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表现得如此狰狞么？”
澹台烟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大夫的人皮面具还戴在自己脸上，顺手将它撕了下来，抬头，看楚陵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唯有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对他说：“就是我延迟出府是因为大夫人突然出现让我去看看澹台宁的病情，顺便让我让自己再也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你说，她们想出手将我打入地狱是常事，可是为何一向不出面的大夫人会揽了杨惠的事情来做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楚陵听她如此一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件事苦思冥想，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这突如其来暧昧的动作吓得澹台烟往侧一缩，楚陵手指一顿，从她鼻尖刷了过去，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只听见他笑了笑，继而解释道：“澹台宁被迫远嫁南疆，她们都认为是你暗地里设的套，可惜苦无证据，并不能明地里拿你怎么办，你前几天也看见三夫人从妍妃的宫殿里走出来，将线索延伸至她身上也是正常之事，只是三夫人懂毒，若然贸然暗算你，让你永远不能现身于人前，别人查证的时候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她，以澹台家主对你的宠爱，一个没有了女儿在身旁，而儿子也不帮她的女人，你说她怎样善后余生？是回那个半死不活的青魂派里面当师叔吗？”
澹台烟一听了然，如此简单的问题竟然被她无端复杂化，“你的意思是说幕后指使人仍旧是澹台妍和杨惠，但是她们换了个人操作对吧？”
“对，”楚陵略带赞赏地看她一眼，早知她聪慧，然而反应这么快倒是令他有点吃惊，“让在澹台府里威赫显然的大夫人来操作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妍妃和三夫人也只是借刀杀人而已，想必她们也给了不少好处大夫人，又或者说抓到了可以威胁大夫人的把柄，别忘了，你家大姐正是当今圣上的秋嫔呢，这层关系厉害得紧。”
澹台烟点点头，诚如楚陵所说，单单是一个秋嫔就能把华媚死死地吃住，谁叫她只生得一个女儿呢？
这样一想，摸清楚其中的套路了，也就释怀了，她也可以安心进宫当药膳师了，反正在澹台府里九澜应付那帮只会自作聪明的女人，是绰绰有余的了。
她认真思索着，却没有发现楚陵放在她颈侧的手不怀好意起来。
楚陵原本只是想帮她把粘在颈侧的毛发挪开的，不过这本就是个想吃澹台烟豆腐的借口，肌肤一旦沾上了手实在是没有立即松开的意思，除非他真的是不举。
啧啧，他小烟儿的肌肤可谓一个妙啊，脖颈纤长肌肤滑而不腻，像是上好的鹿骨串珠，被捧在手上关怀备至地摩挲了数十年，隐隐覆上年华的韧度光泽，华而不显，低调诱人，若不是懂得鉴赏之人，根本察觉不出她这件上好宝物，即便是戴上了平庸的人皮面具，她仍旧有吸引人视线的资本，只是，这种锋芒隐忍而不发的奇妙之处真的适合那个吃人不吐骨的皇宫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适合，压根儿不适合，他在皇宫里打滚了这么几年，还只是凭着本身便有的声势和后来立下的赫赫战绩，再加上韩妃的支持才在皇宫里堪堪站稳阵脚，虽则这朝廷已经没有什么人胆敢明目张胆和他对着干了，但是这个优势也只是得益于他靠着威势建立起来的十二团营，自古以来，有兵权才是王者，不给自己添加点武力的筹码，他这个“不举”的国公即使有富沃无边的封地也镇不住朝廷上那帮积威已久的“群雄”。
楚陵忽而有点后悔答应让她进宫，而且还为她铲平了不少障碍，不然，让她在皇宫里吃点儿苦头，知道知难而退那倒是一件好事儿，只是转念一想，以澹台烟这种越挫越勇，别人踩了她一脚，她隐忍不发到别人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再突然上来砍那个人一刀的犀利性格，吃一点儿苦头之后，她会退缩么？恐怕不会吧？
他从未觉得自己惆怅过，他从来就是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想不到这次居然栽在一个丫头手上，而且还栽得如此心甘情愿！这个认知令他觉得恼怒的同时又令他隐隐地感受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呵呵，终于有人能钳制自己了，他不再是孤独一人了，在那个永远只有黄河冥水的暗黑世界里，陪伴他的，不再是一盏冷清的孤灯。
一阵熏风吹过，怀里女子独有的芬芳钻入鼻端，心房有一刹那的躁动，嗜血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他几乎能察觉到自己眼睛的变化，那是一种阴狠的不属于自己灵魂控制的另一个楚陵，澹台烟似乎也发觉楚陵细微的异常，然，尚未等她抬头询问，他们便已落在一辆马车上，楚陵把她往车辕上一放，周身气势徒然酷冷起来，他甚至不让她再看自己一眼，转身对着马车上的人说道：“令狐大人，你远房的远房表妹已经带到，接下来的一切劳烦你处理。”
他的嗓音不经意变得低沉起来，虽然听着也是很有质感，只是和以往他对澹台烟说话温柔亲昵甚至自然调笑实在是差天共地，背对着自己的这个楚陵实在是陌生至极，澹台烟想要上前察看楚陵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以至于不正常起来，怎料自己连一句话也来不及出声，他长袖一扬，便翩跹离去，姿势也一改以前的优雅，显得步履匆匆，仿佛像是要隐藏什么秘密那般，就连身上散发出的凤凰花开的漳华气息亦隐隐不同了，似是敛了一股迫不得已的黑暗。
“他是怎么回事？”
澹台烟被楚陵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明明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自己也没做什么得罪他啊，苦思冥想之下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里头坐的人也极其好耐心地等她思考完毕，这才适时轻咳一声：“表妹，现已差不多子时了，虽则表哥我之前已经报了信推迟了与韩妃娘娘的会面，可是你继续这样站着，很恐怕……”
后半句话车里的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澹台烟回神，目光从楚陵消失的方向收回，轻抬裙摆，上车，坐在车上那个人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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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日更果然好玩！有挑战性！哈哈~发完今天的应该够12万字了……哎，但是连一个首推都没有，让人怎么活啊？话说，今天冬至，祝大家冬至快乐~吃鸡腿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