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下来,四周好安静,他就那么静静地任我抱着,手中的双刃摔落在地。
我希望能为你分担痛苦,我不想看到你如此模样,我在心中默默祈求着。
“唉!你们随我进来!”苍老的声音幽幽地叹了口气,又对着四周的弟子道,“散去罢,为师自有分寸。”
月冷寒失魂落魄地被我拉着进入屋内,里头只是间普通的房子,像是闭关修禅用的,老人目光灼灼地看向月冷寒,有不舍,有愧疚,有懊悔,许多种情绪混杂其中,最终却还是化为一道叹息。
“为什么?”低垂着头的月冷寒突然开口,声音嘶哑。
“冤冤相报何时了,影儿,放手罢……”
“不……”月冷寒猛然抬头,神情可怕,“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老人摇摇头,负手面向山门,苍老的声音自说自话起来:“还记得仪容公主将你带上山来的时候,你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却又犟得很,再苦再累也不吭一声,整天埋头苦练,从那时起,为师就知道,将来你定不会是个普通人物。”
许是老人的声音太过悲伤,月冷寒并没有出声打断,只是垂着头默默听着。
“谁又知道,你竟是……唉……世事轮回,天意难料啊!”
“大师并非奸佞之人,可是为何……”看月冷寒似乎已经丧失语言功能的模样,我忍不住出声问道。
老人扫了我一眼,过了良久才道:“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终日在懊悔中度过,今日就当做一个了结吧!”
“你们有所不知,当年月阁如日中天,威慑江湖,甚至盖过武林正道的威名,可它亦正亦邪,若是发展下去,一旦失去控制将会毁灭整个武林。”苍老的声音有些凝重,“几个门派开始联手抵抗月阁,随着参与人数的增多,便起了杀心。”
“手刃上百条人命,我自是不愿的,却没去阻止,唉,那时老夫也算年轻气盛,一口答应替他们作保,做个公证人。”
“保密协议?”我皱眉道。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不少了,没错,参与的人都怕对方会背叛自己,人人签署了保密协议,可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觊觎起了月阁的那些独门暗器,作孽啊作孽,几百条人命,一夕之间消失殚尽。”
老人转身面向我们,苍老的脸上满是懊悔,连连摇头:“事到如今,往事已不可追查,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影儿……”
“协议在哪?”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月冷寒赫然打算老者的话,冷冽道。
“为师不会交给你,你现在戾气太重,杀生太多只会害了你自己。”
“你可知她是谁?”月冷寒却是话锋一转,蓦然道。
老人细细打量了我一番,略微摇了摇头。
“她就是仪容公主的遗孤……”
老人闻言眼睛微张,表情异常惊讶,眼里闪过一丝激动,认真地看着我道:“当真?你当真是仪容的孩子?”
“是!小女尹清络。”
“没想到,仪容公主竟然还有子嗣留在世上,这真是,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一旁的月冷寒突然起身对着老人跪了下去:“师傅,眼下武林因清络现世而起了异心,仗着月阁暗器的威力几番出手,弟子曾对仪容公主起誓,保护清络安全,可如今……”
“为师明白了!”老人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若是如此,为师也不枉与仪容公主相交一场。”
老人转身自木架上取下一只满布灰尘的锦盒,拿出一小卷布轴,递与月冷寒,严肃道:“影儿,冤有头债有主,切不可枉生杀孽。”
“弟子明白!”月冷寒双手接下布轴,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顺利地拿到协议名单,我与月冷寒同老人告别后便双双下山去了,一来一去,再次回到月阁竟是一个月之后。
所幸的是,月红颜终于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听闻我们拿到了当年的暗杀者名单,说什么也要下床,无奈,大家只好聚集在她的房间里打开那个小布轴。
布轴已经黄旧得不成样子,还好上头的字迹还能看得清楚,轴中所列,参与的门派竟高达二十个之多,参与的人数更是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紧。
人就是这般无耻,只要参与者够多,再卑鄙无耻的事也可以当成光明正义。
所列门派之中有些门派已经没有了,参与者有些已经死了,有些不知所踪,也有些人或许已经改名换姓了,正如那个老人所说,往事已不可追查。
可是月阁的血海深仇就在眼前,怎可不报?
月冷寒早已暗暗出手,迅速培植起一批暗杀者,开始对着第一个门派开刀,那就是圣剑宗。
谁想,还未下手,对方竟又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