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头的确是皱起来了,慕菀看到了,她的微眯着的迷离的眼睛里有男子的样子,他的另一只手顿住了,里头逸出的黑色的丝线一下子就消失了。慕菀迷蒙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但是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她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她的眼神越发地困惑,眼睛一下子找不到焦距,她不住地叫着“寒”,身体往“寒”的身边靠,却是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
“菀,我的神力受到压迫,需要你身上的本源力量的帮助。”郑重的声音,男子捉了慕菀的手来一遍一遍地抚摸,眼神里头依然柔情似水。
不露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比之刚才慕菀的样子倒是清醒了不少,换上了一副悲苦、忧愁的模样,“那你有没有事,怎么样?”焦急地询问,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好像是在检查他是哪里受了伤。
男子对慕菀“检查”一般的目光不以为意,反而有些自得,如此,便是更加利于后边的行动了。只有她配合,他才能顺利地取得蛮荒之力和九尾天狐的本源力量。男子的手紧紧捏成一个拳头,面上笑若桃花,“没事,目前还没有事。”
听到这一句话,慕菀显然安心了不少,“我该怎么帮你?”
男子的身体侧了侧,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一抹阴翳将他的侧脸盖了起来,看不到上头的表情。与此同时,慕菀的脸上也罩上一片阴霾,那是身处在眼前男人的阴影里的结果。
等到男子转过身来,慕菀对她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主动上前抓住男子的手,问道,“寒,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色的天幕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轮血红色的弯月,却是像极了西方故事中死神手中的镰刀,割疼了慕菀的眼睛。
男人的喉咙动了动,终于说出几句话来,好像向慕菀开这一个口是罪无可恕的,是不光彩的,他的嘴唇蠕动着,支支吾吾,最后好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他的眼睛直视着慕菀的,里头射出幽黑的光来,晃得人眼睛生疼,就好像天空中的那轮血月给人的感觉一样。“只要你答应就好,其余的事交给我。”男人无限深情地将慕菀圈在了他的怀中,铺陈出无限的温柔,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慕菀,只是将慕菀搂着,头埋在慕菀的秀发里,喃喃自语着,无外乎是绵绵的情话,却是没有一句提及他为什么在这里。
慕菀在男人的怀中尝试动了动身体,果然,他没有戒备。
抬头望月,血红色,和她的瞳孔一样。如果,······到底最后慕菀是没有说出这个“如果”,让它兀自埋在心里。一切等着离开之后再说吧。
似乎是无意识地,慕菀一下两下绞着男人的衣角,似乎也是无意识地,慕菀发问,“寒,你知道如何出去吗?”
此言一出,当即惹来男人探究的目光,里头有一抹寒色,就好像是一把磨得极锋利的刀在月下的反光。
慕菀装着没看到,兀自抱怨着,“这里头不好看,难受,我还遇上了一个怪人,我们出去,好不好?”有些卑微了,说到后头竟然转成低低的抽泣声。
男人似乎释怀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看着眼前女子哭泣,好像也牵动了他的心绪。都说有故事的人都不会是铁石心肠的,所以,男人的话匣子被这女人的哭声给打开了。到底还是存了一丝戒心,男人给女人的故事也似真似假。
慕菀用葱白的手指擦去部分的泪水,眼前的这位似乎对于她的泪水能化成曼珠沙华丝毫不感到诧异,她的一双眸子里依旧是深深的,就好像是一汪水一样,有着委屈,有着少女的柔情。
“离开,很是遥远呢。菀,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可好?”男人顺着慕菀的秀发,用乞求的口吻说道,好像慕菀不听他的故事的话是一件十分伤人心的事情。
“嗯。”慕菀顺从地趴在男人的胸口,葱白的手指点在他的胸膛上,如果你仔细看去,会发现她的手指上头一圈红色的光晕。
说不上后不后悔,慕菀也不知道她对自己将来的行为会不会后悔。
“那时候的天空不是这样的,是昏黄的混沌。这世间还不存在人。天和地是连在一起的,尚未分开。那个时候,除了盘古氏,还有龙族、凤族、狐族,都是显赫的存在。······”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语气分明夹杂着些许的不善,但是被很好地掩盖了起来。他叹了口气,仿佛是在感叹自身,毕竟现下他的身份是九尾天狐。慕菀兀自想道。
