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菊花盛开了,螃蟹也养肥了。
郭嘉邀请了郭歆淳出席菊宴,正好她这几天没什么要紧事,就欣然前往。
郭歆淳穿了身淡黄色的齐胸襦裙,从胸口开始绣着菊花,越到后面越繁密,层层叠叠的却不显华丽,反倒显出几分素雅的味道。
郭歆淳肤色白,黄色更衬得她粉白如温润的珍珠。
一路上,郭谞在帮忙介绍菊花的品种。
正好她对此什么都不懂,也算长见识了。
“那墨色的是墨菊,你看它的花瓣外平内曲,花色紫中透墨,黄色花蕊外露,在绿叶的衬托中,犹如墨色荷花亭亭玉立。”
“这是凤凰振羽,是不是很像凤凰在翩翩起舞?”
郭歆淳一看,确实像,棕红色的细瓣儿向上卷曲,中部的花瓣向内抱卷。姿态优雅华贵。
“那是绿湖柳月,看到它就会想起宁静的湖水,丝丝岸柳,皓月当空的美好景色。”
郭歆淳噗嗤一笑,脆生生的笑声如冰花破竹般:“难得子都看见菊花,还联想出那么多美景。”
不就是几朵菊花么?怎的郭谞看就联想到那么多呢,轮到看了就只是菊花了。
“在聊什么呢,聊的那么开心。”郭嘉走了过来。
“孩儿在给郭夫人介绍菊花呢。菊宴可是要开始了么?”郭谞清朗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近在咫尺的气息放佛撩起几丝鬓发。
“恩,我们先去用午膳吧,今儿的菜色大多数都是菊花做的呢,还有淳儿带来的菊花酒助兴,真是妙哉,妙哉。”郭嘉心情很好地说道。
“那我们走吧。”
菊宴上。
一道道菊花做的菜看的郭歆淳瞠目结舌,她只当菊花只能做菊花酒,菊花糕,竟没想到可以做那么多菜。
摆在她面前的菊花鱼就很不错,宛如朵朵盛开的菊花,造型逼真,色泽鲜艳,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芳香;吃起来口感外酥里嫩。
正想在夹一口品尝时,被一道不适宜的声音打破了。
“郭夫人生的真是貌美啊,难怪郭谞单独向你介绍菊花的品种啊,莫不是看上你了吧,也是,郭夫人现在是寡妇身份,年岁也不大,郭谞要是倾心于你也无不可啊。”钱佑色眯眯地看着郭歆淳调笑道。
“子都只是恰好遇上郭夫人,又见她不懂菊花品种才介绍一二。钱公子家里菊花品种众多,想来也甚是了解,就不必子都介绍了吧。郭夫人谨慎稳妥,与子都清清白白,钱公子不要开这种玩笑了。”郭谞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竟敢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败坏淳儿的名声。
“要不然郭夫人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会巴巴地区给她送药啊,定是看上了人家。”钱佑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
在场的公子小姐都知道钱佑的品行,都一脸厌弃地看着他,心里也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
毕竟这几个月来,郭歆淳在临安城建立了良好的口碑,流言事件大家也知道冤枉了她,再看她平时的言谈举止,怎么看都是个守本分的女子。
郭歆淳也是一惊,难道郭谞送药的时候被外人看见了?
“钱公子你定是看错了,子都与淳儿一共才见了几面啊。”郭嘉出来打圆场,心下却暗暗决定要好好问问子都到底怎么回事。
钱佑看着周围的人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只得沉默。
江茗静这个臭娘们,不是说这样会败坏郭谞那个臭小子的名声么,怎么现在反倒是他被嫌弃。
钱佑也是个没脑子的,郭谞美名远扬怎么会因为他区区几句话给败坏,江茗静主要的目的是败坏郭歆淳的名声,而且她这几天一直在暗中打听她的底细,从未对报复郭歆淳这件事死心。
愤恨之下,他一连喝了好几杯酒,看的郭嘉直摇头,如此牛饮,真是糟蹋了淳儿酿的菊花酒,早知道不拿出来了,自己偷着喝,不过,跟淳儿说一声,她应该会再送些来吧。
经过钱佑这一搅局,郭歆淳对着眼前的菜色也没了兴致,草草地吃了几口就没胃口了。
郭嘉见宴会上气氛沉闷,就提议对对子。
“我先出一个对子:二木成林,二火成炎,二土成圭,木生火,火生土,生生不息。”
这可是拆字联,甚难。
“郭员外,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一开始就这么难,让我们怎么对啊。”
“就是啊。”宴会上一片抱怨的声音。
“我倒想出一个:三金为鑫,三水为淼,三石为磊,金滴水,水滴石,滴滴归源。”郭谞道。
“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对的好啊。”
“就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宴会上想起一片赞扬声。
“说不定是他们父子商量好的呢。”钱佑不服气地嘀咕道。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旁边的白公子听到了。
“你自己不会对,就不要诬陷郭公子啊。”白公子不客气地说道,对一无是处的钱佑更是厌恶。
“我也出一个拆字联,这个简单,大家肯定会:清水青,水青清,清清水青,水青清清。”白公子说道。
这个果然简单,还朗朗上口,立马有人对了上来。
“明日月,日月明,明明日月,日月明明。”
“我也出一个,这个可不是拆字联了:下棋饮酒,一着一酌。”郭谞也来了兴致。
“弹琴赋诗,七弦七言。”白公子马上答了上来。
“白公子果然好雅兴,七弦琴,七言诗,好!好!”郭嘉赞叹道。
“这个可就难了,白公子对的上来么?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郭谞出了个难题。
白公子皱眉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表示答不出。
“有人对的出么?”
宴席上一片寂静。
“今宵年尾,明年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郭歆淳答道。
“好,好,没想到郭夫人好文采啊。”
“是啊,这个对子,对的妙啊。”
“只是刚好想出来,先前大家的对子才叫人称绝呢。”郭歆淳谦虚道。
“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郭谞想到了一个他偶然看到,一直没对的上来的对子。
“地当琵琶路当弦,那个能谈?”郭歆淳脱口而出。
刚出口就后悔了,太锋芒毕了!这下子又要被大家议论了,女子太有才可不好。
“好对子啊,气势也大。”郭嘉不经赞叹道。
这等会酿酒,会对对子的女子,就算嫁过人,生过孩子,这样的品性,这样的才华,在临安城也找不出几个来,就算身份低点,也没关系,只要子都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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