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七丫头?颜小七?那不就是--
琅邪的表情一动,那个打劫过他的小丫头是自己的师妹吗?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感激爷爷?你们俩一个继承了老夫了医术,一个学习了老夫的毒术,以后你们夫妻携手,毒医共步,多美满呐!”祝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打算极为高妙,一张老脸乐不可支,简直要笑开花了。
琅邪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
夫妻?见鬼的夫妻!和那个丫头做了夫妻的话,自己还不得被气死?爷爷天天没事尽琢磨这些个不靠谱的事。
“不愧是老夫的孙子啊,就是沉得住气。”祝老爷子笑了半晌,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沉吟着说道:“不过老夫可有言在先啊,你的这个小师妹可是很抢手的,你得抓紧着点。”
琅邪的脸色一黑,冷冰冰的看向自己的爷爷,而祝老爷子也不理会,兀自继续道:“我说,乖孙,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琅邪冷然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开口道:“去自是要去的,我们之间还有账没请,正好要去找她算算。”
祝老爷子闻言大乐,他要的就是这个,对自己的这个乖孙,他的担心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他就怕这小子太过冷漠,眼里没有女人,以后他们祝家岂不是要断后吗?今天琅邪的表现可是让他心中大定,对女人从来都没有情绪的小子忽然对小丫头有了波动,管他是气怒还是欢喜呢,总算是有反应了,这就是好现象啊!
“爷爷这是在遛弯儿吗?不知您今晚要落脚何处?可是小师妹给您老安排地方呢?”琅邪忽然又开了口,那个“小师妹”让他咬得格外“深情”。
“唔--自然是你师妹安排,怎么?现在要陪老夫我过去?”祝老爷子眼放精光。
琅邪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也不理祝老爷子的话,自顾自的向相府的方向走去。祝老爷子乐得直拍巴掌,一阵风儿似的跟了上去。
黄昏渐沉,相府的管家带着小厮刚刚在门上挂好两盏大灯笼,一位比灯笼还红火的男子姗姗走来。
“呦,李管事,好久不见了,你们家七小姐在么?”
慵懒的声音在这样的暮色里显得有些暧昧,已经准备进门的李管家猛地回头,待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他就是一愣,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身子一震,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
“哎呦,亲家二少爷,您什么时候到的?真是贵客临门呐,您快快里请。”
来人正是谭锦夜,他与谭锦昼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虽然不是孪生子,但两人的相貌也有九成的相似,初见之人经常会错认。但谭锦昼的年龄稍长,又个性沉稳,显得成熟稳重多些,而谭锦夜则是个风流懒散的逍遥气质,当人们认识了两人之后,通过这一点差异就可以很容易的区别开他们。
谭锦昼因为与颜清兰有婚约,每每到金京处理产业事务时都会到相府来拜访,近一年来,因为婚期临近,他跑得就更勤,所以相府里的人对这位六姑爷都十分熟悉,如今见到这个跟六姑爷长相极为相似的青年,李管家稍稍一想就记起是谁了。
李管家甫一认出便忙笑着迎上前,殷勤的招呼这位少爷进门,同时还不住的往其身后看,在发现只有他一人时,不觉露出了一丝疑惑,脚步也随着一滞。
谭锦夜了然一笑,魅惑丛生,他妖娆的一挑肩头发丝,邪邪道:“看什么呢?你们家姑爷没跟着来,怎么?就不请本少进去了吗?”