“我要说的故事却是跟蛟龙一族有关。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伏羲成就人皇,这龙、凤二族也飞身九天,狐族同样成为帝皇般的存在。单单漏了同为上古神祇的蛟龙一族。”男人有些气愤,胸膛起伏不定,叫慕菀靠在他胸膛上的手也同样颤抖了起来。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后来,那一代的蛟龙一族族长叫做狂溪,他同一个狐族的女子相爱了。情投意合,却是没有想到在成亲之日,新娘被龙族来的一个人给劫走了。说来也是天意——”谈到这儿的时候,男人的眼睛里有光芒闪动,咬牙切齿。
“你恨那个龙族的人?”慕菀问道。
摇头。“不恨。但是这事牵扯了我狐族,难免心里头有些拥堵。”男人说着,宠溺地看了慕菀一眼,而慕菀接收到的却是“毛骨悚然”。他接下去说了。
“后来,狐族的女子找到了,却是死活不答应同狂溪的亲事。这事过去不到一月,狐族女子就死了。狂溪知道的时候,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已空’,他无意中瞥见一片沾血的龙鳞。上头的血是狐族女子的,狂溪知道。而这龙鳞亦甚为扎眼,那是龙族的,比他蛟龙族头上多了一对角的。······”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男人的身体有些晃动,慕菀眯着眼,似乎不满意故事的打断,她的葱白的小手推了男人的胸膛一下,使上了一些力道,嘴巴嘟起。
看到慕菀是心急了,真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孩子。心,突地柔软了一角,小湖也是这样的。茫然,他好像看到了小湖,便是口中的那个狐族女子。从头到尾,他说的都是自己的故事,竟然失了应有的防备,他搂着慕菀,竟然完全忽视了落在他胸膛处的那一拳。
“后来,在一次人族的宴饮上,有一头龙酒后失言,竟是提到了那一个狐族女子和蛟龙族族长的婚事。酒后没有顾忌,说的话,都被有心人听去了。而这个有心人是同样出现在宴席上的狂溪。狂溪倒是沉得住气,待要新婚的妻子生生被人强了,依旧面不改色。酒一杯一杯入肚,神智却越来越清晰。他回到族里,便将自己关在了那个狐族女子生前的住所。再后来,当族人都以为族长会一蹶不振的时候,狂溪出来了,意气风发。从此,日子照过,好像从来都没有那所谓的亲事,没有出现那一个狐族女子。”深深地叹息,慕菀竟是从男人的脸上读到了落寞和浓浓的愤怒,以及化不开的仇恨。她的身体抖索了一下,明明靠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为什么这般的寒冷,凉到了骨子里头去。
“洪荒出现了一种巫术,横行霸道的巫术。种术者,法力被禁,意识昏昏。三日之内,灰飞烟灭。一时间弄得是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好像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一般。终于,上头派了一头龙下来。终于,这一头龙死了。‘洪荒巫术’更加地热闹了,地上,只要是地上都是死的,死气沉沉。天开始变化,由昏黄色的混沌变成了黑色,漆黑的颜色,就好像是狐族女子的黑色瞳仁。就在天空变化的同时,一个人,敲开了蛟龙族的大门。那就是‘盘古’,原来在开天辟地之后,盘古大神的魂魄并未消散,而是由于魂力较弱,进入了休养的状态。如今找上门来,狂溪自然是晓得来人的用意。不速之客,说得便是眼前这位开天辟地的‘大神’。他面上挂着笑,以一种‘替天行道’的悲悯看着盘古。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扭打在一处。再后来——”男人言语戏谑,眼睛盯着天幕上的血色的月亮,出了一会子神。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在他怀中很安分的慕菀突然脱开身来。她的周身红芒耀眼,不可逼视。红衣猎猎,英姿飒爽。
一怔,片刻的怔住,男人的嘴角划开了笑容,笑得很大声,而且充满了轻蔑,“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是吗?”慕菀报之以同样轻蔑的笑容,“狂溪。”
血红色的月亮忽然隐入了黑色的天幕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慕菀周身的红芒,和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故事。
“你知道我是谁?”有些不相信,男人的问话显得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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