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妈妈她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能倒是能，可让宁华去面对女儿已经死了，却连祭奠都没有办法的局面，不是莫芷萱希望看到的。
意料之外的，眼前陌生的莫歆澜叫宁华妈妈的时候很温暖，她猜测，这个陌生人可能想要代替歆歆，虽然接受不了，可又怎么眼睁睁去看着宁姨唯一的寄托，忽然告诉宁姨，歆歆死了，那样的情况她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坏的打算。
“就算告诉宁姨，恐怕也只能选择报警。”
“这条路，更加不可能，没有尸体就罢了，我好端端还活着，更何况莫歆澜是个傻子，闹开了无外乎你们那个父亲亲自将女儿送进精神病院，再发布公告了结此事。”她相信从昨晚莫崇文的态度来看，他一定能做得出来。
莫芷萱没有说话，表示她分析的很透彻，对于莫崇文的性子她摸得清。
莫歆澜紧盯着莫芷萱。而后，莫歆澜说道，“你本就多少猜到了我的主意，不用试探了，我之前就想好了，我会帮着莫歆澜过好之后的人生。”
“莫家是口染缸，无论之前是什么颜色，都会被它污染，你留下未必是好事情。”
莫歆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是吗，那我就只能让它染出一种颜色，我个人酷爱黑色。”
她是黑道女王，当然最爱黑色。
那种唯我独尊的笑容，莫芷萱从未看到莫歆澜脸上出现过，甚至于她接触过的人，也没有眼前这个人这样的霸道，就算外表是歆歆的脸，也阻不了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笃定。
莫芷萱去了洗手间，擦了擦脸。再出来，脸上的泪痕淡了许多，眼睛却还很肿，“那我告诉你一些关于歆歆的事情吧，另外，我是医科的学生，我可以诱导宁姨她们你有康复的可能，或许有的事情你可以渐渐都不做，变得聪明一点，反正医学奇迹嘛，就当做歆歆康复了也好。”
见莫歆澜只是盯着她看，而没有回答，莫芷萱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只有十五岁，这样的年纪不正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更何况k国医学院的天才少女，更应该春风得意，而你反而事事小心，心思缜密，性子也跟着这样深沉，我在好奇你。”
或许莫歆澜没有问这话的资格，她十五岁的时候，被爷爷丢进关着黑熊的石窟中，爷爷说不弄死黑熊，绝对不打开那扇门，相较而言，莫芷萱的十五岁相对正常了很多。
本来以为，莫芷萱不会开口回答这个问题，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愿意将自己的私事说出来，“我妈以前是在酒吧卖酒的，在我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有时候会看到妈妈为了卖出一瓶酒被人调戏却还要带着最灿烂的微笑，母亲第一次和莫崇文见面就发生了关系，怀了我，生下我之后她抱着我来莫家，可莫崇文说他记不得了，拒绝她进莫家的门，后来她再度遇上了莫崇文，这一次很幸运，怀了个儿子，这才被莫老夫人接回了莫家，她认为就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一切，那段时间她在莫家不安分，动不动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别人，可连着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生孩子那天，居然大出血，那个儿子没能保住，她也丢了性命，就算做了DNA鉴定证明我确实是莫家的女儿，可这家里的人依然看不起我妈，甚至于有的人记恨着她，她死了之后没有人肯养我，奶奶说送到孤儿院算了，是宁姨站出来，带走了我，抚养长大。”
这样的遭遇，确实没有办法不早熟。
“那么你呆在妈妈身边的时间就只有短短的五年，后来为什么又离开了。”
“因为我的成绩是莫家众多女儿之中最好的，这里不是莫家的老宅，老宅在苑城，十岁那年，我得了一个化学比赛金奖，电视台都到家里采访，也正因为这样，我得到了莫老太太的注目，她将我接到了苑城，在那里不用去上学，是请了老师到家里教课的。”
莫崇文那副样子，想必他母亲也不会是什么省事的人才对，莫芷萱在那里也不单单只是享福吧。
果然，只听莫芷萱一声叹息，而后径自说道，“那五年，和宁姨呆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到现在三分之一生命中最美好的五年，之前的荒唐，之后的……”
莫芷萱像是想到极其重要的一件事情，“对了，有件事情很重要，莫崇文再宠大姐她们也不及一个人，这莫家唯一的金主儿是莫家的独子莫暄然，莫家唯一的儿子是七夫人生的，她也是住到这个宅院的最后一个夫人，莫老夫人很宝贝，从小就让七夫人和少爷住在老宅，虽然不时常遇见，但之后我将照片给你，看到他有多远躲多远。”
“少爷，他应当是你的弟弟才对吧。”
“在莫家没有人敢称呼他叫做弟弟，他比你大一岁，也不能叫他哥哥，一律只能叫少爷，虽然没有写入家法，可一旦他为此动怒，几乎下场都很严重。”
“莫家只有一个儿子？”
“我也觉得奇怪，可这就是事实，入了这边宅院的有四个夫人，老宅那边只有七夫人，可偏偏就只有一个儿子。不过平日里，莫老夫人也不准许人乱议论，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知道的很少，总之在莫家，少同那些人交往，时刻都要记得‘分寸’二字总归是最最重要的也就够了。”
生长在莫家这样的家庭，有多难，看着十五岁的莫芷萱就知道了，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极尽小心。
“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能不能告知一些你之前的事情，如果有突发情况的时候，我好作反应。”莫芷萱不得不说，她是好奇的。
莫歆澜眯着眼睛，眼神却如寒光一般，从心凉到眼眸，她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莫芷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