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然后呢,你没去找她?”
“找啊,怎么不找。”萧世华看着窗外已经开始渐亮的天,继续说道“我当时见到纸条后,就赶紧通知你姥姥,而且我也迅速出动人马开始寻找。”
萧世华说着,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没办法,我只好出动警方,封锁阳市各个要道,保证连只蚊子都不可能飞出去的前提下,我们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可是还是不见踪影。道路封锁持续了半个月,百姓们已经开始有怨声,无法,我们只好撤下道路的封锁。可是我们的人却没有放弃搜索。”
“照你这样说,连只蚊子也飞不出去,还是地毯式的搜索,为什么还是找不到,雪姨到底去了哪里?”萧然有疑问,这几乎是瓮中捉鳖市的寻找,为什么还是找不到?
“我也不知道。你想想你雪姨是谁啊,江家的继承人,又那么聪慧,更是博览群书。所以脑子里面古灵精怪的馊主意多着呢,她要是想躲起来,不想我们找到,我们就谁也不可能找得到。”
“可是雪姨为什么要躲着你们,不想被你们找到?”萧然看着起身到窗边站着的萧世华的背影,开口问道。
“可能是她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在各种算计中的日子,觉得太累。而让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我和她的亲人,可是我却辜负了她的信任,让她有种受骗的感觉。我想,她是彻底的失望了,最后让她留在这里的希望也破灭了,她肯定会离开。”萧世华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低下头,敛去眼中的哀伤,轻声回答萧然的问题。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然后就是已经过了十年了,全国各地我们的人马都在寻找,可是你雪姨却如人间蒸发般,寻不到踪影。”
“这就是你说的,十年的失踪?”
“恩。”
“那么算算时间,马上就要第十一年了。”
“不是,现在已经不算是失踪了,因为四个月前我们有寻找的人马说见到一个和你雪姨相似的一个人。我让那人把发张照片过来。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就是你雪姨。”
“也就是说,找到人了?在哪里?”
“在M县。”
“M县?那是哪里?有这个地方吗?”
“有,是H省H市的附属县。”
“H省H市,那不是在C国的最北端吗,雪姨怎么会去那么冷的地方。”
“正是因为那里冷,我们认为以你雪姨的身体扛不住酷寒,而且我们又觉得你雪姨从小养尊处优,受不了那么偏僻的地方,所以一直对那里的搜索比较放松。我们连西北都没放弃过搜索啊,可是偏偏她就是在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
“那她是靠什么维持生计的啊,按理说过了十年了,就算当年雪姨带了再多的钱的也应该花完了啊。”
萧世华听到萧然的问题,心中一痛,转过身面对萧然,许久,缓缓开口“白天出去卖菜,晚上替别的人家洗衣服,十件衣服一元钱。”
“这……”萧然有点吃惊,他想象不到一个从小如公主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小姐,从来没有吃过一点苦的江家继承人会出去卖菜,而且一卖就是十年,更是在M县那个偏远寒冷的小县城。他更不能想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拥有满柜子几乎是一天一换的衣服的女人会去给别人家洗衣服,还是在晚上,那在M县是要有多冷啊……他心里面有点难受,他知道若是换成他,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以雪儿的头脑,若是不满足现状的话,卖菜也能卖出水平。她若是想,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开一家最起码是全国连锁的品牌菜场了。可是她不想,说明她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也许是为了让我们难以找到她,毕竟若是开个连锁公司,想不出名都难。也许是因为她想要平凡。”萧世华看着有话说不出的萧然,徐徐的说着。
“能让我看看照片吗?”萧然抬头问道。
“诺,给你。”萧世华将已经洗出来的照片递给萧然。
照片上的女人眉如远黛,眼若星辰,挺翘的鼻梁,樱桃般的朱唇,白皙的脸庞,高挑的身材,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有三十岁,十年的沧桑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或许是上帝不忍心看着这么美丽的脸慢慢老化,所以她还是带着如年少时的青春美丽。
“她就是雪姨了?真漂亮。”萧然看着照片轻轻喃出声,这张脸可真是养眼,他都看的舍不得放下了。
“当然漂亮了,见到真人会更漂亮的。”萧世华有点骄傲的说道,他的心里就是住下了这个人,满满的都是她,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女人了。
“咦,雪姨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啊?”萧然终于转移了他色眯眯的目光。
“找到雪儿的那个人说,那个女孩是雪儿的女儿。”萧世华笑了笑。
“谁的孩子?雪姨嫁给谁了?既然都已经有孩子了,为什么那个人还忍心让雪姨那么累?”萧然皱了皱眉头。
萧世华自嘲一笑:“雪儿并没有嫁人。而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忍心让你雪姨那么累的人。那个女孩叫江寒,只比你小一个月。”
“爸,你的意思是,江寒是……”
“对。她是我的女儿。而且她也是你妹妹,无论是亲妹还是表妹,她都是你妹。”
“无论亲妹还是表妹,她都是我妹……”萧然对突如其来的妹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十年了,我到现在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我和雪儿的女儿。而我却让我的女儿在外面流浪多年。”萧世华的眼角留下一滴清泪“你知道吗,你的妹妹,亲妹妹,十年来,因为没有爸爸,因为我不在她的身边关心她。不止一次被人骂是野种,所有的人都说她是一个没人要的私生女。从她记事起,就有小孩往她身上扔石子,说她没人疼没人要,也没有人愿意跟她玩。从小的心理阴影和缺爱,让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养成了懦弱内向的性格,甚至还有孤僻症。同住的街坊邻居说,就没看见过她的脸上出现过笑容。”
萧世华再次转身看着窗外“她不快乐。因为我的原因,因为我当年两次由于没大脑犯下的错,让一个本该是天之骄女的她在外流失多年,养成这样的性格,生活在别人的嘲讽之中。”说着,萧世华想抽自己两巴掌。
“爸,你不是说,在四个月前就有她们的消息了,为什么不去找她们,接她们回来,好好的弥补?”
