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地而起的四根柱子,顶天立地,四周萦绕着古朴的气息,隐隐有仙乐飘飘传自耳中,心神涤荡,整个的身体都要软下来,跪倒在地,不由自主地抬手,将盘古印召回。黑色的小印在空中“滴溜溜”一个打转就没入慕菀的掌心,了无痕迹。把手掌托起,眯着眼睛盯了半晌,眼神又有些迷离起来。下了云端,兀自冲着四根柱子的正中心而去。速度很慢,跟乌龟爬一样,好看的瞳孔如今已经尽数染上红色,好像是九幽地狱的的恶鬼一般。天生万物,以瞳色为区分。红色,自不是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的。“咦——”轻轻地一声叹息的四柱中心处传来,夹杂着亘古时期独有的沧桑,竟是一下子叫慕菀脚步一顿,身形后仰,堪堪才稳住,却是不带半分波澜,眸色如血,心神俱失。
一直跟在慕菀身后的寒见此情景,再顾不上隐匿身形,急急赶往慕菀处。他的心被巨力撕扯,好像随时都会化为齑粉。这万年来,他的心就一直不由自主,这样的心慌,好像下一刻菀菀就会消失一样。同万年之前一样,他无能为力,看着心爱的女子承受天雷,剔去神骨。她的劫,他来受!大能者,瞬息而至。四根大柱擎天,粗壮之势要三个大汉合抱,每一根柱子都战局一个方位,暗合四方之境。同时,柱子上头各有神兽像雕刻其上,神兽之姿,栩栩如生,惶惶之感,就差要跪倒在地。九尾天狐,天生王者,饶是如此,寒的心神也是一颤,莫名的感觉撩拨着他的心绪,那种会失去慕菀的恐慌如附骨之疽,生生劈出一掌,震在四柱之上。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浓烈的独属于蛮荒的气息狠狠将人纳入其中。身后扬起九条尾巴来,强烈的煞气如有形之体,扑向四根柱子。四根柱子剧烈地晃动起来,连带着它们上头的四神兽也剧烈地扭曲起来,地面在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寒面色冷冷清清,无喜无怒,身形倏忽,朝四柱正中央掠去。就在寒的身形触及正中央之时,巨大的法阵之力将其束缚,竟是动弹不得。四根柱子忽然被神光笼罩,相互之间化出拇指粗的光束来,合成正方形,片刻之后,升起一个巨大的光罩来。于时,聚集在玄武境的众人也纷纷进入了“禁地”。
“玄武明溪,站住!”一声娇喝犹如天雷。
循声望去,竟是一个白衣美人,同白虎凝心有七八分的相像。长得很是标致,若是笑起来也该是极为好看的,奈何白衣女子浑身肃杀,面色清冷。白衣女子的身旁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面上柔和带笑,好像是春日梨花划开了早春料峭——他的手上拿着一柄羽扇,扇子上头用墨线勾着画儿,白色的锦袍之上印着一个“王”字,但见来人,拱手道,“玄武族长,好久未见。”一个“见”字好像是被牙齿咬着磨着才出来的一般。末了,笑容谦和,不多言语。如若叫慕菀看到,想必又要吃上一惊,之前脾气暴躁的白虎绝煞此番又变成先时那个翩翩公子了!
玄武明溪不言,手上青筋暴露,显然已经是憋着一口气的。可能是碍于情面,所以迟迟不曾动手。他的身旁立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长身玉立,凤眼高鼻,双手都藏在袖袍之中,好像捏着什么厉害的法器。面无表情,转身要走。而身边的玄武明溪显见对其人很是恭敬,跟在身侧,有一种为此人马首是瞻的感觉。
白衣女子见到玄武明溪要走,“蹭蹭蹭”地,火气冒了上来。咬牙切齿的恨,叫她素日里平静的面容有了起伏。扭曲在一处,倒是看不出原来的美貌来。诚然,不是每一个美人在生气的时候都是美艳的。“找死!”朱唇启,白衣女子已经朝玄武明溪挥出一掌来——
玄武明溪不躲不闪,倒是他身边的红衣人,袖袍一挥,轻松将其掌势化去,阴测测地言语传入耳际,“死,笑话!”
见到红衣人的厉害,玄武明溪不由得又恭谨了几分,眼眸里含着些算计,倒是一闪而过。“此人可助其夺得那个东西吗?”