管家尴尬的笑了笑,这位谭家二少的性子一般人可受不了,四年前这位少爷随着父兄来府上拜会时他可是实实在在的领教过,住在府上的那些日子,他每见一次都胆战心惊的小心应付着,如此还经常被搞得张口结舌手足无措。
管家一时对不上话儿,门内却有一道柔婉的声音替他解了围。
“没想到竟是锦夜来了,真是好久不见。”颜清兰如风摆青柳,款款走来,见到这位未来小叔,她着实是惊喜了一下。
谭锦夜向来散漫,虽然极有商业头脑,又十分善于交际,是个天生的商人,可他却没有负责家族业务,反而是游山逛水,总也见不到人影。半月前与锦昼通信时,他们还在发愁找不到锦夜的行踪,怕他参加不上婚礼,可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怎么能不让清兰高兴,所以她的语气就格外的愉悦。
谭锦夜往门口处一看,正见着一位清雅美人出现在门口,她显然是刚刚站定,腰间悬垂的美玉还在轻轻晃动。谭锦夜是什么眼力?刚一搭眼他就认出了,那是他们家的东西。多年未见,当年还未脱稚气的女孩儿已经成长为气质脱俗的窈窕佳人,可无论怎么变,她腰间的玉佩也坚定了一个不变的事实,这是大哥的新娘子,自己的大嫂啊!见她笑意婉转的看着自己,谭锦夜轻佻的态度立刻收敛,十分得体的躬身一礼,然后笑眯眯的说道:“锦夜见过嫂嫂,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冒昧拜访,嫂嫂可不要怪小弟。”
颜清兰被他一口一个“嫂嫂”叫的有些羞窘,不过她也深知这位谭家二少的个性,虽然脸上飞红,但话却依旧平静和缓的出口:“锦夜说哪里的话,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能怪你呢?快点进府吧,站在街上干什么呢?”颜清兰优雅的做出邀请的手势,随后又看向李管事说道:“李叔,既然锦夜来了,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些酒菜,稍后给锦夜接风。”
谭锦夜悠然一笑,“那小弟就谢谢嫂嫂了。”
他们正要往门内走,胡同口那里就转过一架官轿,正是颜相所用,颜清兰眼尖,眼角一扫就看见了,于是停住了脚步,笑微微的候在了台阶上。
她一停住脚,谭锦夜和管家也都停住了,顺着她的目光向胡同口看去,却见颜相徒步走在轿子前,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白发老者,而另一个则是身姿挺拔,犹如谪仙的俊美青年。
“琅邪?”谭锦夜的眼睛微眯,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正徐徐走来的美男,心中暗忖,这位性情清冷的医仙怎么和颜相走在一起?看他们的样子,貌似还挺亲近。不知道是不是他神经敏感,他看到这位医仙大人出现在这里,心中隐隐有些抵触。
颜相陪着祝老爷子和琅邪步行而来,有说有笑,看到府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他先是微微一愣,待看清谭锦夜的面貌时,不由更加欢喜,开怀道:“哈哈,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呐,公子的师父和师兄一起前来,没想到多年不见的锦夜也在今日到访,真是想也想不到,太让人高兴了!来来来,进府,都进府。清兰呐,吩咐摆酒,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非要多喝几杯才是。”
颜相喜笑妍妍,余者其他也都十分高兴,唯有谭锦夜和琅邪,二人眸光相接,一个邪惑风流,一个淡然无波,本是瞬间的交汇,却似乎爆射出数点星火。
“公子的--师兄?还真是没想到呢,医仙--琅邪。”谭锦夜浅笑开口,貌似玩笑的语气,可琅邪却清楚的捕捉到了一丝阴阳怪气和酸溜溜。
琅邪不以为意的抿唇,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接着就缓缓的笑了开。他这人给人的感觉跟个仙人似的,仙人是什么?无欲无求!所以他惯常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现在突然这么笑开,那真是百花齐放,星辉灿烂,门口的众人都齐齐的被闪的心绪一荡,而谭锦夜却猛的黑了脸色。
琅邪这时却盯着谭锦夜的脸幽幽说道:“锦夜,你此时前来难道说是来找我师妹的?我看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何必再和她一个姑娘家计较呢?”
谭锦夜还没来及变脸,颜相的脸已经沉了,他转头盯着谭锦夜的脸看了又看,然后沉着声音问道:“锦夜,你是来找公子的?你们今天见过?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颜相很生气,这个老七真是片刻也不消停,中午的时候和她姐姐一起穿着裙子时还是个娇俏的姑娘样子,没想到转身出去就又闹出事情来了,听琅邪那孩子的意思,那丫头是把锦夜的脸给打伤了,这都快成亲戚了,她怎么能这么做呢?这让他在谭家面前怎么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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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个节日呢,会有二更吗?会有吗?会有吗?会有吗?话说,像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即便我说了,你会信吗?会信吗?会信吗?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