌赔笑:“这事是真是假你该清楚,我也没料到会这么突然啊。”虽说无奈,到底是自己失言。看眼周围,他说,“我们先进去吧,最近常听人将这里传的好似不属于凡尘一般,你我不去一观岂不遗憾?”
东陵灏也不想在外面说太多,便先行抬脚向门内走去。一眼看到入目的瑞兽图案一眼顺着路往里走,没走两步,便见一另一个着粉衣的女子过来招呼,只不过女子在看清面前两人的衣着样貌时,不由双颊飞红,声音也变得比平日小了许多:“两位贵客里面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看到一楼的大厅时,南荣帝歌不由讶然:“这里果然不同,不枉邀你同来。”
扫向大厅的布置,正此时,一阵琴音突然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银色花冠,墨发铺地的女子正坐在二楼临空置出的花阁里抚琴,一勾、一剔、一抹、一挑间尽是动人心弦。
是她!
东陵灏没想到阔别两个月竟会在这样的境况下见面,更没料到她竟有如此一面。只是,一个武道十层之上的武道者竟然在此处抚琴供人享乐,这小小酒家却也实在是颜面颇大!淡淡收回眼神,东陵灏抬脚向着二楼迈去。
谁料,先前引路的那个女子突然拦在他面前神色尴尬:“这二楼与一楼有些差别,若要上去,便需先于此交付一百两银子。”
回身看向南荣帝歌,南荣帝歌心中翻了个白眼,心叹,明明比我还有钱,怎么还在乎这么点小钱。面上却还是欢欢喜喜的掏出好几张一百两的银票寄给女子吩咐:“准备你们这里最好的食物来,银子不够到时候我再补,快去!”
女子盯着南荣帝歌的脸看的出神,一时手抓着一票没反应,南荣帝歌忍不住逗她玩,“上完菜再让你看个够可好,绝对免费的哦。”
闻辞戏言,女子红着脸跑开,自有其他小厮过来引路。
走上二楼台阶的尽头,那里可以看到风呈月的侧影。然而东陵灏却并没有侧头,径直跟着引路的小厮离开。倒是南荣帝歌冲着风呈月笑了笑。而风呈月早已看到他们进来,此刻也是微不可查的冲南荣帝歌点了点头。
一曲终了,下面便是如海的掌声,风呈月坐着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向着众人点点头离去。
而跟随着小厮进入二楼厢房的东陵灏和南荣帝歌一进入厢房便纷纷怔住。
二楼的众多厢房全以阵法单独隔开,进了一个厢房绝对无法得知另一个厢房里的情况,而最让东陵灏和南荣帝歌吃惊的是,他们一进这房间便发觉竟然再感觉不到体内的灵元,甚至也无法吸收丝毫灵气,可这房间内明明就灵气充盈。
这房间有百米见方,最里面是布置雅致的居室,内外由一排水晶珠帘隔着,水晶帘内还有一束束被绑起来的浅蓝色帷幔,最外面则是待客之地。临窗隔着一张以奇异鸟儿为型的桌子,那鸟儿脖子以上延出桌面,鸟嘴中叼着一个小巧的香炉,里面此刻正有阵阵熏香缓缓燃着。桌面雕以羽毛,形成一个庞大的鸟儿身体,桌腿则是两只交叉的细长鸟腿,离爪子不远处则垂着一条长长的尾羽,看起来极为美丽。而陪衬桌子的椅子则是单脚好似勺子般的椅子,只是这椅子的靠背更宽一些,椅背上垂着些用布做的羽翼,看起来极为特别华贵。
扫视一圈,东陵灏的眼光落到墙壁上雕刻凸出的图案,满壁的图案,但却不显繁杂凌乱,反而井然有序,浑然一体。如今,他倒是不着急用不了灵元,而是对这里的主人格外好奇。居然能够想到如此独特的布置,又能有妙法抑制他们的灵元,更请的一个武道十层之上的武道者在这明月酒楼抚琴,这酒楼的主人到底得有多大的能耐?
“不简单啊。”啧啧赞叹着,南荣帝歌拄着下巴说,“玉阳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我怎么都不知道,难道不是我南部大陆的人?”
这时候,他们点的饭菜也已上来,小厮将饭菜放到桌子上正要离开,南荣帝歌笑拦住他问:“你们的老板可在,能否让我们一见?”
那小厮笑呵呵回道:“您二位稍等,我和老板说声。”
在桌边坐下,大多数菜都是吃过的,味道也极好,更让他们赞叹不已的是这里的酒。酒入喉,好似烈火入肚,激起男儿豪情!抿尽杯中酒,南荣帝歌简直赞不绝口:“好酒,好酒啊!今日可算是没来错地方,怎么样,东陵兄,不错吧?”
难得东陵灏也跟着点头,“的确不错。”
虽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有兴致,但东陵灏却并非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这里。几杯酒下肚,东陵灏思及这两日想的事情,南荣雁行看来暂时是无法出关的,他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这里。前几日他刚收到消息,据说近日魔海翻涌,海中似隐有霞光射出,虽说时隐时现,但却的确有。这种情景,百年前出现过一次,听说那一次有数件绝世之物出现,不知这次可是与百年前相同?
龙蛋他可以晚些收回,妖刀他亦可暂且放下,这个有可能会让自己有大造化的时机却不能放过。根据前人的总结,霞光出现一年后便会有宝库自魔海之中的雾魇之中出现,到时,四方大陆恐怕会有一次大动作,他不绝不能落后。
南荣帝歌这个人,生性不羁,心中无什么正邪之分,因而到时候最适合站在他身后的人正是他!
淡笑着看向南荣帝歌,东陵灏说:“你违背誓言在先,若我开口让你助我,你不会推辞吧?”
不清楚东陵灏又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南荣帝歌却已经感觉了一丝危机。他警惕地看着他,哼道:“想我陪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给酒杯里又添了酒,他盯着杯子里他的影子,眼眸幽黑,“魔海异象已显,到时候你在我身旁助我一臂之力!”
眼里光芒一闪,南荣帝歌抿了口酒,沉吟不语。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