红衣人便是听从帝和的吩咐下界的司命,或者说已经成为傀儡的司命,留有独立思考的意识,却是不能违背帝和的命令。说到底,也就是一具高级一点的傀儡。若是朱雀洪武见到,定是要与他拼命的,不为其他,这司命身上穿着的可是朱雀战甲,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姑姑,您没事吧?”白虎绝煞一跃而起,将白衣女子扶住,而后,飘然落地,担忧地询问道。
“怎么,你希望本宫有事?”反问,白衣女子的面上不愉,这个侄子她是越发看不透了,好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脸上的表情都是经过计较的。
讪讪地将手缩回,白虎绝煞竟是有些无措,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又实在是说不出口,委实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一旁的玄武明溪冷冷地看了这姑侄两人一眼,跟着司命往前而去。
一行人毫无阻碍地直接就进入了“禁地”之内,只是满目疮痍,好像曾经是一座华美的宫殿,在他们一行人到来之前经历了一次浩劫,猛烈地震颤提醒着来人入口就在前方。
司命在入口处顿了片刻,最后,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带头跃入了入口之中。
“绿云,你敢拦着本宫?”天容挑眉,喝道。
身穿绿色宫装的丫鬟扯着天容的裙摆,愣是不让天容上前半分。嘴巴里说着,“娘娘,危险,危险,莫去——”
“你——”天容气恼,将绿云甩了开去。“本宫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教?”姣好的容貌上隐隐约约爬上了那一条略显狰狞的疤痕。天容气极之时,总是控制不住体内的气息,已经有万年之久了。从她嫁给帝和之后,只要动怒,这张脸上的疤痕就会显现。
“娘娘,脸——脸——”绿云颤颤巍巍地提醒道,声音好像是蚊子一般,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将将就要滚落。
天容一听,愣住了。惊慌地捂上她的面颊,“滚——”吼道。说罢,径自往入口处而去。入口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很诱人的气息,如果她不过去的话好像就错失了天大的机缘。
“娘娘——娘娘——”绿云跟着略微平静下来的天容往前走去,似乎还不死心,想要自家娘娘远离那个所谓的“入口”。草木本性,对于危险总是有特殊的感应。
“她?”白虎绝煞倒是发现了这边的动作,玩味地眯起了眼睛,如果说里头真的有那个东西的话,雷电之力——身体已经冲着天容而去,竟是连招呼都不同身边的白衣女子,他的姑姑,白虎凝蓝打。
白虎凝蓝看到侄子冲着一主一仆而去,定睛望去,不过是穿得有些体面的“外族人”罢了。但是——终究是留了心眼,她可不会认为白虎绝煞是一个登徒子,或者说同她的妹妹一样遭了那个所谓爱情的荼毒。饶是她看不清楚这个侄子的秉性,但是对于他的狠厉绝情可是清楚得很。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自作风度翩翩地同天容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明媚地都要让天上的金乌嫉妒。
天容不想去理会眼前的这个五大三粗又装着文弱书生样子的男子,扭头,捡了另一个方向欲走。
“哎,姑娘难道就不想着有人作陪?此处危险,而姑娘你又人生地不熟的——”白虎绝煞不放弃。眼底有笑意,却是到达不了心底。此人身上的雷电之力他定是要“借用”的!
“娘——小姐。”绿云改口,指了指前方入口处那个红色的身影。
天容睨了绿云一眼,看到在那尽头处消失的红色裙裾,“司命。”
“姑娘,你说什么?”白虎绝煞隐约觉着对方说了什么,顺着天容的目光扫去,了无一物。
“如此,便走吧!”身在高位多年,高高在上的女子岂会说出什么和顺的话来,张口就吩咐道。
于时,消失的慕菀已经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之前。石碑同四根柱子一样,顶天立地,好像天地初开之时就立在那里了。石碑的上头有四道划痕,其中一道被白光填满,闪烁着,极其炫目。慕菀立在下边,好奇地张望着,感觉到蛮荒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全身的经脉又重新冲刷了一遍,顿觉神清气爽。先时没入掌心的盘古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石碑之前,慕菀可以感觉到盘古印莫名的兴奋之感。
自盘古印上头脱离的三道光柱“嗖——”地窜入石碑其余的三道裂痕之处。登时,四道光芒齐齐绽放。而后,竟是又有一道光芒自天外飞来,生生挤掉了一道来自盘古印的光芒,继续耀眼地绽放——
彼时,青龙境,青龙一族的族长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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