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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升起之后,楚啸云一行主仆数人向卫立德辞行,他们还得赶往北赵都城,卫立德站在山坡上目送楚啸云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踪影方才命家仆起程。

  翻过眼前这座山再走上半日便进了药王山的地界,卫风华见父亲双眉微皱,似是有些为难之意,便小声问道:“爹爹,灵药很难求么?”

  药王山华氏是一个极为神秘的世家,据说已经传承了近千年,相传华氏的独门医术已经到了夺天地造化的程度,可是华氏一族几乎不在世间行走,前往药王山求医寻药之人,数百人中也难有一名求到华氏灵药。所以就算是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卫氏家主卫立德,对于向华氏求药之事也是一丁点儿把握都没有的。

  卫立德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世间几乎无人认识华氏之人,为父对此次求药没有分毫把握。”

  卫风华闻言双眉微皱苦思冥想起来,她在努力的回想前世之时对华氏的了解。想了一会儿,卫风华才发觉对于四大世家之一的隐形世家华氏,她竟是一无所知,当日北赵一统天下之时,唯独没有被划入北赵疆域的便是华氏的药王山。

  “风华,进入药王山之后我们得步行登山,说不定在山中偶遇之人就有可能是华氏之人。药王山不比别处之山,山势极为陡峭险峻,要吃些苦头的。”卫山德透过车窗看向远方天际那片高耸入云的碧色,缓缓说了起来。

  卫风华只坚毅的说了四个字“女儿明白”,便什么都没有再说,而卫立德也清楚的了解的女儿的决心。他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女儿坚定的神情,卫立德心中仿佛多了一丝希望。

  马车停在下山脚,卫立德只带了扮成小厮的卫风华和长随齐保淬剑三人,弃车徒步登山,一步一步的往药王山顶走去。

  药王山几乎没有成形的山道,尽管齐保和淬剑用柴刀在前头开路,却也没法辟出一条平坦的道路,只是将山间的荆棘简单砍削,不至于刮伤走在后头的老爷和二姑娘罢了。二姑娘扮成小厮安僮,齐保和淬剑等人是早就知道的。

  山路极为难行,卫立德一行四人走了近两个时辰,竟只走了三四里路,看着深入白云的山峦,卫立德再看看已经累的满面通红,鬓旁秀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女儿,心中到底不舍。

  “风华,要不让齐保送你下山吧,为父一人前去求药。”卫立德紧锁眉头的低声说了起来。

  卫风华立刻摇头道:“爹爹放心,风华撑的住。爹爹曾经说过,行百里者半九十,女儿一定不要半途而废。”卫立德欣慰的点点头,对于女儿的倔强,他显然很是欣赏。

  又往上走了一程,一行主仆四人俱是又累又饿,卫立德便命齐保淬剑找了个临近小溪的地势平坦之处暂时休息片刻,缓口气再接着登山。卫风华的鬓发都已经粘在脸上了,她素喜洁净,便禀明父亲去溪边洗脸。刚刚在溪旁蹲下,卫风华正想撩水洗脸,突然觉得一阵狂风从头顶掠过,卫风华被刮的仰倒在地,那一瞬间,她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睛之时,卫风华惊避的发现在自己头顶不远处的半空中,一只玄色飞鹰抓着一方青灰色的布巾,正悠然的扇动着翅膀。

  正休息的淬剑一看老鹰将二姑娘的头巾抢走,他立刻反手拽过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便向那只玄色飞鹰瞄准。

  卫氏父女都看到淬剑的举动,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不要射!”

  老爷有命,淬剑不得不放下弓箭,只是心气难平,愤愤的说道:“老爷,难道还任个扁毛牲畜欺负了?”

  卫立德沉声道:“不许胡说。”卫风华亦快步走回来,轻声说道:“也没什么打紧的,这飞鹰也不曾怎么攻击我们,它好歹也是一条性命,让它去吧。”

  淬剑冲着那只玄色飞鹰愤愤的叫了一声:“便宜你了,还不快滚!”

  那只玄色飞鹰仿佛能听懂人言,它朝着淬剑一个俯冲,双翅在地上一扇,便将灰土尽数扇到了淬剑的身上,而其他三人身边却是一丝一毫的灰尘都不曾沾上。

  卫风华见状忍俊不禁,扑哧一声轻笑起来,她向那只玄色飞鹰招招手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和我们闹着玩儿,可不可以把我的头巾还给我?”

  那只飞鹰竟象是听明白了,它轻盈的飞掠过卫风华的头顶,那方青灰色的布巾不偏不倚正落在卫风华的头上。

  卫风华伸手按住头巾,向飞鹰笑道:“谢谢啦!”飞鹰围着卫风华打了个旋儿,这才展翅往西南方向飞去。

  “爹爹,这只鹰象是被人驯养的。”卫风华飞快扎好头巾,来到父亲身边轻声说了起来。

  卫立德点点头道:“极有可能,说不定就是华氏之人所养,只可惜我们之中没有公冶长,也无法问一问讯。”公治长是传说中通晓鸟语兽言之人,所以卫立德才有此一叹。

  卫风华轻声说道:“我们虽无公治长之能,可女儿瞧着这只飞鹰通灵的紧,说不定已经去报信了呢。”

  卫立德笑笑道:“但愿如此,风华,吃点儿干粮,再歇会儿我们就得接着赶路了。”

  卫风华应了一声,从包袱里拿出一小块干粮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她正吃着干粮,忽然觉得眼里一花,似有什么东西闪过,卫风华定睛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原来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半尺多高的金毛小猴子,小家伙两只前爪抱着一只青翠欲滴的果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紧紧盯着卫风华手中的干粮,一眨也不眨。

  那只小猴子的眼神极为纯净,这却让卫风华的心突然猛的抽了一下,那样纯净的眼神,竟和她前世的女儿赵菀一般无二。

  情不自禁的,泪水从卫风华眼中夺眶而出,她想也不想便向这只金毛小猴子伸出手,想将它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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