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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的婆子在赵氏耳边说了几句,宋清玉听不真切,只听得什么“大夫”“少见”什么的。赵氏抿嘴笑了笑说:“此等喜事,要告诉老太太和老爷。对了,该知道的人都要知道才好!”婆子应声离去。

待婆子离去后,宋清玉坐在赵氏身边,依偎着她说:“娘,我们等开春以后把荷花池填上吧!”

赵氏疑惑的说:“你不是挺喜欢荷花的吗?怎么想填了它?”

宋清玉抬起头,扁了扁嘴:“不能填吗?”

“倒不是不能,只是大兴土木要有个缘由,况且,莲花池是你爹给莲姨娘建的,娘需要一个好的缘由,才能说得过去呀!”赵氏爱怜的亲了亲宋清玉的小脸颊。

“我那日……梦见了弟弟掉进了莲花池,娘,我好怕!”宋清玉不知怎么解释,便扯了个谎。

赵氏一听,皱着娥眉,黎希是自己的嫡子,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有一丝的危险。赵氏倒是开始仔细琢磨了。

宋清玉讨好的说:“娘,您跟我说说莲姨娘的来历好不好?”

“她有什么好讲的,一个妾而已。”赵氏不以为然地说。

“娘,娘啊,您就说说吧!女儿想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宋清玉借着今日一定要问清楚。

“好,娘讲给你听……”便将莲姨娘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这莲姨娘是老太太堂妹的嫡女,老太太的堂妹嫁的是七品官吏。莲姨娘本名崔莲儿,当时,赵氏新婚,与宋明杰感情甚笃。崔氏领着崔莲儿前来做客,老太太见崔莲儿虽然出身小户,但是知礼规矩,样貌甜美,也是真心喜爱,想着给宋老太爷的侄子做一桩亲事。便多留了几日。赵氏为讨老太太欢心,对崔莲儿也是客气礼遇。后来没跟宋太爷的侄子,倒是跟了宋明杰。宋明杰对她很宠爱,亲自监工造了荷花池。

其实还有一些秘辛,女儿年纪还小,不能告诉她,免得污了耳朵。就是赵氏不说,宋清玉也能臆想的到,无非是常与宋明杰见面,贪慕宋府富贵,后来的事便水到渠成。

上一世,这崔莲儿能成为继室,想来除了爹爹点头,她自己也应该是出身不错。只是这一次,自己洞察先机,崔莲儿还能熬出头么!哼!

宋清玉猜测的有几分正确,只是真相远远不止如此。事实远比宋清玉猜测的要龌龊的多。

崔莲儿自从见识了宋府的华贵,宋明杰也是年少有为,前途光明,若是成了二房,自然比平头百姓的嫡妻要强百倍。自此便一心经营自己的前途,崔氏不能长住,见堂姐有心为女儿论婚嫁,便留下女儿,自己回去了。崔莲儿在宋府混的如鱼得水,讨好老太太,和赵氏拉好关系,连下人也暗自称赞崔莲儿。一切具备,只欠东风。每天卡着点等着宋明杰出现在后院,假装遇见,巧笑嫣然。

给宋明杰送汤送水,温柔小意。每次都用爱慕又羞涩的表情,含情脉脉的看着宋明杰。宋明杰并非愣头青,也明白崔莲儿的心意。只是赵氏满心以为老太太想将崔莲儿许配给宋太爷的侄子,也没往自己夫君那里寻思。老太太足不出院,自然也不知晓。下人们略有所知,但是牵扯到老爷,谁敢多嘴。崔莲儿日日让丫鬟送汤送水的,还故意将手帕遗落在书房。送上门的女人,红袖添香,身为男人,宋明杰自然不会拒绝,也一心享受着这一切。崔莲儿见宋明杰并不向老太太提起纳她的事情,也略略着急,过几日老太太便要领她去给宋老太爷的妹妹相看,自己怎么能白费功夫呢!

有一日,崔莲儿穿着一身葱绿色的纱衣,收拾的自己娇娆妩媚,去了宋明杰的书房,频频暗送秋波,宋明杰一时按捺不住,自己的妻子是太傅之女,循规蹈矩,并不主动。哪受得住崔莲儿的撩拨,紧紧抓住崔莲儿,按倒在书房的榻上。崔莲儿见自己计成,暗自欣喜,面上却含羞婉拒,宋明杰却不言语。只将她上下其手,到处揩油,崔莲儿正值芳龄,身段妖娆,宋明杰情动,自是不会委屈自己。宋明杰打的普是,自己刚娶了太傅之女,哪能再纳小妾,这不是活生生的打妻子的脸么。反正也玩了个差不多,自己又没破她的身子,也不影响她再嫁。

崔莲儿不知他所思所想,满心以为宋明杰乃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在婚前要了自己。只是再去宋明杰的书房却进不去了,理由很简单:老爷说了,书房乃是府里的重地,闲人免入。崔莲儿以为宋明杰在办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多想,便离开了。不巧,被赵氏碰见,崔莲儿支支吾吾的说,这是误打误撞,胡乱走动,不小心走到这边来了。崔氏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声张。崔莲儿见赵氏随随便便的入了书房,原来就单单拦着自己呀!怒气冲冲的走了,回自己的厢房盘算去了。

