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康不动声色地看着墨儿收拾好屋子,就在她转身要出去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她的手。一双看起来微黑不起眼儿的手,握在手里的感觉绵软如无骨出奇的好,这可不像一个丫头的手。
“你不想知道你不见了南宫家的反应吗?”
语丝猛然抬起头,对上楚少康一双含笑炙热的眼眸,心里猛然警觉,只是……
“别担心,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楚少康的语气很温柔,虽然舍不得,可终于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只不过两个人的身子离的很近,近的能闻得到墨儿身上浅浅的香气,极为好闻,荡人心魂。
深吸口气,楚少康稳住自己激荡的情绪和不规矩的心,低声娓娓道来:“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你爹爹上书给封国国主,自惭功夫全废,不能再担任护国公。封国朝廷虽然没有明发谕,可也没有责难之意,以前在国公府的下人陆陆续续投奔过去,其中就有一直在你家担任府医的曹大夫。”
微微停顿了一下,楚少康露出淡淡的笑意,接着往下说:“曹大夫为重病在床的南宫小姐把脉,然后很快就传出南宫小姐在慢慢好转。可是没过几天,却是病情急转直下,就连你舅舅都在四处寻访名医。”
语丝微微叹了口气,听到曹大夫到了,她就知道那个替身肯定瞒不住了。
真实的情况是,曹大夫看见床上惨白着脸,病的奄奄一息的人,就知道肯定是不是自己的爱徒了,这一把脉就更肯定了。别的不说,不说从小看到大,就算是跟着他学医这段时间,自己的好端端一个娇嫩嫩的女孩儿怎么也不可能变成一个男人。
曹大夫神情沉重,就按着这个装病的人弄出来的症状,开了药方下去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宁馨儿去哪儿了?”
曹大夫很生气,这一家子到底在干什么?屋子里只有他和南宫云林了,曹大夫自然也不藏着了。
南宫云林深深叹了口气:“你也觉出不对劲了?”
这句话一说,把曹大夫气乐了:“当然不对劲了,难道你生了一个儿子还是女儿,你自己不知道?”
南宫云林被人踩了脚一样跳起来,张大嘴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发出诧异地低呼,那个外表看起来极像自己语儿的人,居然是个男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把满腔的疑问压在心里。
“既然是弄了个替身,那就是语儿一定现在没事儿。”
南宫云林既然是早有怀疑,虽然消息被证实了很焦急,可重要的女儿的安全。
曹大夫没说话,他清楚地记得南帝的手下可是关注过语丝的,眸光一闪,这是他唯一一个嫡传弟子,一定不能有意外。
“你别管了!”
硬邦邦扔下一句话,曹老头气恨恨走了。不过出了院子,倒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也看不出两个人在屋子里谈了什么。
南宫云林呆站了一会儿,索性等等看了,不幸中的万幸,夫人现在整天小儿子离不开手,要是让夫人知道女儿不见了,不知道又会是一场多大的风波。
曹老头想要干什么南宫云林多少猜到了一点,不过不说破最好。
百变郎君郁闷死了,要不是看在一千万两银子的份上,这活儿说什么他都不会接。
本来说好的他伪装几天,重病几天,顶多不过十几二十天,那边得手了,他就“不治而亡”金蝉脱壳。可是现在倒好,那边无端端出了事儿,他就得在这里整天装病躺着。
眼看着娇艳水嫩的丫头转来转去,偏生能看不能动。那个春绣是自己一手画出来的,这个可是本人。看着春绣熟媚的身子在眼前转来转去,百变郎君的眸色转深,走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丫头弄走,他就喜欢这个样儿的。
春绣是语丝放在封国国都处理田庄店铺的,能回到府上,才知道事情生变了,最主要的是小姐不见了!
日子算的就是那样巧,语丝前脚被人迷晕带走,她隔天就回来了,见到这个突然发病的小姐,春绣的心都凉了。
要说熟悉,春绣是最熟悉语丝的,一应的起居都是她在伺候着,南宫云林和曹大夫都能发现不对劲,春绣自然也能发现。再说不动声色查问一下,原来她自己是跟着小姐一起回来的!
春绣恨得直咬牙,在她看来,老爷夫人这是有了儿子就不要小姐了,一个大活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偷天换日了都不知道?
春绣不想这样恶意度人,她正大光明去把封国的产业变卖的银子交给老爷,也刻意说明这都是小姐安排的,不过老爷收好了银票,居然什么话都没有,春绣的眼底划过了恨意。
今天是曹大夫回来开的第一次药,春绣冷笑一声,除了小姐,任谁也别想着受她的伺候!
“务必让小姐吃了药!”
曹大夫的目光极为深沉,透着危险,春绣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能看得出来,曹大夫怎么会看不出来?
低头看看那碗黑兮兮的药汤,曹大夫轻轻点了点头。
春绣微微一笑,端起了药就进去伺候了。
今日这俏丫头笑的格外勾人,百变的药喝进肚子里,微微觉得有些不舒服,过了一会儿,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开始疼,拧着劲的疼,隔着精巧无双的面具,都能看得出百变的脸色惨白如雪。
“你……你要谋杀我?”
这一刻百变忘记了变声,微微磁性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可还是能听得出是个男人的声音。
春绣大睁一双美目,惊叫出声:“你居然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