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很显诚意地拉下面罩,是白蔚南,我顿时眉头紧皱,十多天没见到他,这会儿他来干什么?
白蔚南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忽然我脑海里浮现一个声音:“公主,别怕,臣有要事相议。”
我顿时如遭雷击般惊在原地,千里传音?
菊花师傅曾提过千里传音早已失传,会这种密法的人在整个伊兰大陆也没有几个,有这种功力的人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将声音传出千里之外并不难,难的是有选择地传给特定的人。
面对这样的高手,我还反抗个什么劲,手上的石头一丢,我返身推门进入,知道他会尾随而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并没有点灯,直直地盯着白蔚南,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
白蔚南关上门便对着我屈膝了下去,口中低声道:“让公主受屈了。”
这突然唱得又是哪出?我有些烦躁,甩口道:“别跪了,到底什么事?”
白蔚南起身,依旧低声道:“时间不多,公主请听好……”
如此这般……
半柱香后,我抬眼:“我如何信你?”
白蔚南似乎笑了下,道:“公主以为就凭穆轩如何进得了我房里?”
好吧!我完全没想到这点。
“那个韩匀呢?”我忽然想到身处雅国的月儿。
“韩匀是我的人,公主不必担心。”白蔚南不待我回答,又快速道,“臣要走了,公主小心他人,穆轩可以信。”
说罢,白蔚南身形一闪,跃出后窗离去。
有时候我真为自己的智商捉急,还是说古人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厉害,自从穿到这里,每一件事都错综复杂。
远的不说,就说白蔚南,那天在大厅上我是死活没看出人家是卧底来的啊!多么自然的演技,多么真实的表情动作,这大叔不去拿奥斯卡金像奖简直就是浪费。
我坐回床上裹着被子,细细理着白大叔告知的来龙去脉,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白氏一族本是上官一脉世代的暗卫,当年雁皇驾崩,白蔚南重伤几乎致死,却被一个奇人救了回来,改雁为瑾后,他几经波折来到星跃,娶妻生子不问世事。
直到五年前有人邀他入浩和门,他才知道,不知是谁竟暗地里策划着反瑾复雁的行动,集结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人,甚至传闻还有一脉雁皇的血脉留在人世。
于是他加入了浩和门,由于武功高强被推为门主,他开始着手暗暗调查,得知背后操纵的人竟是星跃的皇帝,这时我在钥国的身份被曝光,身处险境,他便派儿子白浩天到钥国帮我。
同时潜伏在浩和门的星跃爪牙,开始着手准备前往钥国抓人,白蔚南索性先下手为强,亲自跑到钥国,就是救下了落入悬崖的我和白浩天。
而那个在大厅对我大骂的朱鹏,就是星跃皇帝放在浩和门的爪牙之一,他们想借雁朝余党的起义之心,顺势攻打钥国。
怎么什么国家都喜欢攻打钥国啊?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钥国那个皇帝比较倒霉?不过他再倒霉也比不过我。
哎呦,我突然大腿一拍,白大叔啊,你好歹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啊啊啊!你怎么就走了呢?
拍着拍着,可能是脑细胞用得太多,我迷迷糊糊地歪着头睡着了,有时候想想我的心还真大。
第二天,我是被穆轩那货给吵醒的,他把来送水送饭的丫鬟撵了出去,从衣衫下掏出了我的踏月碎星,是的,你没看错,是掏,他丫的把踏月碎星夹在大腿里,就这么一路过来的。
尼玛,又是朵奇葩啊!
我无语扶额,接过两只温温的双环,我眼角不住地抽搐,婪雅族的圣物就这么被亵渎了,月老阁主我对不起您啊!
眼见穆轩又开始往衣衫里头掏,我不禁瞪直了眼,若是他敢从胳肢窝里掏玉佩,我一准用双环夹死他。
还好,穆轩只在怀里掏了掏,伸手递到我眼前:“公主要的是不是这个?”
只见两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一绿一白,我一时有些愣住。
穆轩见我迟迟不动,忙急急道:“那木盒太显眼,我只好拿了里头的东西。”
绿的那块是风天行给我的,我当然认得,便拿起白色的玉佩问道:“这块是木盒子里的?”
穆轩点点头,转身去端药盘。
我翻看着手中莹润凉滑的羊脂玉佩,心里正稀奇着,忽见玉上刻着一串极小的字。
定睛一看,顿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那白玉上端正刻着四个字:上官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