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蛇宴,吃的矿队的所有人都笑逐颜开。易阳不用说,不喜欢也能做出喜欢的样子来,就连乔智都大块地吃着烤的乌气麻黑的蛇肉吃的一脸豪气,周凌却因为是北方人,对蛇肉蛇羹都不怎么热衷,却也没有扫兴,每样儿都尝了点儿。不过,也就是尝了点儿而已。
倒是这边儿准备的土酒不错,周凌就一点点地品着酒,听那些因喝了酒而格外豪爽的男人们,胡吹海聊。这些人说话粗鲁,话语中还夹杂着一些黑话、土话、荤话,但周凌却仍旧能从这些人话语中得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
比如,探矿的进程;比如,这些人对那两个高价聘请来的探矿师傅的腹诽和不满。都进山好几个月了,困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每天还要提心吊胆的防备着蛇虫鼠蚁,最可怕的是从林中的蚊子,一只只又黑又壮,一到黑天,就像云彩样儿集结出动,在房间里还好,可以挂顶蚊帐,苦的就是那些值夜巡逻的,把头脸都蒙起来吧太热,不蒙严实了,根本受不了蚊虫的叮咬,那罪遭的!
“来,尝尝这个!”乔智笑嘻嘻地捧着一只圆滚滚的椰子凑过来。
椰子在缅甸非常多,即使野生丛林中也不时能够看到枝繁叶茂的高大椰树。椰子树都是常年结果,一批批椰果,很多都会自然脱落,就堆在树干底部,天长日久的,就形成一个果堆。
这野生丛林中的椰子也没人捡,即使这些探矿队员也并不在意。倒是周凌挺喜欢椰子汁的味道,到了这边以后,喝不惯这边饮水那股土腥气,看到那么多椰子,干脆把椰子汁当成了日常的饮品。
看到不过是一个椰子,周凌也没怎么在意,随意地道了谢,示意乔智将椰子放下。
“嗨,你尝尝!”乔智却不气馁,仍旧笑嘻嘻地。
说着话,他伸手将椰子壳的上半部分打开,露出来的不是清亮亮的椰子汁,居然是一钵晶莹白亮的米饭,微微蒸腾的热气中,馥郁着椰汁和米饭混合的香甜,让周凌也眼睛一亮!
蒸饭的米一般,南方稻米一般都不如北方稻米更加香浓劲道,加了椰汁之后,这些微的缺点却被掩盖了,只有混合了椰汁清甜的香浓,让有些食不甘味的周凌食指大动。满满一钵椰汁饭,都被她一个人吃了个精光,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周凌吃的香甜,乔智更加笑眯了眼。
当晚,除了几个值夜巡逻的人员外,其他人吃着蛇肉喝着酒,都是兴尽而散,大多都喝的有点儿高了,歪歪斜斜的,互相搀扶着回房子里睡觉。
周凌回到房间后不久,易阳就过来了。他向周凌提议,第二天跟着探矿队进山一趟。周凌看了眼乔智,两个人爽快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周凌起身开门,就看到易阳和乔智都已经起了床,都站在她门前的廊檐下呢。与两人打过招呼,易阳就笑着邀请周凌去和他大哥易风一起用早餐。
探矿的区域离着宿营地还有十几里的样子。因为经过了先期的开拓,通往矿区的丛林被砍伐了一些,越野车勉强开到了矿山的外围,距离少说还有两三里路的样子,众人就只能下车徒步行进了。
原来矿上的那些人显然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对行走在丛林山岗上都习惯了,周凌就看到好些人身上背了食物和饮水,排成两列纵队,队伍前边和队尾都有持了枪支的护卫人员开路跟随,虽然队形松散,但仔细观察却能看得出来,队伍的分工和行进等颇有些章法。周凌不由就想起易风的从军的经历来。
太阳没露面就出发,一行人开车走了半个小时,又步行了两个多小时,已经来到了一座山势不高,却布满了乱石和树木的山腰上。
一路上,周凌看到了几处山石翻动的浅坑,跟在身边的易阳告诉她,那都是赌矿试采矿石的痕迹。
赌矿,与赌石颇有几分相似,如赌石切开前谁也无法断定内部是否含有翡翠一样,赌矿只要没大量的开采挖掘,谁也没办法确定矿藏的丰富与贫瘠。
即使聘请来的赌矿师傅,也是依据自己的经验在矿区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并在有所发现的地方试采,并根据试采原石切开的情况进一步判断矿藏的有无和丰富贫瘠。
易阳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小声地给周凌介绍了一些基础的赌矿知识。
赌矿试采的石料并不一定能解出高品质的翡翠,甚至不一定能够解出翡翠,但根据切面的纹理痕迹,经验丰富的赌矿师傅,就能够估量出矿脉的有无、大小,甚至走向。
不过,即使赌矿经验再怎么丰富的赌矿人,也不敢确保自己估量是否准确无误。有时候,试采能开出极品翡翠来,真正开矿挖掘,却有可能只出一些砖头料,甚至,表皮下面就是一些普通的石头,连转头料都称不上。
而进一步的开采就是更大量资金的投入,那时的投资额度则动辄就是以亿元为单位的了。一旦赌矿失败,几亿乃至十几亿的资金很有可能就打了水漂。翡翠矿的采挖之所以被称为‘赌矿’,一个‘赌’字由此而来。
易家上山勘探了几个月,试采了几十次,别说巨型矿脉,就连普通的小型矿脉都没找到一条。也不怪易家兄弟慌不择食地把周凌带来了。
周凌一边走,一边听着易阳的基础知识讲座。一手拿着巧克力不断地塞进嘴巴里,另一只手则不时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很随意地在手里把玩几下就抛掉……让周凌比较失望的是,经过的几个试采点她都拿了石头探查过了,别说极品翡翠了,就连块狗屎地的都没发现,就是些普普通通的顽石了。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起来,这座山上真的有翡翠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