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厅,之前散去的众人又聚集在了一起,白蔚南扶我坐上椅子,竟和众人一起齐齐跪了下去,大声喊道:“公主万安,反瑾复雁!”
我顿时怒极,“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大声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造反!”
白蔚南站起身,面色平静,直直望着我道:“上官,乃我大钥之皇姓,雁皇就是您嫡亲的外公,请恕臣直言,公主您真正的名讳应该是上官清络。”
我脸色一沉,这白蔚南好生了得,三言两语就坐实了我的名声,我冷笑道:“这位大叔,我跟你不熟吧!你擅自篡改我的家姓,是几个意思?”
“公主息怒,请听臣把话说完。”白蔚南嘴上说着息怒,面上却是一派平和,继而又道,“而现今的钥皇却姓李名瑾,加之当年仪容公主之事,您还不明白吗?”
“那又怎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不是兵家常识么?”李瑾,他是个外姓皇帝,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为了区区姓谁名啥之争就揭竿起义,这也太可笑了吧!
“混账!”底下人群中有人大骂一声,站出身来,是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他头发花白,脸色通红,一身破旧黑布衫,此时好像被气得不轻的样子,“仪容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尽我们雁氏王朝的脸。”
“朱鹏,不得无礼。”白蔚南略微皱眉,侧首斥道,“公主尚且年幼,对我等不甚谅解也于情于理,相信经过循循善诱,她自会明了。”
这后半句明显是说给我听的,底下那人轻哼一声,站入原位,不再出声。
“这大钥江山本是您上官家的啊!”白蔚南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语气充满了蛊惑,“如今您是上官皇室唯一的血脉,您可知当年仪容公主历经了多少劫难才生下的您,她并非姓柳,而是正统的雁朝公主——上官箬仪。”
我敛了眼皮,没有言语,这个样子看在白蔚南眼里似乎是已经动摇我了,也是,没有谁能拒绝得了无上的权利和金钱。
白蔚南直起身正要再度遣散众人,不料我突然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雁朝余党,勾起一抹不屑的轻笑:“穿不了锦罗衣衫,吃不起山珍海味,就凭你们这股子穷酸相还想去抢皇位,真是笑掉大牙!”
底下的众人顿时愤怒起来,那几十道恶狠狠的眼神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剥般,真是可惜,我不是什么皇室血脉,谁当皇帝与我何干,这番说辞根本动摇不了我半点。
白蔚南有些若有所思,不过一瞬间,他大声喝道:“来人,送公主回房。”
大厅内门处出来几个丫头,上前架住我,手劲大得我胳膊生疼,妈的,摆明了把我当傀儡。
“慢着!”走了几步,白蔚南又出声叫住,他几步上前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据我所知,你那丫鬟月儿在雅国过得不错。”
我心一惊,面色经不住有些诧异,白蔚南扫了我一眼,自顾自又道:“芙蓉斋真不错,这几年也为我们进账不少呢!”
“卧槽!”我忍不住破口大骂,“韩匀是你的人?他在哪儿?”
“公主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慧得多呢!”白蔚南似是很欣慰的样子,“他自然是在雅国了,现在应该又在流清轩喝茶吧!”
尼玛,现在彻底惹恼我了,连我打算退休以后的根据地都被人控制了,这还叫我怎么忍?最初对他些微的好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翘一翘地回到房里,我开始苦苦思索,怎么办?现在处处受到牵制,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我该怎么办?
这时,房门又被推开,我顿时火光起来,大声冲着来人喝道:“滚!”
来人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手里的瓷瓶“叮当”直响,是穆轩,他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两眼,迟疑地挪到我身边:“公……公主,该喝药了。”
看着又一盅黑漆漆的药水推了过来,我瞪了他一眼,劈手端起灌下,怎么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是,这点理智我还是有的,看着穆轩又倒出颗药丸递过来,那怯怯的小眼神倒是像极了月儿,可以相信他吗?我仰头吞下药丸,不禁想。
“你叫穆轩?”我指指凳子让他坐下。
“是,臣穆轩,公主有什么吩咐?”穆轩似乎很不安,局促地坐到凳子上。
“我的伤势如何了?”
“公主您原本有些气淤,加上受到严重的震荡,内伤加重,不过没关系,这点伤臣还是有信心的。”谈到这个,穆轩自信地一笑,“至于小腿有些轻微的骨折,不过也没关系,三个月后定能恢复。”
“什么?要三个月?”我不禁扶额,三个月啊,生米都熬成熟饭了,“就不能早点恢复?”
“这个,臣只能尽量。”
我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朝他勾勾手指,道:“你想不想提高医术?”
穆轩探着身子眼睛顿时发光,有戏,我心下一喜,又轻声道:“早年家师得了几颗医仙的灵丹妙药,辗转到了我手里,这东西可不普通,BLABLA,BLABLA……”
“真的?世间真有此物?”穆轩溜圆的眼睛大放异彩,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骗你做甚?我一直随身带着的呢!”我白了他一眼,忽然惊呼,“老天,你们不会连着衣服一块丢了吧?那可是用千金都换不来的啊!”
“哪能啊?公主的东西都给您妥妥地收着呢!”穆轩呼了一口气,笑道。
“既然这样,你自己取去研究吧!”我大方地挥挥手道。
“这,公主的东西都是白门主收着,我也不知道在哪?”穆轩为难地坐回凳子上。
我摊摊手,转身坐到床沿,一副我也没办法了的表情道:“那就没辙了,本还想着可以助你尽快治好我的伤势,啧啧!”
那边穆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我也不管,掀起被子闷头睡起觉来,这饵是下了,鱼儿咬不咬钩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