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准备攻下常市。”
慕家？凌羽静静的看着新到的邮件。这个邮箱只有一个人有过联系，雷箫。
当初任务时无意中救下的人，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为人极重义气。自己救下她之后，又资助了他资金，让他帮着经营一家物流公司。本是退伍军人的雷箫手下聚集了一帮小弟，在常市也算是地头蛇的级别了。
如果不是身份暴露，过几年雷箫的实力应该会按着自己布的局走吧。凌羽自嘲一笑，总归是人算不如天算。
慕家的问题不算小，华夏四大世家，南宫守南，北尘掌北，林家在东，慕家控西。而自己所在的西南Y省，慕家和南宫家都不怎么管，小势力多，交通不便。两大家的矛盾不想进一步恶化，虽然一直想占领，却放不开手脚。现在，慕家要先下手为强，抢这块鸡肋了么？
凌羽揉了揉眉心，已经重生快一周了。以自己现在身份，先不说慕氏掌握的连锁集团和黑道势力。慕家老爷子的父亲可是开国的大将，现在慕家人黑白两道通吃，在军界政界的地位也大得惊人。
这么棵大树，还真有点不好办。
中学生的身份，虽然避免了被发现，但能做到的事情太少了。难得的周末，凌同学蹙眉关上了电脑，准备下楼活动一下，锻炼锻炼身体。
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浅浅的痕迹，而炎术的练习和进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欲速则不达，浅显的道理。
换好运动服，凌羽准备出门，突然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愣了愣神。然后门后出现了凌凡那张黑眼圈严重而苍白的脸。
她不是明天回来么？
凌羽表情有点儿纠结，呆站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去帮凌凡提起那大大的旅行箱。
刚一碰到箱子，凌凡却迷迷糊糊的往自己身上靠来，凌羽吓了一跳，双手即时的反应就是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
“唔……累死了……死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为这个提前赶回来的么？想想自己这几天因为怕露馅，基本上接凌凡的电话也是几句话敷衍了事，凌羽身子一僵，感受着凌凡温热的体温，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凌羽小心地把她弄到卧室躺下，再一次仔细观察了这位“母亲”。凌凡今年不过三十六岁，有点瘦，白得有点病态的皮肤，头发糟糟的，但五官却很是好看。如果不是工作太劳累，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
淡漠的看了两眼，凌羽转身，顺便帮已经睡了的凌凡掖了下被角，然后去清理她扔在门边的那堆行李了。
她带回来的不仅是衣服，更是有大包小包的礼物，看来母亲这个漫画家还是挺有名气的。
凌羽苦笑着摇摇头，把东西分类收拾好，然后拿了本留在行李箱里的漫画，随便翻了翻。
书很特别，封底没有条形码，封面也没有书名。淡淡的绿色封面，精致的装订，看起来像是自己装订的书。
翻开第一页，凌羽的瞳孔微缩。
“送给小羽。”这是开头的第一句话。
“《所谓幸福》。”这是书名。
“你小的时候，我牵着你的小手，你漂亮的大眼睛望着我，无数次的问，爸爸呢？爸爸呢？天知道我哪来的想象力去撒无数个谎，让你相信你老爸还会回来。”
“你上一年级的时候，成绩不好被同学欺负，我拿着一根扫帚守在门口堵那几个小王八蛋，结果和你一起被班主任骂的狗血喷头。”
“你第一次对我撒谎是为了和男生去约会，第一次失恋又跑到我怀里哭，我责怪你，我想让你自己坚强。”
“你到了青春期，叛逆期。你有你的决定，我不会干涉太多。但是你要知道，一旦我干涉你，是因为我在乎你。”
“……”
这是凌凡作为一个年轻的母亲写给女儿的长信，用文字和绘本方式装订成了书。翻到最后一页，凌羽心中五味陈杂。
关于亲人，她失去了太久，杀手的身份，让她以为已经忘了这种情感。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忘记，而是以前没有机会想起来。看着手中的画和笔迹，心中竟被塞得满满的，有一丝欣喜，有几分庆幸，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我是，凌羽。”
——
把书像是宝贝一样放进自己的抽屉，凌羽重新走进凌凡的卧室，却发现她的情况不大对劲。
她好像很痛苦的皱着眉头，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体温更是烫得吓人。
奇怪？什么时候发烧的？
凌羽检查了下母亲的身体，一时也判断不了是感冒还是其他病症。
“阿姨？”试探性叫了一声，床上的人依旧神色痛苦，没有反应。
“阿姨…妈…？！”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凌羽大声唤着，甚至抓着凌凡的肩头摇了摇。
见情形不对，凌羽放母亲躺下，随手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去医院。而在此时，她的眼神却瞥见母亲的右肩，那里似乎有一团雾气萦绕，看不太真切。
揉了揉眼睛，她正纳闷自己并不是近视眼，为何会看不清。再次睁开眼时，那团雾气却渐渐清晰，也着实让凌羽吓了一跳。
一只手！
准确来说，是一只女人的手，鲜红似血的指甲，没有颜色的手臂，凌羽的第一感觉便是，见鬼了。
想到这里，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前生杀人无数，墓穴也进过不止一次。灵异的事她遇到过，只是如此清晰的观感，倒是第一次，也足以让人汗毛直竖了。
定了定神，凌羽的眼神慢慢由手臂向上滑去，血红的裙子，黑色的长发，最后定睛到那张青黑的死人脸。
女鬼似乎感受到了人类的目光，眼光飘向了凌羽。却见她右手一摆，按在凌凡右肩的鬼手立即脱离开去。
凌羽自己也有些诧异，刚才只是下意识的一挥，不是说鬼是没有实体的么？自己怎么碰得到？
女鬼退后几步，凌羽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既然碰得到，不是和人没什么两样？抬头，她眼中闪过嗜血的光。
我刚认的妈被你弄成这样，你想怎么死？
女鬼马上目露凶光，似乎很是恼怒眼前的少女坏了自己的好事，一爪子便向凌羽袭来。
凌羽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主儿，心里也没有了一开始见鬼的恐惧。管你是人是鬼，神我也照杀。
她一手握住女鬼的手腕，向后一掰，那手顿时变不成形状。而更神奇的是，她接触到的女鬼的皮肤，竟然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皮肤块块剥落，转眼间只剩血肉与白骨。
女鬼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没有眼白的黑瞳死死盯住凌羽。不一会儿，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看着女鬼变化的凌羽心中一闪过一丝讶异，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而那女鬼的身体有如筛糠般抖个不停，最后竟然准备向自己下跪！
刚想上前看看究竟，女鬼立马化成青烟消散了。
凌羽心中不解，又转头看看熟睡中的凌凡，她已没有了痛苦的神情，看起来睡的正香。
扬起一抹微笑，她轻轻带上房门。