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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晕地眩,慕菀和寒已经出现在了四方之境。

四方之境,顾名思义,是由掌管东南西北四天的四大家族祖上合力所造的一个超脱于人间、天界的界面,是四大家族的隐居之所。

“春天到了吗?”慕菀抬头问寒。在奈何天里呆了太久,又在地狱呆了不少时日,慕菀已经有些不记得季节了。这里,到处都是桃树,开满了桃花,烂漫的粉,把心情也染上了桃粉色。如果,桃花主在这里的话,定是十分欢喜的。上眼皮盖下,心里头有些酸楚,爱错了一个人,却是爱得那样深,爱可以带来新生,也可以带来毁灭。桃花落处,何苦情深?桃花主,小桃花。慕菀心里头酸楚得很。她扑过去,抱住寒的身体,温热温热的,“这样真好。”

寒愣了一下,同样抱住慕菀,感觉到怀中人的悲伤,他的心一样觉着疼痛。这里的桃花,菀菀她是想起了那个桃花主了吧!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慕菀喃喃地念着,那个时候,和还只是和,是重生之后的慕菀遇见的第一个“朋友”。和笑起来犹如春风拂面,美目流光,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和,不再是当初的和,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天帝大人,三界六道的至上的主宰,还是,她慕菀的仇敌。时光捉弄人,现如今,万花开过,独独枉然。

“我会在你身边。”寒握着慕菀的手,轻声说道,招来一朵艳极的桃花,别在慕菀的发梢,这样才是真正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星辰一般的眼睛里,都是她的样子,得一人心,此生不复。

“我们走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慕菀顺势脱开寒的怀抱,她有些释怀了,同时后知后觉,发现在这桃花处处开遍的地方,寒的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桃花眼”,望着她的样子,给人以十分危险的感觉。

寒有些懊丧,被菀菀她发现了?就这样拥着菀菀,是失去菀菀的万年里唯一的奢求,如今,实实在在,不再是梦幻,他忽然发觉现在的自己定力越发不行了。对于菀菀的情感越发得炽烈,好像随时都能够把自己烧毁一般。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慕菀的脑子里转过这么一句,心里的舒坦之感又加了几分,好像明白一些什么,桃花主选择的路她要自己走,选择的情要自己承受,她在局外,如何真正知晓桃花主的感情?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好比她自己,如果有人告诉她,只要放弃了寒就可以得道,难道她就会放弃吗?有时候,苦着也是乐着。

又走了几步,桃林却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雪原。漫无边际的白雪,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把温度收藏,把寒冷释放。视野之内,找不到其他的颜色。轻飘飘地落在手上,凉进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寒,这里好熟悉。”慕菀把她的感觉告诉身旁的寒,“好像应该有一座寺庙。对,是那里。”慕菀凭着感觉手指一指。顺眼望去,在白皑皑的高山之巅,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寺庙。她的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寺庙之前。寺庙里立着一口大钟,大钟的周边没有半片白雪的痕迹,前面站着一个敲钟的和尚。

“施主,你来了。”敲钟的和尚没有转身,好像知道慕菀会出现一般地淡然。

慕菀倒是有些迷糊。

“施主,红尘苦,爱别离。”钟声虽响,却是掩盖不住敲钟的和尚的声音,浑厚有力,简直就要钻入慕菀的骨髓里。她感觉自己的识海有异物闯入,十分地霸道,又十分地舒泰。等到慕菀抬头的时候,眼前的和尚已经走远,外头的雪已经停了,而她的手上多了一块通体雪白的石头,如早春新雪一般的纯粹,耳际幽幽地传来一句,“红颜啊红颜——”慕菀一愣,这——这不是——不是“红颜”吧——待要细看,手心里的“红颜”一下子消失了,雪域高原也消失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除了手上微凉的温度,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慕菀的脑子里却是出现了更多的疑问。如果方才的是“红颜”,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手上?红颜不是一个敲钟的和尚在雪域高原之上的寺庙里送给她的祖母的吗?敲钟的和尚?雪域高原?寺庙?如天雷劈中身躯的僵硬,慕菀倒在了寒的怀中。

在慕菀倒下的同时,消失的雪域高原又一次出现了,还有那一口大钟,敲钟的和尚以及绵绵不断的白雪。

“大师有礼。”寒礼貌地问候道。

“上神有礼。”敲钟的和尚还礼道,“不知上神大人叫住贫僧有何事?”

