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贺侯爷不满的声音成功让我回神，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带着贺家父子逛了两圈儿营地了。
“贺侯爷若是累了可先去休息。”说实在的，我把他们带离开并不代表我有话同他们说，我只是不喜欢我的臣子被人用目光骚扰着。
贺侯爷不为所动转而问：“皇上，臣很好奇皇上为何不直接攻入北苍皇宫俘虏北苍王反而和他们谈判议和？”
“现下不是民族融合的好时机。”我盯着天空飞过的群鸟答非所问。
“呃？”贺侯爷愣神，贺宽沉默不语。
“贺侯爷就这么想让北苍消失在历史中？”我摩挲着扇柄笑道，“这次开战后，贺侯爷一直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对敌手快狠不留情，而适才在见到北苍帝时——若不是有朕在，朕认为贺侯爷在那一瞬间是要冲过去将北苍帝除而后快的。”
“皇上真是观察细微！”贺侯爷咬牙赞道。
“过奖，过奖。”我笑着大方接受。贺侯爷这算是承认对北苍帝的恨意了？嗯，看来，这上一辈的故事，约莫也是非常精彩的呢！
贺宽突然接过话，怔怔地看着我问：“皇上的意思是将来还要对北苍进行一次战争？”
“呃……打战有什么好玩的？搞得战火纷纷民不聊生浪费财力物力人力且又不能讨多少好处朕为何还要继续征战？”我唰地打开扇子半掩面而笑，“有比打仗更省事的法子为何不用反而要靠武力？当然，这也不意味着朕会放弃武力解决问题……不过，朕现在在这里跟你们说这种机密干事嘛，要知道这事朕可是连左右两相都没告诉他们呢，若是让北苍的人听去了岂不是麻烦了？”扶额作后悔样。
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的，然后不出意料地看见贺氏父子的神色僵硬了。
“请皇上放心，臣等定守密。”贺氏父子生硬地揖礼道。
“什么守密不守密的，这话只要不是北苍人听到就行了。”我哈哈一笑，“要知道这里可就我们三个大东朝人士，并无北苍人，所以那话自然不会有其他人听去了，当然，朕也相信你们都有爱国之心更不会背叛我朝了，你们说是不是呀？”
贺氏父子脸色更不自然了，贺宽继续沉默贺侯爷正色道：“皇上若以此来试探我父子两人那皇上就会失望了，臣虽未念太多的书但还知道爱国这两字是怎么写的。”
“如此甚好。”我收扇正色道，“希望贺侯爷能凡事以国家天下百姓为重，这亦是爱国。”现下，我不求他忠君，只愿他爱国。
贺侯爷面色不变，但猛然收缩的瞳孔流露了他的情绪，即便他一板一眼地揖礼道：“谢皇上教诲，老臣会谨记于心。”
我笑着点头不语，贺侯爷约是在这里站不下去了主动请辞，我颔首同意。
看着贺氏父子离去我长舒一口气，刚才的话只是对他们的一翻敲打——只要他们将贺家的秘密死守到底我自然不会去追究，否则会发生什么事……已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了。
拂拂衣袖继续散步，不得不说，这北苍之景确实很好，天苍苍野茫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真想策马狂驰一翻方不负这片旷野。
“皇上！”
贺宽忽然出现在的面前，或者说是在我发呆的时候他又重要走了回来。
“贺四公子还有何事？”我斜着眼瞅着一身素服的贺宽，配着他抑郁的眼神，整个人就如一团解不开的愁绪纷乱无头。我暗自摇头，是什么把往日风流倜傥的贺四公子消磨掉了呢。
贺宽欲言又止，半晌后忽地伸出手掌挡在我的眼前道：“我想和你说说话。”
“和朕说话需要挡着朕的眼睛，朕该说你的胆很大么！”说话就说话呗，动什么手，特别是对一个帝王动手这是冒犯圣颜啊！可是要被砍头的哟！
“你知道么，从小到大我最不敢看的就是你的眼睛但最想看的也是你的眼睛。”贺宽不为所动，手掌依旧挡在我的眼前自顾自地说。
可惜我不喜欢这种我不掌控的情况存在，飞身后至二十步开外，冷眼看向贺宽：“不敢看就不要看！朕记得从小到大你与朕并不相熟。还有别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别人会误认为你对朕有着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要知道朕可不是断袖！”
“就是这样的眼神！清冷孤傲，仿佛洞悉一切，即使在笑时也是这样！”贺宽指着我，眼神忽地飘忽起来喃呢道，“我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放过北苍的，所以，所以我想请你放过北苍，可以么？”
“理由加条件，如果你的理由和条件能打动朕，朕也许会考虑。”我摸着下巴边说边寻思，这贺宽的目的是什么。
贺宽微微一笑，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才是北苍真正的太子——这一点可以打动你了吗？”
他才是北苍的太子？！那赫连鸿算什么！即使我猜出他和北苍帝赫连哲有着不可言明的关系，但也未曾想过他会是北苍太子啊！不对，他说他是北苍太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北苍换太子了！还是……一直以来赫连鸿的存在只是个愰子？
我神色不变，只是垂下眼帘，盯着地上的草，良久后笑道：“那么，你现在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同朕说话？又或者，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你说你是未来北苍之主的原因并拿出你的证明。莫须有的东西，朕是不会相信的。”
贺宽抿唇不语，良久后道：“我若说了，皇上可会信？”
“你不说，又怎知朕不会相信了？”我抚掌反问。
“呵！皇上生性多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贺宽略低首轻笑，“但凡皇上身边的人都是被多次试探且皇上也未必全然相信的，皇上同我只是面上有几分情谊实际里如一陌生人，敢问皇上会相信陌生人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