这一日,老太太带着崔莲儿去了宋太爷妹妹的府上,宋太爷的妹妹嫁的是五品官,儿子却不中用,只考了举人,进士落榜了。崔莲儿哪看得上桩亲事,却不知人家也没看上她,觉得小门户的女儿配不上自家儿子。既然婚事没戏,崔莲儿便回了自己家。

宋明杰成亲前的通房,都在他成亲的时候被老太太打发了,老太太活了半辈子,自然是通透的人,太傅的女儿,多少人抢着求取,若是不把院子打扫干净,人家岂会下嫁。此举,真是做到太傅夫人心坎上了,才挑中了宋家。成亲三个月有余,只有赵氏一个女人,自然满心想着打野味。

崔家又给崔莲儿选了个亲事,却听说崔莲儿不满意,又躲到了宋府。老太太有些不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女子哪有置喙的余地。却碍于是亲戚,崔莲儿一向嘴甜,并没有发作。赵氏心里隐约有数,觉得不妥,又不能贸然提起这事,只想着再看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出事儿了来了。

刚过两天,这一日,天色黑了宋明杰才回来,刚走到后院二门,一只芊芊玉手就拉住了他,正是崔莲儿。宋明杰吩咐小厮守着,被崔莲儿扯到假山后边。崔莲儿泪眼朦胧的诉说思念之情,宋明杰也正在新鲜头上,便与她调笑起来。宋明杰搂着她,就亲上了,崔莲儿身子酥了,软在宋明杰怀里,两人顺势躺在草地里,亲热起来。碰巧,赵氏伺候老太太用完饭,路过崔莲儿的厢房,见里面漆黑无人,便心惊起来。派身边的婆子打听宋明杰回没回来,婆子远远的看见宋明杰的小厮,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心里约莫有数了,没走大路,顺着花丛,悄悄打探。耳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月光一看,哎呀!真真是不要脸!婆子悄悄报告给了赵氏,赵氏和自己的心腹婆子一商议,看来这俩人早就摸上了。赵氏不顾心腹劝阻,怒火中烧。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大爷早晚都得纳妾。如果大爷自己去向老太太提,还不如现在捉奸在地。有这个由头,崔氏也翻不出大风浪来。

赵氏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群人拿着棍棒去了假山那边,小厮躲闪不及,提醒晚了。赵氏自动掠过宋明杰的小厮,赵氏的陪房婆子指挥着几个婆子,对着兀自偷情的俩人蒙上麻袋就打。打得二人吱声怪叫,听得一声:“住手,是爷,是爷。”

婆子们只得了夫人吩咐,并不知打得是谁,听得自己老爷的叫唤声,吓得肝胆欲裂,住了手。赵氏觉得解了恨,换上凄然的小脸,忙让婆子掀开麻袋,倒是没打在二人脸上,可身上却有几处破损。早有人跑去告知了老太太,老太太命令他们上药换衣,都去“荣禧堂”候着。

赵氏解释,是婆子撞见家丁和丫鬟偷情,她才带人来打。哪成想是自己老爷和表姑娘。老太太虽恨崔氏勾引自家儿子,可赵氏也毕竟打了自己儿了,虽然说不知是谁,可依然大大的打了自己的脸面。崔氏闹着要二房平妻的位置,说自己是京官之女,不会做妾。老太太杀伐决断惯了的,只告诉她,不做妾,就回去,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宋明杰恨赵氏不仅让他受皮肉之苦,更恨她此举狠狠地落了自己的面子,若是传出去,自己的官运也到头了。好在有太傅这棵大树可以抱着,自己不能得罪岳家,自然不能为崔氏说话。

崔氏没法,只能作罢,只能成了姨娘妾室。宋明杰觉得抬不起头来,变着法的抬举崔氏,故意气赵氏。不仅亲自去崔氏府上提亲,更是督造了荷花池讨崔氏欢心。老太太也知晓儿子是为了出气,并不是真的宠妾灭妻,也就由他折腾。

赵氏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结果是宋明杰两个多月没进她的屋子。一时间崔莲儿的风头比赵氏还要高。赵氏冷了心,也不着急,反正妻室没有身孕,你这妾室只能喝避子汤。后来老太太做中间人,暗地里分晓利弊,宋明杰才勉强进了赵氏的屋子。赵氏的陪房也不是吃素的,给赵氏出谋划策。太傅府知道后,虽气愤,却也无奈,毕竟女儿把夫婿给打了一顿,只能想办法让女儿女婿缓和关系。最后决定给他一个言行不敢太放肆的官位,太傅托人提携宋明杰晋了一级官位,做了御史言官。再加上赵氏小意温存了很久,才挽回了宋明杰的心。后来有了身孕,老太太才停了妾室的避子汤。正好夏侍郎有把柄被宋明杰抓到了,夏侍郎送了个貌美的庶女进来,做了宋明杰的二姨娘。一时间后院就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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