“大师方才说的话可是对我说的?”寒虔诚而恭敬地问道。这个曾经不敬天神,不信诸佛的男子已经彻底地变了。

“施主可知方才那位女施主身上的劫难?”敲钟的和尚不答反问。

寒没有意外之色,点头道,“嗯。”

“三途河边,曼珠沙华,逆天修道,三劫三难,劫破可成大道。如今,女施主身上,余下情劫未过,一难不明。”敲钟的和尚望着寒,兀自说道,身形却开始慢慢消散。

“情劫未过,一难不明!”眉心拧在了一处,寒望着昏迷的慕菀,心里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他要放过她吗?如是,她就可以度过情劫,功德圆满!黑色的幽深的眸子里碎开来的是绵绵不断的白雪,他抱起慕菀,走出亭子。绵绵不断的白雪也霎时停住,这一回,是真的没有雪域高原了。寒抱着慕菀,像是抱着四海八荒最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柔情似水。一步换景。

等到慕菀醒来,发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底下是海棠花瓣铺成的软床,很是舒适,微带着属于草叶的清香。头上是碧绿的枝叶遮挡住的天空,手轻轻一扬,就显出了那醉人的湛蓝色。她好像睡了好久,好久的样子,浑身的骨头都好像伸了个懒腰。她从花床里爬起,出现在外头。没有桃花,也没有下雪,天气很好,空气很干净,就好像夏日的雨后。“寒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等了一刻钟,慕菀开始不耐烦起来。伴着这股子不耐烦,还隐约有一些害怕。好像,好像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在她,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红颜”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她轮回的十世之中某一世的记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印象?可是方才,却又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她的确曾经经历过一样。还有昏迷之时耳际传来的那个敲钟的和尚的感叹,什么叫红颜啊红颜,他到底是要说些什么?头涨得有些发疼,心里头的不安来来回回,就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寒,寒,寒——

睁开眼睛来,慕菀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啊!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很是柔软的边沿。好像被针扎到一样地缩回手来,慕菀瞪大了眼睛,望着底下。是——是海棠花铺就的软床!头上绿叶缠绕在一起盖住了湛蓝的天空。慕菀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出现在外面。难道还是在做梦?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手一扬,招出曼珠沙华来。血红色,慕菀一挥手,曼珠沙华的茎部就扎入了她的手臂之中。“疼。”嘴角溢出这么一个词来,脑子里清晰不少,现在,不是在做梦!那么,寒呢?在梦中的时候,她一直唤着寒的名字,可是寒一直都没有出现,一直都没有出现。慕菀不安,害怕,好像被攫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寒——寒——寒——”呼唤千百遍,寂静无声处,无人相应。心凉了半截,四野空旷。操起曼珠沙华,有一种“了结自身”的冲动,好像是魔咒一般攀上了她的身体,占据了她的识海。

但见,一道银光劈断半空扎向慕菀的曼珠沙华,寒一个旋转,将慕菀护住,抱着她,稳稳地落在地面之上。走得时候,他明明就检查过周遭的防御,而且,照例说,菀菀不应该这么早醒?

慕菀攀着寒的手臂,模模糊糊中,空旷的四野仿佛有了人气,有鸟有兽,有花有草。“寒。”慕菀哽咽。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寒心疼地抱着慕菀。无论会发生什么,菀菀的劫他来受,菀菀的难他来应,他只要她!

“两位,不知两位是何人?来我玄武境有何事?”当是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出现。来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头发高高绾起,袖口和领口绣了代表身份的花纹,看样子应该是掌管北天的玄武氏。口气不冷不热,却是充斥傲气。也难怪,四大隐世家族,自然也是有傲气的资本的,不过,却是要看对象的。

“叫玄武明溪出来。”寒的口气不善,如果不是因为这玄武境,菀菀她怎么会受到心魔的滋扰,差点,就出了事情。

彼时,慕菀已经平静下来,知道寒这叫做“迁怒”,作为此事的罪魁祸首慕菀只能保持沉默。不过,为什么她会出现心魔?当初在地狱的时候,地藏菩萨明明就替她拔除了心魔?难道这心魔能不断产生吗?

明艳之天,阴霾之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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