“我想过啊,可是我却始终迈不出那一脚,我不敢去见她们啊。再说,谁知道你雪姨愿不愿意回来,她若是不愿意回来,那我这样做,岂不是平白的打扰了她们的生活。”
萧然漠然,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世华看着窗外继续说道:“我犯的错,我知道,无论怎样的弥补,都是不够的。即便是一辈子,也挽不回当年的错,遮掩不了她们这十年来受的苦。尤其是你妹妹,现在给予再多的东西,都不够啊,补不回来的。”
“爸,我想去……恩,去M县。”萧然突然开口说。
“什么?”萧世华猛地转过身,看着萧然。
“你没有勇气去找她们母女,我有勇气。尤其是我妹,你不负责任的扔了她十年没管,现在你又不愿意去找她回来,那我去找她,照顾她。本来我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可是我却来了,而我的到来,导致本来就应该是天之骄女的她在外多年,被人欺负,所以我会去好好照顾她一直陪伴她的,你觉得怎样的弥补都不够,我却认为,能偿还一点是一点。”
“你的意思是说你准备一直跟你雪姨她们生活在一起了?不打算回来了?那你妈怎么办。”
“不回来了,至于我妈,关我什么事儿啊,你不想理她,你以为我想啊。”
“你也知道你妈当年是我被迫娶回来的,虽然我不恨她,但是我也不会喜欢她,这十年来,我根本就没有理过她,就算是偶尔说几句话,也是如吵架一般。你是她儿子,还能陪陪她,不然这别墅里面就没人搭理她了,我虽然讨厌她,但是我也不想看一个女人长久的孤独下去。你……”
“停,用你的话说。她有把我当儿子看吗?我叫她妈那是我有教养,因为她生了我,可是其他的就没什么关系了,任何关系都没有,我还不想看见她呢,出去刚好。别拿他她在这儿给我说事儿。”
“唉。”萧世华叹了口气,她们母子关系不好他看在眼里,但是没想到儿子居然真的没有半点感情,做母亲的是要有多失败“你确定你要去M县?哪里偏僻而且寒冷,吃不好穿不好,也没人把你当成少爷看……”
“确定。我妹都能受得了,我怎么就不能。我也不是那些纨绔的官家少爷。”
“那你就去吧,我就当锻炼你了。”萧世华叹了口气,同意了。
“真的!?”
“恩,不过,我有要求,第一,定期回来一趟,看看我和你妈。宝贝儿子出去受苦了,怎么着不得回来让我看看。至于你妈,你虽然不喜欢她,但她好歹生了你,看看她总是没错的。也顺便给我说说你雪姨那边的情况。”
“恩,好。”
“第二,不要告诉你雪姨我们这边的任何事情,不要让她知道你是我儿子,也不要让她知道我已经找到她们了。总之,就是将所有事情瞒着她们就行了。”
“懂。”
“第三,不要告诉你姥姥她们找着你雪姨了。她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已经找着了。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雪姨回来的,毕竟你雪姨是她们最爱的女儿,而且十年不见想的很啊,而且下任的家主。但是看你雪姨是不愿意回来过这种生活了,所以不要让你姥姥她们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你雪姨想回来的时候,再跟你姥姥说。”
“好,知道了。”
“没什么事儿了。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就住在你雪姨的隔壁,等这个学期结束了,下个学期就去M县上吧,跟江寒一个班。”
“好,那我这个学期期末考试结束,就动身。”
“一定要记得我说的三点要求啊,记得常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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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盆友说她看小说最讨厌看见作者在题外话里面啰嗦一大堆,影响阅读。我想了想,也是。所以我从来没有在这里啰嗦过半句话,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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